29、第 29 章 ...
-
一大早外面天阴得厉害，嗖嗖刮起了小风，看样子随时蓄着场小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大晴天，乔宇林拉开窗帘探了探温度，没料到降温降得这么突然。
“换衣服。”乔宇林说。
“怎么了？”安以陌刚套上新买的羊毛衫，手上拿着外套。
“降温了……”乔宇林说着，乌蒙蒙的穹顶飘下几朵雪花。
一夜之间，全L城的市民翻出了压箱底的冬衣，路上骑车的行人包得像个粽子，昨天还能强撑着耍帅穿单衣的小伙子乖乖裹上了绒裤。
他凑过去瞧了瞧，窗户缝里倒进来的冷气冻他得一个激灵。
“太薄了，换个厚一点的。”乔宇林说。
安以陌抓抓头发，他以前自己住很少和别人来往，冷狠了随便将就穿穿厂子里发的棉袄，冬天就过去了，暖和是暖和，但样式和张姨穿的灰布褂一样着实没品，在乔宇林的注视下犹犹豫豫翻出了真·压箱底的墨绿袄子，果不其然，乔宇林又蹙起他那双英挺的眉毛。
安以陌塞回去重新抖开新外套，“行了，车上坐一会儿就到了，你家有暖气的吧？”
“有是有……”
雪花开始变大，房间内温度渐渐降下来，“一冷一热容易感冒，感冒必须看医生……”
这话不是嫌麻烦，乔宇林与他对视一眼，取出一件自己的羽绒大衣，“就这个吧，买来没穿过几次。”
安以陌缩缩脖子乖乖，他对医生的抵触情绪厉害得很，怪异的身体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旁人一个目光让他胆战心惊，必要的例行检查还是被“押运”过去的。
讳疾忌医的典型。
他穿好还不放心再嘱咐一句，“不看医生。”
乔宇林，“帽子戴上。”
“喔。”
随着月份变大，身体各种不适接踵而至，先是小腿开始微微浮肿，再是腰椎酸痛，手脚冰凉。安以陌坐在副驾吹着暖风，手捂在出风口处。
不知是不是错觉，同月份身量比上一世大了一圈，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是成倍增长，比如现在，安以陌难受地在座位上扭动调整姿势，骨头缝里好似有只小蚂蚁爬来爬去，弄得他又酸又痛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开车间隙，乔宇林倾身拉过调整阀，座位后移一下缓缓躺平。
安以陌闭着眼睛，鼻尖萦绕着乔宇林外衣上的薄荷味，像是阳台上养的那盆薄荷盆栽的味道。
“没见你抽烟了。”安以陌道。
“是很久没抽了。”乔宇林说，左手搭方向盘，右手利落的换挡，大脑还思考了下最近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他发现已经记不起来了，他想了想说，“戒了。”
安以陌掀起一只眼皮，汗涔涔的手抓住一个手腕。
乔宇林，“怎么了？”
“没什么……”
乔宇林没有挣开，任由那只手虚虚拢着，“回来……我带你去看园艺吧。”
他斟酌着，在两人可能存在的共同爱好间来回猜测，意识到对同居人的了解少得可怕，霸道总裁傻得像个毛头小子。
许久不见回复，扭头对上安以陌掩不住笑意的眼睛，忽而意识到什么。
“你在考验我的想象力？”
“谁会在冬天去看园艺？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绿色的椅子？还是你把我当成你儿子？”
语气带着嘲讽，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乔宇林看起来没有表情的脸瞬间窘迫，再看还是那双弯弯的眉眼，他以弗里德曼式的笨拙应付着，“对，我喜欢，我的儿子……”说到这他顿了顿，“我的儿子他可能也喜欢。”
“嘁，你从哪知道。”
“是儿子。”乔宇林肯定说。
“万一是女儿呢？”安以陌执拗道。
“女儿也很好。”乔宇林目视前方，“每个爸爸都有个女儿梦。”
安以陌再“嘁”一声，觉得这种像新婚小夫妇的拌嘴无聊极了，不过睁眼开始萦绕的紧张感消弭不见了。
“算了，待会你想吃点什么或者玩点什么？”乔宇林问道，他想了一圈想不出什么好方案，网上现成的约会教程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他把主动权交给安以陌。
“陶然居！”安以陌毫不犹豫的说。
他们试探着触碰着，向对方翻出柔软的肚皮，结果还算喜人。
安以陌放下悄悄勾起的嘴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然而他们到底没吃成这顿饭。
抵达黄景山别墅区是上午十点三十，地上的雪已经覆盖了薄薄一层，乔宇林驾车驶在上坡路上小心翼翼。
小区名叫黄景山，别墅果真建在山上，隔三五十米一幢，绿植绕成的围墙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没了枝叶的遮掩露出做工精致的铁艺栅栏，漂亮却透着一股冷清，路上没有一个人，偶尔路过一辆车，轮胎碾压薄雪吱嘎吱嘎的，放眼望去家家户户敞着门的车库里停放着五颜六色的跑车，安以陌不懂车，看起来更像摊在地上的一坨坨橡皮泥。他随手指了一辆造型诡异的，得到“四百万”的答复。
“有钱人。”他在窗子上哈一口气画了个嘴角向下耷拉的哭丧脸，“你这个多少钱？”
“刚买的时候五十来万，现在可能更便宜了吧。”
哭丧脸旁边加了个笑脸。
带着两张脸拐进一处偏僻小院，金毛撒欢跑出来扑到安以陌身上，伸出舌头要往脸上糊口水。
“奥利弗！”来人喝一声，金毛摇摇尾巴乖顺地坐下低头，乔宇林揉揉它头顶，好似得了圣旨撒丫子窜到台阶上，台阶上的人戴着茶色眼镜，长发披肩，穿着到脚踝的长裙，唯有颈部的细纹暴露了年龄，抿着嘴唇没有表情，走近了看清她的眉眼，简直是个性转版的乔宇林。都说儿子肖似母亲，乔宇林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安以陌忍不住偷偷打量，见乔母看向自己时连忙收回视线。
“我妈。”乔宇林说，算是做了介绍。
“进来吧。”乔母敞开大门，目光在安以陌身上绕了一圈，“今天开了三组暖气，可能有些闷。”
好一会安以陌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啊，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