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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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陌有个馊主意，很馊。
凭他干出买望远镜搁人家房子后偷窥的事就知道，这货净是些歪七八糟的东西。
具体馊到什么程度呢？
他在街上找了一下午小广告，凡是看到手持疑似美女图片的小卡片就主动要一张，地上涂的墙上印的，他按着电话一个个拨过去。
有的停机了，有的换职业了，有的告诉他业务不对口，不知拨了几十个电话，话费扔出去一半，终于有个有用的。
他们约的交货地点在老城区小胡同巷子里，一辆银灰桑塔纳停在路边，半只手搭在玻璃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人坐车里交给安以陌两个小玻璃瓶，一瓶黄色的一瓶透明的，瓶身上干干净净，有点像医院里注射用的小药瓶，银色铝圈封着塑胶皮垫。
安以陌凑上去闻闻，没有味道，上下晃了晃，两个瓶子的液体在太阳底下折出好看的光，感觉有点不真实。
“真的有用吗？我老实人别骗我。”老实人安以陌说。
那人吊着自制卷烟“嗤”一声笑了，摇摇窗子露出半个身子，刺鼻的烟味呛得他咳嗽，那人竖着一根食指指点道，“这个透明的，兑到水、饮料里都行，保证喝不出味道，它是舒缓肌肉放松神经的，软得像滩泥。”
他咧嘴露出一个你都懂的表情，大黄牙看得安以陌怪恶心，“黄的这个，失忆催|情，你倒布上捂也行，撒车上卧室里也行，越浓效果越好。”
安以陌不放心，抓着两个瓶子看了好几遍，“能保证安全吗？”不会把人喝成个傻子吧。
“安全，绝对安全。”他深吸一口吐个烟圈，“医院里手术台上麻醉都用这个，老顾客还有买回去助兴的，我们干这行多年了，逍遥丸听过没？”
面带自豪，他比了个大小，“L城浴室打听打听都是我们供货。”
安以陌将信将疑，小心翼翼揣着口袋攥在手里。
最后一次。
安以陌眯起眼，低低的笑。
不成功便成仁，乔宇林说的没错，撞破南墙的样子太难看了，然后呢？
他可能明白可能不明白，口口声声说的爱早就变质，没有人能在爱人的羞辱面前无动于衷。
拇指暗中摩挲着瓶口，给我们彼此最后一个机会，丁瑞。
你的喜欢太单薄，我高估了自己的耐性。
或许你犹豫不决藕断丝连，或许更加厌恶我转身而去，你的姿态权当是给自己的一个答复。
让我不后悔重来一次。
或厚或薄的云彩片片飘过，天晴了又阴，他的眼睛泛空看不出神采，紧张的、忐忑的、悲伤的情绪都没有，面上无悲无喜，他扣扣头上的帽子，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哈。”
安以陌的身高在偏南方的G城还可以，到了L城只比平均线多几公分，他不知道L城的平均线是怎么测的，行走L城的路上时刻迎接着来自北方城市的恶意。
都说瘦人显高，偏他是又瘦又不显高的类型。
蒋志成跟他差不多，托了他那一身肉的福，视觉上又高又壮直往一米八拉。
同刚认识的朋友每次交谈提起身高这件事，他们都会惊讶一句“原来你这么高……看起来不像呀。”然后贴近以自己的身高比划比划。
今次他难得有机会好好证明自己。
街角瘦瘦小小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怀里抱了个包步履匆匆，他边走边回头，脚下步伐凌乱，一个不慎碰在安以陌身上，他下意识往墙上一倚护住手里的瓶子。
男人门牙张口磕他肩膀，留下个大印子。
安以陌“嘶”一声怀里被丢进个布包，手忙脚乱接住，男人泥鳅似的流进人群不见踪迹，“喂，你的包！”
“什么玩意……”他嘀咕道。
经方才一碰，口袋那个位置不安全，他把小药瓶转移到马甲前胸内置兜里，左右一边一个，拉好拉链。
男人丢给他的布包里的东西震动几下，传出清脆的音乐声。
手机？他掏出来一看，没设密码，刚准备接就挂断了，屏幕上密密麻麻排着一行未接来电，备注显示都是同一个人。
他看看手机，再看看方才那人溜走的方向。
小偷？
安以陌挑眉，手指利落的按了静音键，假装没有看到一串未接来电。
他不是什么好人，拾金不昧这种东西在安以陌身上发生的概率基本等于零概率事件。
手机在手指间转了一圈，电压笔触屏的新机子，名牌，市价五六千，它的广告安以陌不知看了多少回，每看一回喝着泡面反思一回自己的贫穷，比他拨号全凭手感的老爷机好了一万倍。
上一世乔宇林曾送给他过一个触屏手机，比这个还要高级，是市场尚未发售的可以用手指按压的机子，没用几次他俩吵架安以陌发飙摔得稀巴烂，气得乔宇林报复性的买了个能砸核桃的板砖机。
不如手指触屏灵敏不过还凑合，安以陌颠了颠，假模假样的心底评论一番，笑眯了眼。
机主是个锲而不舍的，拨了二十几次继续拨。
安以陌眼睛不眨的挂断，进通讯录清空机主信息。
果然是新机子，通讯录里没几个人，他回忆着手机的功能程序，一个个打勾删除，勾到一串眼熟的数字，手指快过大脑，数据已经进了垃圾桶。
他瞪大眼去翻短信，记录里明晃晃挂着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是他的手机号。
短信记录里有很多人，监察部张娜、技术部刘美和、办公室乔双……还有他，每个人最后的发信时间都是昨日“晚安，好梦”，光明正大昭告着他的博爱。
恶心透了。
胸前的东西也反复提醒他，他就是个笑话。
拿着手机的手捏得屏幕变型，随手对最新短信回复一个字，“滚”。
垂落的眼底，蓄着深不见底的风暴。
一只冰凉的手不动声色抽走他手里的东西，挑起他的下颚，温度传递到大脑刺激他怒涨的情绪。
“小子，拿了哥的手机，就借哥几个钱花花呗。”
烟圈在他脸上消散，手臂青筋暴起。
“没有，滚！”
那人一把揪住安以陌的衣领拽的他踉跄几步，他照着脸蛋一拳抡上去，猝不及防被打在地上咬了一嘴血。
一拳激发了战火。
另一人没料到一下子碰上个飚的，愣了一下撸起袖子扑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安以陌被扭着胳膊按在地上揍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背上拳打脚踢，汗液顺着脖颈流进嘴角，又苦又涩，他瞪着通红的眼睛，一阵阵反胃。
不知挨了多少下，腰腹火辣辣的痛，待那两人打够了一人留一脚走后，他瘫坐在地上“呸呸”吐出带血的唾液，腥涩恶心。
手背抹掉脸上的土，牙松了一颗，上嘴唇迅速肿胀，衣服沾满了泥巴。
等等，泥？
赶忙拉开拉链，内兜的小瓶在打斗过程中早已稀碎，白T染黄了一片，他抹一指头脖子上的水舔舔，骤然慌了。
他哆哆嗦嗦爬起来，左脚绊右脚原地跌了个跟头，“不要慌安以陌，万一是假药呢。”
欲哭无泪，安以陌不断安慰自己，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和软成两根面条的腿让他不得不承认，他要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