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翼天使》无心饮水

3、提前长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胡同街的生活平淡的像白开水一样，我出生时的怪事也逐渐被人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十二岁生日，我躲在翼的家中换了第二次毛。
　　可是十六岁的某一天，我就换了第三次毛。
　　当第二天一大早被脱落的羽毛叫醒，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迅速在父母起床前把羽毛收拾好，我飞快地溜到翼的家中。
　　“咚，咚，咚。”凌晨的街道还有一点惺忪的感觉——灰白的天空，雾气弥漫。胡同很安静，人们还在睡着，独有那敲门声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清晰地回响。
　　门开了，翼的妈妈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站在那里，微笑着，没有丝毫在睡梦中被打扰的狼狈和烦躁。十多年过去了，时光像是忘记了这个女子，竟不曾留下些许印记。她侧身让我进去，眉眼弯弯：“小天起得真早，翼那只小懒猪还在睡觉呢！”
　　里屋的房门响了一下，便看见翼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向外走：“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我又换毛了！”我高兴地说，“我长大了哦！”
　　翼愣了一下，笑道：“长大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叫我哥哥？对了，我下周末过生日，记得来啊！”
　　“好啊好啊！”一刹那，陡然转头的我好像看见翼的妈妈脸上闪过忧伤，那么快，看不真切，又好似只是我的幻觉。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而我却不知道，也不知最终能否挽回。

　　翼的生日到了。一大早，我便兴冲冲地要出门，却被妈妈叫住了。
　　“嗯？”我有些意外。
　　妈妈从里屋抱着一床棉被出来，费力地甩到院子里拉直的晾衣绳上，嘴里碎碎念道：“小天你也不小了，不要一天到晚粘着小翼，别人会误会的。”
　　“没事啦！”话虽满不在乎地说着，眼中却清晰看见妈妈脸上多出的皱纹，头上多出的白发。突然发觉，爸爸妈妈其实也是很爱我的。
　　“你是不是喜欢小翼？”妈妈停下手里的事，看向我。担心青春期女儿早恋似乎是每个妈妈的通病。
　　我无奈：“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谁让你们这么多年都不给我生个哥哥……”
　　“死丫头……”妈妈笑骂，我大笑着跑出了家门。
　　翼似乎等了我好一会儿：“你怎么才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小天来啦！”接着，我看见翼的妈妈走了出来。
　　“阿姨你会说话呀！声音好好听呢！以前为什么不说？”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这个……晚上告诉你。”
　　再一次，我仿佛看见她眼底的忧伤。
　　不祥的感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