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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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蒙迦德，是监狱。
纽蒙迦德，是一座通向天空的、人眼望不到尽头的高塔。它是通体漆黑的、塔形歪歪扭扭的，甚至在半空中还有着好几个怪异的弯折。
阴森、古怪、压抑。他坐落在俄罗斯寒冷的北岸，面朝着波涛汹涌的漆黑的冰海，满身尽是邪恶的黑魔法的印记——纽蒙迦德，黑塔的本身就是黑魔法的代名词。
没人知道纽蒙迦德中有多少杀人不见血的黑魔法，更没人想用生命证实这点。人们只知道在这座危险的黑塔顶端，关押着那个开拓了一个时代的、强大的、疯狂的初代黑魔王。
盖勒特·格林德沃。
如果说伏地魔的名字让人想象到尸山血海。
那他的名字，就是一座华丽的炼狱。
佐伊踏在坚硬的冰块上，跟在那灰袍的圣徒身后。涌动的魔力包裹住她的面庞，带来温暖，同时阻碍住那铺天盖地的尖锐的冰风。
在佐伊的印象中，格林德沃是一位真正的“黑魔王”。
说句实话，伏地魔拥有成为“王”的力量，他曾经也拥有成为“王”的气度与眼光，只是永生终究成为了他路上过不去的坎，不仅偏离了他的轨道，更让他彻底沦为了永生的奴隶。
若邓布利多是皇帝，那后来的伏地魔便像是恐怖分子，而格林德沃……那却是足以站在邓布利多对面的……
暴君。
莫里亚蒂会遇上伏地魔吗？佐伊的思想中突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
比起辅助一个魔头贯彻他的罪恶，莫里亚蒂更喜欢缔造一个魔头——他是咨询罪犯，而不是罪犯。创造一个合格的暴君是他的业务，更是……他的艺术。
或许这次的战场会是圣徒和食死徒？
佐伊抬起头，停在纽蒙迦德的脚下，她仰望着漆黑如墨的高塔，眼中酝酿着极为明亮的风暴。
“大人在塔顶等你。”走到了高塔的脚下，圣徒停下脚步，侧身，为佐伊留出了通往塔内的通道。
“你不跟我一起上去？”佐伊偏过头，微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白牙。
圣徒没有回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佐伊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推开那扇沉重的金属大门，大步走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纽蒙迦德是没有光亮的，当然，你可以在这里使用魔法，只是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一个个黑魔法阵，或许会在你某一个施展魔法的瞬间，轰然迸发，夺走你脆弱的生命。
佐伊没有挑战黑塔的尊严。
她像一个普通的旅人，拖着长长的黑袍，一步一步踏在螺旋状的阶梯上，在黑暗中踱步，缓缓走向漆黑的天穹。
纽蒙迦德有多高，很少有人知道，但大概是很高很高的，爬塔的历程是难以想象的漫长。
更没人知道佐伊在黑暗中干了些什么，只知道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儿顺着阶梯，一路向上攀爬，那鲜血中掺杂了漂浮的靡香味儿，有股子说不出的压抑感。
螺旋阶梯的终点是一扇破旧的木门。
佐伊从袍中取出那把经过魔法改造的左轮，本想敲门，却发现这门压根没有关上，轻轻一推就直接打开了。
她终于看到了光线，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站在门口等待着什么。
时间在黑暗之中凝固。
“进来吧，年轻的黑巫师。”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时间的壁障，从光源的深处蔓延而出，略有些疲惫的老迈，却无法忽视那铿锵震撼的气势。
“久仰大名，格林德沃先生。”佐伊朝前一步，手中的枪口直对着老人的眉心，淡淡的铁金色魔光隐约闪烁，魔力的子弹已然上膛。
“这就是后辈打招呼的方式？”佐伊又朝前踏进了一步，这间牢房的全貌终于脱显而出，而那个坐在破败的书桌边的灰袍老人，则完完全全吸引了女孩的注意。
他的年纪确实很大了，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纵横沟壑，鬓发完全的斑白，更因为长期没有流水清洗而有些灰蒙蒙的，袍子也破烂了，拖在地上，整个人容貌邋遢的，唯有那一双锐利到了极致的海蓝色的眸子，才是他浑身上下的灵魂所在。
“失礼了，格林德沃先生。”佐伊收起枪，朝老人微微鞠了一躬，微笑道：“看来，您并不完全如传闻那样，是被‘囚禁’于纽蒙迦德之中的。”
“如果不是囚禁，那又是如何。”格林德沃笑了，笑的极为冰冷。
“我能来到这里，您又为何不能出去呢？”佐伊站在门口，那双铁金色的眸子与深蓝的刀锋针尖对麦芒，竟没有丝毫恐惧，仿佛一片沉静的汪洋。
“Who are you.（你是谁。）”格林德沃缓缓站起身，冷漠地抛出这三个单词。
“佐伊·罗森博格。”佐伊平静地回答。
“你不是佐伊·罗森博格。”格林德沃开口。佐伊眯了眯眼睛，依旧沉默，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我是。或者更精确一些，我现在是，并且以后都将是。”佐伊剑走偏锋地回答了问题，在这位初代的黑魔王面前，过度的掩饰不过是愚蠢的挣扎。
“时间？或者是空间？”格林德沃轻哼一声，坐回原位，没有等到佐伊的回答，兀自开口往下说去：“你我都知道，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要做什么，年轻且天赋异禀的黑巫师小姐。”
“无论我做出什么回答，我都不可能完好无损地走出纽蒙迦德，那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佐伊仍旧是那公式化的微笑。
“这关系到你如何损伤的走出纽蒙迦德。”
“如果我想要完好无损地出去呢？”
“这从来由不得你，黑巫师小姐。”格林德沃霍然起身，一股极为庞大、让人当场就有下跪冲动的魔力横扫而出，溢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巫师，您又何必燃烧您最后的生命。”佐伊闭上眼睛，任由这狂风暴雨般的力量冲击自己——即使自己的魔力也着实磅礴，但比起这位老道的黑魔王，依旧是相差了太多太多。
“您看，您都可以随意使用魔力，又为什么在纽蒙迦德中沉寂了半个世纪呢？”
“你知道什么。”格林德沃的语气分外平静，佐伊却在其中听出了最为深远的冷酷。
“您的爱人中了诅咒，生命只剩下了三……”佐伊话音未落，那股横行霸道的张狂的魔力便如风暴席卷而来，带着狂躁的魔法波动，直冲她的心口——
毫不犹豫的死手！
佐伊瞳孔猛然一缩，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却丝毫不躲，而是朝前大跨三步，迅速抬起左手，五指张开——一股比起格林德沃毫不逊色、甚至更为邪恶磅礴的魔力爆发，生生压制住格林德沃的力量。
“还剩三年，格林德沃先生。”佐伊说完了自己的话。
“……”格林德沃沉默，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紧盯着女孩的左手，面色竟难得的严峻起来。
“你叠加了几层。”
“六层。”佐伊看格林德沃收起了魔力，嘴角的笑容渐浓，心神却不敢有一瞬的放松警惕：“大概少一层，我就走不出这扇门了。”
“……”格林德沃又盯着女孩的面孔半晌，突然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那你又能撑多久呢，黑巫师小姐？”
“六记钻心剜骨叠加的滋味可不好受，而失血过多也会带走你的生命。”格林德沃看着那只彻底血肉模糊的左手掌，面无表情。虽然魔法可以轻易治好伤口，但想要维持血咒术，鲜血必然需要不断的流淌而出。
“以我的技巧，在流干之前，我想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佐伊放下左手，歪头，强耐住胸口那超越死亡的疼痛感，微笑。
一个钻心剜骨是什么感觉？食死徒人人都能知道。两个钻心剜骨是什么感觉？斯内普、卢修斯知道。三个钻心剜骨是什么感觉？躺在医院里失去意识的人知道。
那四个、五个和六个呢？
从前知道的人大概都疯了、傻了，而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承受绝望的魔法师，佐伊表示——也不是那么疼痛，反正叠加到四个以上，身体的感官就已经达到了疼痛的阈值，多少个都已经再无所谓了。
疯子是不会疯掉的，没人知道佐伊的精神力量强大到如何一个程度，大概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围，成为了一串数据。
“你想要什么，疯子。”格林德沃的称呼变了，理智的人不可怕，疯子也不可怕，强大的人更不可怕……但一个强大的、理智的疯子，那她带来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毁灭。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意图统治，伏地魔渴望统治的同时又不断渴望毁灭，而眼前这个女孩……她不在乎后世洪水滔天，那种毫不掩饰的毁灭欲望让他也不由得皱眉。
“格林德沃先生，我无意毁灭这个世界，我只是希望能够离开这里。”佐伊抿了抿唇，看着格林德沃的眉头逐渐缩紧，锲而不舍道：“以及告诉您邓布利多先生的消息，只是为了将你逼出这座高塔。”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我哪有您那样伟大的志向……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不过是希望，这个游戏，能够多上几分乐子罢了。”
佐伊本就没什么意思，她不过是恰好碰上了格林德沃，而又恰好喜欢GGAD这个CP罢了。
她内心深层次的欲望被冰原无限放大，和她希望看到两位老魔法师拥有另外一个结局，这又有什么冲突吗？
她觉得这没有丝毫的冲突。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是站在您这一边的。”佐伊轻笑，手中的魔杖随意的转动着，那双铁金色的眸子与格林德沃深蓝的瞳仁对视，又是一番看不清的腥风血雨。
“圣徒的的力量早已掌控了纽蒙迦德的一切，而您却不愿意离开。”佐伊歪了歪头，笑的很腼腆，就仿佛一个真心求教的学徒。
“你想表达什么。”格林德沃冷笑。
“邓布利多先生只剩下了三年的寿命，您觉得，用这半个世纪的囚禁，还换不来三年的重逢吗？”佐伊露出一个笑容，终于，顶着格林德沃强大的魔力洪流，说出了这句憋在胸口许久的话语。
“继续。”
“如果您不答应我，我大概会出手炸掉纽蒙迦德吧。”佐伊笑道：“给这个混乱的魔法界添一把柴火，难道不好么？”
佐伊说完这句，格林德沃却骤然陷入了死寂，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叫人窒息的气势，那双深色的眸子化作汹涌的黑色怒海，紧紧顶着女孩苍白如纸的面颊，黑潮澎湃。
“胆大包天的疯子。”他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评价的话语，分明是冰冷的眼神，嘴角却咧开一个极为复杂的笑容。
“你说的很好，但在你炸掉纽蒙迦德之前，你必须付出一样东西。”格林德沃缓缓站起身子，分明是步履蹒跚的老人，在他终于站直的瞬间，却给人一种锋锐到极致的挺拔感。
“您说。”佐伊答。
“你肩头那只雪貂留下。”格林德沃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指，指着佐伊肩头白色的灵物。而雪糕似乎感受到了这人扑面而来的气势，浑身的毛瞬间炸起，一双紫色的兽瞳缩成了竖线，尖牙龇露。
“雪糕是非卖品。”佐伊眉头一皱，伸手抚上雪糕柔顺的皮毛，盯着格林德沃的眼神一寒，袖中的魔杖再次滑到掌心，整个人化作警惕的猎豹，蓄势待发。
这一刻，稚嫩的疯狂对上沧桑的狠辣，两双阴翳的眼睛对上了眼神，死亡仿佛突破了大地的桎梏，化作涛涛江波，淹没了干枯的大地。
两股庞大的魔力骤然冲在了一起。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