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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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整齐的叠放着一本蓝皮日记，一个白底碎花的青瓷盒。
相册的封面是大片大片蓊郁的草地，似乎是冬去春来后的第一场春雨后刚刚苏醒过的一样，晶莹的露珠在朝阳的映射下闪闪发亮。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就在光芒下笑若晨星。
梨涡浅笑。
突然脑中就浮现这样一句话。
那个谁的童年，那个谁的浅笑，那个谁的故事。
开幕。
长长的指甲一触及硬皮，就触电般缩回。双手紧握，靠在沙发上看着深沉的天空发呆。
想着为什么不敢看，为什么？
为什么？谁又知道呢！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这样那样不敢去面对的事，也许需要理由，也许不需要理由，也许所谓的理由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借口，也许没有理由是因为没有想明白理由。深邃如海的夜背后是无止境的黑暗，太阳所能到达的地方毕竟有限，否则宇宙就不是一片漆黑，否则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黑夜。
当一切慢慢的成了现实，我们就逐渐的习惯，并把它认可成一种定理。就像一加一的答案，连三岁幼童的答案都会是二。那如果，最初发明阿拉伯数字的人没有赋予它二的意义，又会是怎么样呢？然而有些东西不必费尽心思的去思考，因为没有意义。
对别人而言，也许父亲是一个不可取代的伟大存在。然而对我而言，他抽象的就如同宇宙深处的黑洞，无情吸收掉了母亲所有所有的热情与光芒。他只给母亲留下我，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不恨不怨，是因为从最初就觉得，这个世界并不一定需要父亲，所以不存在理由向父亲索要任何，给予了生命是他所愿，给予爱不是他的义务。从很小的时候就非常明白，特别是在那些同样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怒吼着说出“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生下我？”然后自暴自弃的时候。我想象着并且这样坚定的以为着，守护母亲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也许生命是一种偶然，我们却要把她延续成一种必然。
闹钟的铃在十点整响起，陷入冥思的我被惊醒。把盒子重新盖上随手扔在书桌上，匆匆的向厨房走去。优是十点准时下班，路上的行程是十分钟。热一热菜只需要五分钟左右。
把碗筷摆好，清茶泡上放在一旁。
一切做完后又看了眼挂钟，时间未到。推了落地玻璃窗站在阳台向远处眺望。
靠着窗框向下望，陡然生出眩晕。抚着额头才想起自己是略微有些恐高，只是四年都住在那个低矮的小套房中连自己的恐高症都忘了。
十二楼望去几乎能收到东京中心一圈的风景，只是灯红酒绿背后的纸醉金迷污了这个寂寞而深沉的夜晚。皱了皱眉头，却不离去。等看到小区门口一辆车打着近光灯慢慢驶进，才放心的进屋把刚微热的晚餐摆上桌。
铃声准时响起。
“准时到家！”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一脸笑容。我接过他手里的包和西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优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就进了厨房洗手。习惯性的把扳手往印有红色标记的一方扭去，被突如其来冲出的冷水冻的直甩手。最初装修的时候，不当心把冷热水的龙头装反了，嫌着麻烦就一直没改过来。没想到四年之后，优又忘记了。无奈的抽了顶毛巾在热水上过了一遍拧干给优，“真是的呢！”
优傻笑了两声，拿起筷子吃饭。
“没有小绘绘，有些寂寞呢！~”优靠在沙发上说。
“啊…”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呢，我一边收着碗筷一边如是的想。
好像，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说今天少了一个人。好像，有一种错觉就是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
优累的靠着沙发就闭了眼，我听着水管哗啦啦的出水声和抹布与瓷碗摩擦的声音反思这种奇怪的感觉。
有的人出现了然而又消失了，我以为我习惯了而我又确实习惯的东西，会有刹那的空隙被彻底的遗忘，就会有那种不存在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无论是在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毕业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人为即将来临的分离锥心引泣昼吟宵哭的模样就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曾经以为自己是会不习惯分离后的寂寞，离开后却是意外的和谐，仿佛思想中认定从一开始生活就是这样，就像离开了故土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就像又离开了那个地方回到了故土。
大概也许，是没有把这些真正的放在内心。没有去想念，也就没有那么深刻。
把一切看得太轻会迷失自我。
母亲曾经这样说。
把一切看得太重亦会迷失自我。
我说。
于是，我和母亲的一生便开始了这样的寻找：寻找一个恰如其分的平衡点。
母亲没有找到，是因为她看的太重。
我没有找到，是因为我看的太轻。
我常常会在坐在床边仰头看天，蔚蓝的天，阴沉的天，血红的天….然后问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爱有多深？
应该有多深的羁绊
才能让自己恰如其分的存在？
于是，在回忆母亲漫长等待的岁月里开始慢慢的了解。
很慢很慢，也许是需要花一辈子才能够了解，也许一辈子都太短。
把碗上的水甩掉，放到消毒柜里。关灯拉门，出来看到优斜躺在沙发上已经迷迷糊糊的入睡。蹲在沙发前抚着优皱紧的眉头。优长的很漂亮，大多数人包括美希都这样认为，甚至，美希说优再恶劣一点，多一点腹黑的品质，笑起来就会像圣母一样。
说到这个的时候，优插嘴说他父亲当年就是这样的，然后一脸圣母光芒的拐到了母亲，可惜他只遗传到了母亲的朴质纯真。
然后摊手无辜的笑，说珠忆你不可以因为这个不要我。
那个时候优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单纯的爱着我，爱着这个世界。
我所有的回应只是眉眼弯弯。像母亲做的那样，温柔的笑。
“珠忆，怎么了？”揉着惺忪的双眼，优摇晃的直起身来。
“洗澡去。”
“噢——。”
转眼时针就指在十一，窗外的世界在闪烁的霓虹灯下静谧的喧嚣。
相比白炽灯，我更喜欢昏黄的路灯，相比朝阳，我更喜欢夕阳，相比黑暗，我更喜欢阳光。
或许这些物象里有着细微的联系，而这些共同点集合起来就是我的性格。
喜欢去思索这些问题，却不喜欢思索处任何的结果。
优穿着白色的浴袍进来。
“在看什么？”优问。
我合上帘子，“没什么，夜深了，睡吧。”优摸了摸脑袋，挥手伸懒腰打哈欠。
砰——
如果是在白天，这一定是会被遗忘的声音。然而在黑夜，在寂静的夜晚，恍若响雷打在心头。
“这是什么啊？”急忙转头，看到优皱着眉头捡起已经摔裂一个角的瓷盒。
我赶紧蹲下收拾，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脑中一片轰鸣声，不可遏止的愤怒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个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