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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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被咨询罪犯的怒吼限定起床铃声叫醒，其声音之大，几乎响彻天际，若不是这之外方圆百里鸟不拉屎，怕是邻里投诉都要多上几则。
女孩被吓得一个激灵，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木栏杆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被一床羽绒被裹得严严实实，上边还绑了几根结实的麻绳，在她的胸口扎成漂亮的蝴蝶结。
虽然咨询罪犯给她盖被子感动英国，但如果他能把她拖回房子里，或者不要欠扁的绑上一圈麻绳，那就再好不过了。
花了不少时间挣脱被子的束缚，佐伊拖着酸麻的不行的身子，顶着一头凌乱的卷毛，含着牙刷从二楼款款而下，正瞧见大厅里某人教科书般的训人。
“你的通信网络早就被麦考夫监视了！！蠢货！！！”莫里亚蒂正穿着一件基佬紫的睡袍，光脚站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左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开了免提，正朝着音频口大吼大叫。佐伊几乎可以想象电话另一边那收到的震撼效果了。
“机会？！什么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政府把你抓住吗？！好好等着剥皮吧！蠢货！！！”莫里亚蒂骂完，猛地挂断电话，另一端绝望的哀嚎被戛然而止。
男人脸上的怒容瞬间收敛，掂了掂手里的手机，朝佐伊诡异地一笑，甜腻的声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Honey~Good Morning~”
“……早。”佐伊干巴巴地回答。
“作业做完了吗~”今天的爱尔兰口音格外活泼，却跳的佐伊心尖一颤。
莫里亚蒂的心情并不好——显而易见，拿破仑先生笑的越欢，那他这天的心情必然是越落谷底。如果她继续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恐怕就要成为悲惨的出气筒了。
“No！现在就去！”佐伊当机立断，一个标准的军训向后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现场，拐个弯下了地道，抱着莫里亚蒂解了锁的电脑开始高速打字。
莫里亚蒂替她给苏格兰场告了假，理由是在北欧的父亲得了病，要去探望。佐伊知道这是极其明显的暗示，她曾和夏洛克说过自己远离父亲的原因，而此刻却用如此拙劣的理由告假，肯定会引起怀疑。
这正是她所要的效果。
而佐伊终于开启了一周与莫里亚蒂同居的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和犯罪界的拿破仑同居，绝对是一项搞不好就掉脑袋的蛋疼职业，这可比华生照顾夏洛克难办的多——后者只需要养猫一样搞定一日三餐，有技巧地顺着毛摸，就能获得一只傲娇打滚的卷毛黑猫。
而前者，虽然一日三餐样样丰盛，但主子是一只巨网中心的毒蜘蛛，一碰就死没得商量，还得警惕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自己哪天就突然暴毙。
当然，刨除这些负面因素，佐伊还是决定给自己的同居人打个满分。
一周的时间，早午晚餐不带重样，每天清早的锻炼时间在莫里亚蒂提供的健身室里完成，无数个书柜的珍贵典籍几乎让佐伊爱不释手，如果不是马上又将开启混乱，她恐怕是不愿离开这儿了。
他们相安无事，过得就像莫里亚蒂还在佐伊脑子里时那样自然，拿破仑先生罕见的不发疯的时候，就是一个耐心温柔的导师，时不时指导佐伊的学习。有时候他们也会下棋、比拼填数独，当然佐伊除了一次灵光乍现抢占先机，没有例外的全败战绩。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佐伊挂断最后一个线人的电话，打开文档，确认整一遍计划顺利，这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开自己关机已久的手机，默默走上楼，正看到莫里亚蒂西装革履，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莫里亚蒂不吸烟、不酗酒、不嗑药，佐伊甚至没有发觉这人有交往的女性，犯罪头子缺女人？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虽说性格多变，生活却意外的干净严谨，简直是新世纪好男人的典范。这会儿叼烟，怎么说都是突然抽风，突发奇想了。
“开始了？”他看到佐伊过来，突然激起了兴趣，吐掉嘴里的整只烟，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地露出笑容。
“是啊，来交作业了。”佐伊打开锁屏，在电话面板输入了一串号码，顿了顿，便带着一股松垮垮的决绝，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提示音是最原始的颤音，与此同时，远在苏格兰场刑案组办公桌上的另一只手机也突然开始了震动。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桌子上抄来手机，指腹在空中微微停顿，却依旧按下了接听键。
“Hello？”是侦探先生久违的低音炮，从屏幕里一丝丝渗透出来，萦绕在佐伊的耳畔，那近乎于叹息的冰冷语调果真有魅力极了。
“Hey~侦探先生，好久不见。”佐伊突发奇想地拔高了声调，这些天和莫里亚蒂混久了，总归get到了几分爱尔兰口音的腔调。
“……佐伊？”夏洛克可疑地沉默了半晌，难得在陈述句的末尾加上一个规整的问号。
她真该感动夏洛克没念错她的名字。出门左转，受害者雷斯垂德探长拒绝回忆被坑日常。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我，但叙旧这事儿就免了。”佐伊瞟了一眼沙发上憋笑的男人，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抱紧怀里的奥斯卡小金人，继续大忽悠，“你亲爱的莫里亚蒂先生现在正坐在我对面，脑壳顶着激光枪的滋味可不大好。”
“说句实话，这老兄长的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很可惜不能给你详细描述，否则我的脑瓜子可就碎成西瓜了。”
莫里亚蒂露出憋笑的表情，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点子。
而电话对头的夏洛克也被佐伊一通毁人设的跑火车击的有些懵逼，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是炸弹。”
为什么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与我聊天？抑或者这是那个所谓炸弹客给她的台词？这是夏洛克没有问出的话。
“我是特殊的。”佐伊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几乎没憋住喉咙里的笑容，虽然这是事实，她现在正安稳的坐在莫里亚蒂对面，甚至没有狙击枪指着她的脑门。
“我不能说更多了，侦探先生，游戏开场了，我的小命可靠你的了。”
“这次，莫里亚蒂给你十二个小时时间，加油吧，老兄，我先和他下盘国际象棋。”佐伊挂断了电话，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泳池的照片，发到了夏洛克的手机上。
“So……你给亲爱的大侦探，留下了怎样的谜题？”莫里亚蒂伸了伸脖子，眼神瞟过佐伊的手机屏幕，却只看见一片漆黑的锁屏。
“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你的精妙。”佐伊把手机塞进衣兜里，笑了笑，微微合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无法想象你们的大脑构造……每一个部位，像齿轮前后咬合，环环相扣，精密、精确、稳定、巧夺天工的造物……”佐伊十指相扣，下巴垫在手背上，低声耳语。
“我不过是策划了一个案子，只是一个案子而已，詹姆斯……”佐伊无意识地露出一个笑容，似是嘲讽，又仿佛期望，“我用的是你的犯罪网络，我依靠的是你的大脑创造出来的一切，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无法想象，一个处于黑暗中的帝国……不是政/府，没有民主，你就是君王，就是皇帝，你甚至截断了君权神授的过程，你就是上帝……普通人不知道……而每个看到它的人，无能的恐惧而痛恨，足以鉴赏的，便……情不自禁的赞颂它的美丽。”
你是权利，是金钱，是王者，是规则，你不拥有他们，你是他们。这是多少人心底最黑暗、最赤裸的渴望。
佐伊缓缓睁开眼睛，浅棕色的眸子暗沉沉的，泛起如同金属一般尖锐的光泽。她直直地凝视着莫里亚蒂黑色的虹膜，像一柄藏锋的利剑，再不畏折戟，席卷着无与伦比的渴望、探寻，伴杂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麦芒般尖锐的疯狂。
“You are so beautiful……”
这是自从两位福尔摩斯之后，莫里亚蒂第一次感受到如同x光一般露骨的视线。但也许把这位佐伊小姐比作脑电图，会更加合适恰当。
夏洛克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移动的谜题；麦考夫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行走的人类社会的癌症毒瘤……而佐伊看着他，却是开辟了全新的选项，像是看着一个上天最完美的艺术品，希冀着从里至外完完全全的剖开、解析。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本质如此的极端，她不是罪犯、不是侦探、不是政客，她只是一个略有些偏执的心理学天才。
“我……”佐伊皱了皱眉头，突然的直感告诉她自己的思维出现了裂痕，她朝后靠了靠身子，似乎下意识想从怪异的状态中拉扯出来。
“Honey~别·逃·跑·啊~”领口被大力骤然缩紧，佐伊整个人向前俯去，差些倒在莫里亚蒂身上，幸亏双手撑在沙发上才稳住了身子。
“好好看着我眼睛里的你。”佐伊几乎贴在莫里亚蒂的鼻尖上，领口被男人牢牢扯住，自己也一时间懵住难以反应，只能被动地按照莫里亚蒂说的盯住他的眼睛。
那双大大的、眼黑大于眼白的美丽眼睛只与她有几寸的距离，几乎化作了一面汹涌澎湃的镜子，她在里边，看见了自己的脸。
她逃不开漩涡般的深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思维被同样卷入其中，又隐约在大脑的深处回荡起金属碎裂的尖锐响声。
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有什么东西被引导着回忆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莫里亚蒂是故意的，他察觉到了什么。
佐伊攥着莫里亚蒂的手腕，把他的手从领口掰开，同时错开眼神，从男人身上爬起来，站直，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瞬间大脑爆发出无尽的黑色混乱。
“你在引导我。”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莫里亚蒂耸耸肩，不置可否。这可是佐伊自己给自己挖下的坑，在分析他的时候，一不小心陷入了泥潭，既然给了他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又怎么能让她如此轻松的把自己拔出来呢？
小姑娘的眼神……啧啧，真是美妙极了～
“……”佐伊抿了抿嘴，收敛起让人近乎不寒而栗的眼神，转身欲走。
“我们是一样的，Honey~但我们也是完全不同的。”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继续向楼梯走去。
“麦考夫想抓住我，替换我。”
“夏洛克想和我玩游戏，击败我。”
“而你——”
“Honey~你想翻译我。”黑色的笑意几乎从字里行间满溢而出，佐伊几乎可以想象男人脸上神经质的笑容。
“这可真是个伟大的志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