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阵天（上）》桂檀减字

7、第七回

　　大娘喂着龙长还喝着苦药，二娘用筷子挑拣着蜜饯和糕点放在精致的小盘里。
　　十二娘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低着头绞着手帕，有些讪讪的，没有言语。
　　龙长还看看她，回头对上大娘的眼睛，两人眼里都有了笑意。
　　然后默契的没有说什么话，她继续喝着大娘喂她的药，已经见底了，大娘将药碗放到一旁侍立着的侍女手上的木盘上。
　　二娘见状，赶紧端来一小碗蜜饯，身后的侍女也端来挑拣好的糕点。
　　“快把蜜饯吃了去去苦意。”二娘同龙长还讲到。
　　她伸手挑了二三个放入口中嚼着，甜蜜之意叫她眯起了眼，摆摆手示意杜素去拿碗白水来。
　　“不必了。”二娘叫住了杜素，蹎怪道“喝苦药的时候没见你邹眉头要白水，这吃了几粒蜜饯到叫你受不住了。”
　　听这话，龙长还也被闹笑了，“我这天天喝苦药，麻痹了，舌头都不知道苦是何种味道。”
　　“倒是这蜜饯，你们不来，我喝完药一般是扎针，哪里还会去吃什么蜜饯。”
　　“姐姐们，可别笑话我，我是真叫它把我甜的齁住了。”
　　本是一句半句的玩笑话，到叫大娘、二娘止住了笑意，有些痛心，
　　连一旁一直不好意思低着头的十二娘也抬起头满是歉意的看着龙长还。
　　这样的反应叫龙长还心头一酸，
　　“这是做什么，好像弄的我是个下不了床的药罐子似得。”
　　“好了，好了，中午叫他们做几个你们爱吃的菜，都在我这里好好的吃饱了才是。”
　　“杜素，快去，快去，给咱们十二娘做她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十二娘一听龙长还的交待，立马大窘，
　　“哪里是我爱吃的，我哪里爱吃了糯米粉的红烧狮子头了！”
　　“噢！是我忘记了，对对，交待后厨别忘了放糯米粉在那狮子头里啊！”
　　龙长还做着恍然大悟状，叫自觉失言的十二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娘和二娘也叫她俩弄的不能不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那糕点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六娘和七娘一起做的，我得到院子里喝着小茶吃糕点。”
　　说完就要下床去。
　　“哎，别啊，”二娘赶忙拦住，“在床上吃就好，你的身子还不好。”
　　二娘自是关切，但龙长还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大娘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也知道龙长还在床了躺了一天早就呆不住了。
　　“没事，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就是到院子里吃个糕点。二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圣女在床上再待下去怕是要长疮了。”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是笑，到底还是坐到院子里吃了糕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好吃，她们俩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龙长还一直不停口，一边还不忘啧啧称赞。
　　二娘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真不是圣女刚刚吃蜜饯的时候了，这叫人去叫她俩，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可看不到圣女吃她们糕点的样子了。”
　　“二娘怎么老是打趣儿我啊，你不看看十二娘，一点也没比我少吃，她还有狮子头等着呢。”
　　听龙长还这话，十二娘当真坐不住了，急的站起来到，
　　“哪里有狮子头了，哪里有狮子头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走来的六娘和七娘的话打断。
　　“有的啊，不是在圣女的小厨房给你烧着了吗？六姐姐，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吗，只是十二娘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是该多吃点，你们也别多话了。”
　　听着六娘说的话，本来鼓着脸的十二娘立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可是，”
　　六娘的话自然没有说完，是十二娘反应的太早了，
　　“咱们叫二姐姐拿的量是给圣女吃的，这样肯定要被十二娘分去大半，”
　　“哎呀，咱们该把那笼屉里蒸的剩下的都拿来的，省得不够十二娘吃的。”
　　“感情的你们是嫌弃我分了圣女的糕点，那我不吃了，我吃那剩下笼屉里的就是了。”
　　十二娘又嘟起了嘴。
　　大娘摇着团扇，看着十二娘，一本正经的问道
　　“六娘、七娘笼屉里剩的应该不多了，十二娘到底是长身子，食量大的时候，你们那剩的糕点到底够不够这孩子吃的嘛？”
　　这样一本正经，到叫众人一愣，随即十二娘到是很认真的思量了这个问题同大娘点了点头，然后疑问的看着六娘和七娘。
　　但其他人打得小鼓却是和大娘同一个意思，
　　七娘也一本正经的思量着对十二娘到，
　　“大抵，应该，是够的吧。”
　　她回头对着六娘，然后一边算着，一边讲到，
　　“桂花青梅糕，一屉三打，同圣女拿了六个，总共蒸了三屉。”
　　“蕨菜槐花饼，一屉二十张，同圣女拿了五张，总共蒸了五屉。”
　　“玫瑰糕，一笼十个，总共十二笼，同圣女拿了一笼。莲子茉莉糕，一笼五个，总共十笼，同圣女拿了两笼。”
　　“马蹄酥，一屉十二个，总共十二屉，同圣女拿了一屉。芋仔糕，一屉二十个，总共…..”
　　“停停停！”
　　听到这里十二娘明显的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你们这都是欺负我，那么的糕品，给圣女的也没有多少，那这剩下那么多，哪里不够我吃了，我这是吃几天都吃不了的！”
　　十二娘俏皮气鼓的样子叫众人揭示好笑，本来就是逗她，这效果自然也是她们要的。
　　“十二娘确定够吃，不够，我叫人把我这剩下的也给你包去了。”
　　龙长还这末了再叫一句更叫众人欢声大笑。
　　“圣女………”十二娘却只得窘的无话说。
　　欢声未止，龙长还本也在笑。
　　可是。
　　突咎的....
　　疼痛感。
　　噗……
　　一口血喷进了一个人眼前的茶盅，笑声还在延续着，可渐渐的，声音止了。
　　在众人的惊愕中，疼痛感骤袭全身。
　　“圣女！”众人惊呼。
　　龙长还已经在石凳上坐不稳了，她的身子像旁边倒去，坐在身侧的十二娘迅速的扶住她。
　　“啊……”低声的沉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龙长还已经没法忍受那疼痛，她的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周围，好像很乱。
　　大家赶紧扶她入房，周围霎时变得混乱不堪，下人已经去请离山和魔君。
　　但吐了血，疼痛难忍的龙长还去根本没有力气上床，
　　众人的关心，
　　担忧，
　　关切的问话，
　　叫喊，
　　什么都被疼痛掩盖，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神智终于清明，龙长还缓缓的睁开眼睛，长长的呼了口气。
　　天，好像已经黑了，疼痛好像也没了。
　　坐在床头的人好像叫窗前站着的人赶紧过来，什么针好像扎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好像也不清醒，这都什么跟什么。
　　“阿楣，阿楣。快起床了，咱们今天要去郊外和李叔叔家一起去打猎啊。”
　　那是什么时候的记忆，那个叫她醒来的人，是……是哥哥。
　　“哥哥。”龙长还喃尼出这样一句，□□前的俩人很是关切，但床上的人却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