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安以陌的重生》真水不香

19、第 19 章

　　零晨三点左右安卫国醒了一次，喝了点水说了几句话，安以陌检查伤口渗血不严重，叫医生看过情况还可以。

　　“陌陌。”

　　身体虚弱让他心理也变得脆弱，时隔多年第一次喊了安以陌的小名，他一怔，侧耳贴近，“你说什么？”

　　“你回来了……”

　　轻得好似幻觉，他点点头，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最后问，“吃东西吗？”沈江妈带的汤装在保温桶里，用手试试还温着。

　　安卫国想摇头，奈何使不上力气，“不了。”

　　父子俩没再说话。

　　麻药渐渐过了药效，安卫国不停地“哎哟”直冒虚汗，喊医生上止痛泵才知道，安卫国医疗费欠款。

　　“欠款？”

　　“病人情况紧急，医院考虑过后决定先实施急救手术，03005061406号病人仅支付了一千元押金，目前欠款四万三千二十一块五毛二，后续治疗补足医疗费用后才能继续。”

　　安以陌的东西不多，成年后钱包里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零碎一点现金是他全部身家。

　　划账，输密码，到手的钱没捂热就没了。

　　天刚蒙蒙亮，沈江一个人换了个更大的保温桶，装着自家熬得软糯的小米粥来了，莹脆爽口的小咸菜一叠叠摆桌上，单看视觉就是一种享受。

　　他擦擦手，给安以陌父子俩盛上，比照顾未来老婆还仔细，香味一下子弥漫整个病房。

　　听安以陌说起缴费问题，他剥了个蛋丢安以陌碗里，“先吃饭。”

　　安以陌搅着手里冒热气的粥，用勺子把蛋从中间叉开，抠出蛋黄搅碎在粥碗里，“你做的？”

　　沈江没否认，说，“我昨天找人打听了下……”

　　“怎么说？”安以陌从碗里抬起头，问道。

　　“不是因为工作原因，喝酒误伤不算工伤。”沈江说，“员工自己负全责，去社保局鉴定也没用，看厂子老板心情能不能补贴几个。”

　　安卫国瞪大了眼，“呸！那个吝啬老王八蛋！”

　　“你闭嘴！”

　　安卫国振振有词，看安以陌不愉的神色嚷嚷两声“哐当”摔了碗。

　　不顺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安以陌情绪濒临爆炸边缘，见没人反驳他，精神些的安卫国老毛病犯了。

　　“多大的人了心里能不能有点数！”安以陌“嚯”地站起来，气得手脚发抖。

　　沈江一脸淡定的拾起地上的不锈钢碗，对他们的争吵并无太大反应，他谁也不劝，甚至心底同意安以陌的说辞，安卫国实在是个让人尊敬不起来的长辈。

　　不几天厂子来两个领导慰问，出几个钱聊表心意，顺便谈了谈安卫国提前退休的事宜。

　　安卫国骂骂咧咧无外乎“白眼狼”“周扒皮”“吝啬鬼”，任他再怎么骂，退休证还是送到他手上，盛怒之下一把火烧了。

　　骤然从在职变成离退，到手的那点钱不够喝西北风的，伤还没养好就四处拉拢酒友“借酒浇愁”。

　　安以陌拦一次被指着鼻子骂一次，骂不过挥舞着仅剩的一只胳膊摔东西。

　　日子好像回到上学的那段时间，安以陌只觉胸闷气短，心烦无力。

　　给安卫国定做的假肢已经在运往医院的路上，取空卡上最后一分钱，安以陌给沈江打了个电话。

　　进门沈江已经摆好四副碗筷，边磕瓜子边等他。

　　“你小子几天不见怎么又瘦了一圈。”他抛过来一把瓜子。

　　“去，我看你才又黑了一圈。”说罢安以陌认真的摸了摸脸，“没胃口吧。”

　　瓜子是焦糖味的，他喜欢，吸了口饭香，肚子“咕咕”叫两声，沈江笑他，安以陌不理睬。

　　他是有些饿了。

　　和酒鬼同住两个月，每天被烟酒鱼肉熏得胃里恶心，吃多少吐多少，赖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主食就是喝点清汤寡水的稀饭面条，舌头淡出鸟了，刚出门走路摇摆发飘，太阳一照好似原地飞升。

　　“L城的工作吹了？”安以陌给沈江说的是去L城找工作。

　　安以陌点头，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大地方的工作哪那么好干，工资高是高了，对着电脑画鬼画符，一天到晚不是加班就是加班，跟坐大牢没差了，还是自由的好。”

　　“我就早跟你说G城地方小但乐得自在。”

　　安以陌瞥他一眼，反问，“晒得跟你一样黑吗？”

　　沈江小时候虽然比安以陌老实，但成绩一样惨不忍睹，是傻了吧唧类型的，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也不想去技校上学，被老妈摁着拜师学了门手艺——修车，天天日头底下晒着，安以陌去门头找他差点没认出这个黑蛋是谁。（门头：土话，就是开的修车店铺）

　　“嘿，你别说，现在车越来越多，生意比以前好多了。”沈江露出一口白牙，神秘兮兮的比了个数。

　　安以陌，“可以啊，有你的。”

　　沈江瓜子皮一吐，冲他挤眉弄眼，“怎么样，心动不？要不要跟哥一起干。”

　　安以陌，“我抢你生意算怎么回事啊，不干。”

　　“那么多人不差你一个，你给我打把下手我也放心。”沈江继续劝道。

　　他本不欲掺和沈江的生意，沈江身上飘来若隐若现的机油味，闻着更让他难受。

　　安以陌，“你今天是从机油里捞出来的吗，熏得头疼。”

　　沈江，“没呀，我回来换衣服洗澡了的。”

　　他拽起领子使劲嗅嗅，“肥皂味。”

　　沈江妈，“吃饭啦。”

　　安以陌撵他重新换了身衣服，坐到饭桌前。

　　“水煮肉片，炸鲶鱼，沈江奶奶家带来的腊肠，煎烤肠，都是你爱吃的。”沈江妈一个个放到安以陌面前，沈江敲着碗一脸怨念。

　　“来，多吃点。”沈叔一样夹了一块到安以陌碗里，“大了以后好久没见你了，瘦成这样是不是外头没好吃的。”

　　安以陌被香味勾得食指大动，道过谢加了块肉片放嘴里，嚼过两三下捂着嘴突然一阵反胃，勉强咽下去感觉肉片卡着喉咙原路返回来。

　　“呕——”

　　他放下碗冲进厕所，对着便池吐出一堆东西，直到吐干净才舒服。

　　“怎么了？”沈江问，“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安以陌拿清水涮涮嘴，“可能胃炎又犯了，老毛病了。”

　　他重新坐回桌上，对着一堆菜，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