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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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降临前的L城，空气有点闷，天空一片混沌，像云、像雾又像霾。
安以陌坐在彩色铁管搭起来的架子上等人，一位家长带着小孩，跳来跳去踩早凋的落叶，清脆的嘎吱声紧伴着小孩嬉笑声。
早晨的草叶还带着露水，显得格外清脆。
他一手拎一个包子，踏过沾满露水的草地，走向街边那辆熟悉的卡宴。
“等很久了？”安以陌问。
“没有。”掐灭手里的烟，看了眼安以陌手里的包子。
安以陌，“吃？”
乔宇林摇摇头，“吃完再上车。”说罢靠着车门看小孩踩完树叶去玩小树苗，他试图去拥抱树苗，被噼里啪啦浇湿了头发。
精肉馅的包子有些冷了，安以陌早晨才喝了碗南瓜粥，一口一个丢进嘴里，还未咽下去捂着脖子连南瓜粥吐到绿化带后的泥地里。
乔宇林蹙眉。
安以陌掏出纸巾擦擦嘴，看着排了一早上队买的八喜笼包嚼碎混成一团令人作呕的呕吐物在地上，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道，“走吧。”
…………
“你喜欢吃包子吗？”他突然问。
“八喜笼？”乔宇林道，“我从来不吃。”路边卖的廉价的，充斥着劣质香精味的食物。
他抬着下巴，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西装运得熨熨帖帖，衬衫扣子认真扣到倒数第二个，洒脱却没有一点浪荡的味道，浑身充满了安以陌学不来的那种有钱人的气质。
安以陌讨厌这种气质，他的一举一动好像无不在说‘看，我是个低调的有钱人。’
从前相处的一年多，安以陌从没发现乔宇林身上这种该死的‘有钱人’气质，或者说他刻意隐藏起来了。
安以陌有一次特别想吃小笼包，乔宇林大半夜跑遍了半个L城找到了这家八喜笼，买回来后突然没胃口了，乔宇林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啃冷包子，揽到自己怀里说，“好吃。”
真好吃假好吃他无从得知了。
安以陌擦去嘴角的秽物，乔宇林从后视镜看见，撕一张便携式塑料袋，安以陌攥在手心，懒懒歪在后座。
前面正开车的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坐得笔直，顺着指节一路向下，似乎可以描绘出西装下饱满的筋肉。
车窗开了道小缝，带点凉度的风稍稍缓解了安以陌胃里的不适感，他身子往风吹的方向挪挪，更加清楚的看到光逆在乔宇林脸上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轮廓，英俊的眉毛微微皱起。
乔宇林长相其实很耐看。
安以陌顺着真皮座椅慢慢下滑，描摹着乔宇林的轮廓。
安以陌从很少像这样安静的观察过他，甚至突然发现从未了解过头他。
前世他知道的乔宇林小有财富，毕业自己有能力在L城买下一套房，却远不到能和叶家小姐订婚的地步，他说好吃的食物，这世却满脸嫌恶，安以陌不明白，只知道他的未来我这个男人手里，他的身体里，有和这个男人血脉相连的骨肉。
虽说是男人孕子，医生也总叮嘱他不要做剧烈的活动，上一世任他折腾，这个孩子扎了根似的钉在他身上。
安以陌认命，一早就歇了心思，心里没了挂念的人，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不禁有些好奇，如果生下来什么样子？
思绪一旦起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可能生活在一起，有两个爸爸和其他孩子一样长大上学，无关爱情的平淡生活，也许某一天他会被乔宇林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化产生情愫，努力工作卖掉公寓换一套大房子，为生活奔波，在时间的磋磨下变成像他爸一样腆着肚子的邋遢中年男人。
被质疑的一时失落很快不见，他知道乔宇林会来找他的。
再次见面意味着什么，安以陌一清二楚，脑海里浮现出乔宇林那张清高冷漠的脸，手上已经多了两个肉包子——不上班的早上乔宇林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迈出了第一步，被嫌恶了抿着嘴没说什么。
还是六院精神科，不到上班的点整层楼空荡荡的。
高展扬没穿白大褂，骚里骚气的洞洞毛衣挂在身上，简要做了下自我介绍，“高展扬，乔宇林的老朋友，不要紧张，我们今天只做个小检查。”
说完狡黠一笑，带他们去了另一层的诊室。
冰凉的仪器贴到皮肉上时，安以陌突然抓住高展扬的手直视着乔宇林，“你信我吗？”
乔宇林，“我相信科学。”
安以陌闭眼笑了，乔宇林看着他的脸，没由来的心头一怔。
直到高展扬的吸气声响在耳边，他的目光盯着床上那张明显缺乏光照的透明得似乎可以看到血管的皮肤，失了神。
不出所料，如同前世一般乔宇林手上拿着两张照片，一张黑白一张彩色的，粉色的小肉团附着在肉壁上看不出形状，鬼使神差的，安以陌一指指到相片的一点，说，“是他，可爱吗？”
听着耳畔幽幽的声音，乔宇林背后一阵冷汗。
作为这个可以写入十大不可思议事件的男主人公之一，乔宇林道，“不能留。”
“为什么？！”安以陌诧异。
乔宇林，“这不科学。”
安以陌怔住，没有仔细去想这个可笑的理由，重生后一直存在的异样感一下子喷薄而出，“为什么不要？”嚯得一下站起来质问乔宇林，“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不然你……我……”
乔宇林把他推回床上，衣裤散开沾了蓝色的耦合剂，高展扬抽了几张抽纸塞给他狼狈的擦拭干净。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他看见此刻乔宇林眸子里的烦躁，抓着头发踱来踱去，避开安以陌直视他的目光。
隐隐的不安自心底诞生，床单在安以陌手下皱成一团，房间的气氛逐渐凝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