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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坠落之后 ...

  •   夜尊被重重山石压入地底,一只手还保持着挽留哥哥的姿势,可是,终究没有力气再抓住他心心念念寻求的关爱。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目眦尽裂,体内还翻涌着动荡的能量,与镇压他的力量相持,烈烈风声中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到哥哥无情的站在天坑边沿,冷眼看他。
      夜尊不可置信。在哥哥飞奔过来握住他的手时,他还有过不一样的希冀,希冀哥哥是爱他的,是不会放手的。可是,现实只是残酷的重演,生生让夜尊更加清晰的认识到:没有,没有任何人,会牵挂他,会保护他,他只有自己。
      一切归于沉寂黑暗。夜尊闭上了眼,没有看见紧随他跳下天坑的沈巍。
      天坑地底,万丈幽冥,混沌污浊。夜尊醒来时,看不见任何光亮。他张口,罡风肆意吹散他的声音。手脚仿佛陷入凝胶,僵直不得动弹。他试图积蓄能量,吞噬这片黑暗。
      成功了!夜尊心喜。这片能量能够为他所用!只是他费尽心思也只能吞噬他周围一圈的黑暗能量,堪堪让自己有个活动的范畴,不至于被钉在原地。夜尊看看周围巨大的漫无边际的黑暗,诡谲云涌,心里忽然翻起一阵澎湃的情感。这么巨大而浓稠的黑暗能量,如果他全部吞噬,是不是就可以打破这束缚,逃出生天?!更有甚者,当他吸纳这里,将这些能量为他所用,是不是……连哥哥,也无法战胜他?
      夜尊的心情激动起来,只是他本身身体不足,带得一阵咳嗽。异能虽然可以吞噬,只是终究不是本身,不能补足自身的亏损。归根结底,他与二十年前病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何况这二十年他每天提心吊胆,受打挨骂,根本没有得到养护,身体早就脆弱不堪,幸亏还有异能支撑。异能被他变成防护和攻击的工具,又用来辅助身体机能,才熬到今天。
      天不亡他!夜尊虽身处无边黑暗,却不绝望,他只有一个念头——吞噬这里,杀死哥哥!
      没想到,这场吞噬,会需要那么久。夜尊每天都极尽所能吸纳黑暗,可是能量不是静止的,它翻滚流动,生生不息。随着夜尊的吞噬,他的能力越来越强,吞噬的黑暗越来越多,黑暗补足自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夜尊穷尽一生也无法撼动这片黑暗。时间久了,夜尊心底满满的愤恨怨怒渐渐平静。他开始疑惑这股黑暗能量的来源。在地上时,他跟着贼酋四处奔波,见过众多人事物,知道那场大战起源就是资源不足引发的分配不均。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寻找新能源,但从未想过他被打落地底,却发现了如此强大的能量源。这能量如此庞大无尽,生机盎然,就好像是……那在地面上如蝼蚁蝗虫般生存的人类。
      夜尊想到这里,讽刺地笑了。这叫什么?所有人求而不得的宝物,就在这片被众人弃之蔽履的荒芜大地?还被自己发现了。如果他没被哥哥抛弃,哪怕哥哥与他共进退,现在的他,只怕是已经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为哥哥,为那所谓的世界贡献自己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夜尊心底的恶意膨胀起来。他受尽磨难,这片能量,就是给他最好的补偿!
      黑暗中不辨岁月。夜尊没有浪费能量为自己在这黑暗中开辟光明。他融于黑暗,一点一点地消化它,理解它,贴近它。久而久之,他就是这能量的化身,自然也不需要吞噬,就能调动它们。
      夜尊无比满意这样的状态。
      黑暗的核心处,某个东西,悄然睁开了它的眼睛。
      一万年后。
      某个山脚,沈巍幽幽苏醒。他茫然地坐起,直视前方,好像在看什么,可视线落不到实地。
      这是哪里?他是谁?
      他……是……沈巍。
      一个名字,唤醒了他的记忆。昆仑,幽冥,大战,还有……弟弟。
      沈巍还记得他落入地底,按理说他应该在幽冥。天空阴沉,没有光亮。人间也会有这样的天气,判断不了。右手微微振动,是他的刀。身体里的能量没有因为长久的蛰/伏而衰退,反而因为主人的苏醒兴奋不已。
      他还完好,那么,其他人呢?
      久坐无益,沈巍决定先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事物。
      这里的空气中能量含量比他记忆里的低了太多。沈巍决定先不浪费自己的能量,没有使用探查,而是独自一人默默的孑行。虽然不知道过去多久,但人世间的人情常识大抵是相同的。沿着草木稀疏的地方走了一天,沈巍就看见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年轻人。
      他们身上套着古怪的布料,衣不蔽/体,头发像是大战时为了战斗而削发的战士一样短,还有奇怪的颜色。
      “小兄弟……”
      “哇!这里真的有山鬼啊!”
      “谁叫你说这里有宝藏啊!明明只有鬼!快跑快跑!”两个年轻人炸起,沈巍连插口的余地也没有。
      眼看唯二可以了解现状的人要跑了,沈巍顾不得许多,右手握着斩魂刀轻轻墩地,两个年轻人就猛的倒地不起,牙还在打颤。
      沈巍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刀。他只是想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忽略自己,没想到斩魂刀威力这么大,一墩下去都能让人倒地?
      沈巍抿唇,手腕一翻,手中的刀消失不见,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的黑色战袍用能量换成地上年轻人的装扮。可惜老古董无法忍受这种着装,最后各退一步,他将战袍简化,又在外面套上原有的黑色披风,这才走到两人面前,看见二人快要人事不省的样子,感慨斩魂刀的威力,微微蹙眉用能量将二人/治/愈。
      “?……!”两人之中,头顶个性飞扬紫发的青年先睁开眼,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的煞神。
      抗不过心理压力的紫发男非常友爱地将自己尚处昏迷的蓝发同伴晃醒了,一起大叫。
      沈巍终于不耐烦:“住口。”
      “……”二人齐齐收声。
      “尔等答我所问,勿要多言。”沈巍低沉的声音硬是把二人吓得抖成一团,忙不迭点头。
      “此处何地?尔等何人?”沈巍看看年轻人,又加了一句:“今夕何年?”
      “额,额……大,大神……我,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蓝发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同伴捣了他一下,谄媚一笑:“大神,此处即是地星,我们,我们都是正经的地星人,一不作奸二不犯科,这回是不经意扰了您老人家的安静,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们……”
      “地星?这是什么称谓?……幽冥呢?你们……是人?”沈巍疑问太多。
      “幽冥?这是什么年代的称呼了?”蓝发人嘀咕。还是紫发人知道的多。“啊,大,大神您有所不知,幽冥,幽冥是上古的称呼了,现在我们这叫地星,和海星相对……额,海星就是上古的人间。如今地星海星都是人类主导,只不过人类里还有异能者。”
      沈巍默默记下不知道的名词,准备等有机会去学习。幸好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有这项能力的。
      “那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啊,是星历5631年。”
      “那大战是什么年代?……我是说,人类,幽……地星,还有亚兽的合战。”
      “那是星历前4369年的事了……您老人家莫不是……”
      沈巍看了眼紫发人,没有说话。“带我去你们这里管事的地方。”
      沈巍在两个地星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地君殿,见到了摄政官。一路上他已经将现在的一切捋顺,知道自己一觉万年。沧海桑田,谁知道竟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亚兽退隐,人类横行,异能者隐藏于人群之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坠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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