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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爱屋及乌 ...

  •   林萧然则躲在暗影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发现苏云迪也没急着要离开,而是打开韩青带过来的箱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解开了自己衬衫上的纽扣……灯光下林萧然看的清清楚楚……
      苏云迪逐一解开了自己衬衫上的纽扣,仿佛一切如常,只见他里面还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他把衬衫慢慢脱下来,放到桌上,然后一伸手便撕开了背心……他的腹部缠着的一层厚厚纱布,渗出了斑斑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看来韩青说得没错,那天救他的狙击手就是苏云迪,而且他真的受了伤,内疚之情爬满了林萧然的心头。
      只见苏云迪一圈圈地解开纱布,解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大概血肉已经将纱布黏在了伤口上,就见他闭上眼睛,猛地一拉,‘嘶’的一声,那块纱布便从伤口上撕扯了下来,苏云迪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林萧然的心不知为什么?也跟着狠狠地抽了一下,气息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浮动了一下,刚暗中叫了一声‘不好’,就听到劲风扑面,苏云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不可想象的速度,一把就向林萧然的藏身之处抓了过来……
      眼见藏身之处败露,苏云迪强攻过来,林萧然深知他的厉害,又不敢伸手格挡,生怕加重他的伤,只能转身就跑,谁知刚跃出去,就被他一把锁住咽喉,从柜子旁边的阴影中拖了出来,不禁心中慨叹,技不如人就是没办法,即使苏云迪重伤在身,也能一招克敌,将他一把拿下!相比较起来,初遇那天在酒店,被他一把压在床上也就不算什么了……
      苏云迪一招便锁住了林萧然的喉咙,刚想用力,等看清了他的脸,立刻松了手,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干什么呀?龙哥……你是生怕我不死啊?”他一边说,一边喘着气,像是累脱了力:“……你怎么来的?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林萧然失手被抓,着实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跟着韩青来的,他正好从我眼前过,我就跟了过来,就……”
      “这个混账东西,就是沉不住气!”苏云迪忍不住骂道:“他肯定是去学校门口偷窥,看你是否被我罚了,见你安然无恙,就跑来找我理论……却被你跟踪了!”苏云迪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林萧然无话可说,看着苏云迪腹部血肉模糊、狰狞的伤口,急忙上前扶他起来,在转椅上坐下……这一拉扯间,伤口上又流了不少血,顺着腹部留下来,滴在黑色的裤子上,林萧然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穿黑色,可以遮盖血迹。
      苏云迪左腹上方第三根肋骨处,有一条大约五六公分的裂口,伤口深可见骨,看的林萧然心中一阵眩晕,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晕血”的一天,他摇了摇头,极力摆脱眩晕的感觉,对苏云迪说:“伤口裂了,我马上帮你处理一下!”
      “你会治伤?”苏云迪似乎没想到。
      “我学过几年医术,一般的伤还能处理。”林萧然翻了翻韩青放在桌上的药箱,用酒精棉球给自己的手消了毒,拿出来手术刀和缝合线,看着那些满是外文的小瓶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问;“麻药是哪一个?”
      “没有麻药,那些只是消炎和止疼药罢了。”苏云迪看了一眼说。
      “那就去把你家的麻药拿来,有些皮肉已经发炎了,需要切除,会很痛,得用麻药才行!”
      “我家没有麻药。”苏云迪笑道。
      “没有麻药,你的子弹是怎么取出来的?”林萧然难以置信地问。
      “我自己用刀‘剐’出来的呀。”苏云迪满不在乎地说,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
      “啊?你怎么……”林萧然从伤口上判断应该没错,看来‘这货’不愧是军统头目,对自己也这么狠。
      既然没有麻药,林萧然只能把撕坏的背心折叠起来,让他咬着,然后用手术刀飞快地割掉伤口上的腐肉,麻利地用针线缝合。
      就见苏云迪紧闭双眼,洁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背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可他却一声不吭。
      林萧然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伤口,擦干净血迹,撒上消炎药,然后用绷带一圈圈地仔细缠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忍不住滚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辈子他流泪的次数有限,以前只在瑶儿面前流过几次,不过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做错事的愧疚,今天还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云迪熬过了治伤的剧痛,刚睁开眼睛想喘口气儿,忽然看见他哭了,立刻便慌了,急忙用手板过他的肩膀安慰道:“龙哥……其实,没什么……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这么长的伤口,不疼才怪呢!”
      “真的不疼!……就是可惜了……我这玉树临风的好身材,如今破了相,八块腹肌就剩七块了,少了一块,不知道影响娶媳妇儿不?”苏云迪故意逗他。
      林萧然被他逗笑了,不好意思地一把抹掉眼泪,问:“不是枪伤吗?怎么会这样?”他奇怪怎么会有这么长的伤口?所以一边问,一边伸手拿过来苏云迪刚才脱下来的黑色衬衫,轻轻帮他穿上,尽量避免拉扯到伤口,再仔细地把纽扣一粒粒地扣好。
      “打我的那个特务离得太远,强弓之末的子弹贯穿力不够,恰巧被肋骨挡住,没打进内脏,算是万幸!”苏云迪大概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接着解释道:“子弹留在腹部会感染,我只能自己取出来了。”
      “我是问:为什么划这么大的口子?而且缝合的也不好,刚才用力过度已经崩裂了,肯定会留疤的。”林萧然内疚道。
      “没有麻药,我自己下手,当然动作要快,哪有功夫量尺寸?赶快取出来就行……自己对着镜子缝的,针线活儿确实不太好……至于留不留疤的,男人有疤更好看,更有男人味儿,我才不在乎呢。”苏云迪似乎又找到了自己乐观的本性,开始痞嘻嘻地道。
      “没有麻药,你就敢自己动手挖子弹?而且还硬抗了这么多天,你疯了?”林萧然难以置信。
      “我有什么办法?麻药是违禁品、管制品,只有军方才有,私人一旦被查获就会被枪决!所以韩青也不敢私带,怕路上被查到……再说了,我就是个每天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儿,要那玩意儿干嘛?要不是活该我倒霉……”苏云迪生无可恋地叹息道。
      “对不起,头儿……”林萧然很内疚:“要不是我多管闲事连累你,你也不会……”
      “没关系,我身强体壮,过几天就好了!”苏云迪满不在乎。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不在家好好歇着?还有功夫去外面花天酒地?”林萧然忍不住抱怨。
      “我哪有?逢场作戏罢了,我云少风流成性,日日去欢场,上海滩路人皆知!若哪天不去,岂不引人怀疑?尤其是非常时期……”苏云迪自嘲道。
      “你就不怕被那些女人发现?”
      “发现?”苏云迪愣了几秒钟才明白林萧然的意思,就歪着头调侃他:“龙哥,你真当我是个随便脱衣服的浪荡公子?我可是正经人,向来‘守身如玉’的,若不是那天沾你的光儿,又怎么会‘走光’上报纸?白白便宜了那帮家伙!”
      林萧然让他说的脸上一红,只能岔开话题:“你这么深的伤口一定很疼,就不怕不小心被人看出来吗?”
      “龙哥,这点儿伤不算什么,斯巴达十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事儿,我又怎会做不到?再疼我也能面不改色,你信吗?”苏云迪坦然正色道。
      “我信!”林萧然不禁肃然起敬。
      “头儿,那天……你是怎么看见我的?又及时救了我的?”他忍不住问。
      “我正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听见一声枪响,从窗户往外一看,就见你拉着个人一通瞎跑,只能用狙击步枪帮你喽!”
      “你怎么不穿个防弹衣?”
      “还防弹衣呢,我正在姑娘的床上,慌忙之中,一指点晕她,就赶去救你,能把裤子穿整齐了就不错了,到哪儿去找防弹衣?”苏云迪调侃道。
      “头儿,听小武说……你真的是想开除我?”林萧然有些郁闷地问。
      “是呀……龙哥,说实话,你真的不适合当间谍……做老师多好,何必天天跟着我们提心吊胆呢?听我一句劝,你就算了吧……”苏云迪看着他的脸劝道。
      “不行!我绝不放弃,跟定你了!你要么留下我,要么杀了我,反正我绝不退出!”林萧然思前想后多次,他要精忠报国,绝不退缩。
      苏云迪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对他这样的犟种愣是没辙,只能继续晓之以理:“龙哥,算我求你了,行不?你再这样不管不顾下去,咱们俩的小命真的都要搭进去了,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林萧然却固执己见、表决心:“头儿,以前,我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但我不是故意的,只要您一句话,我就去崇明岛……但我绝不退出,这事儿没商量!”
      急的苏云迪抓耳挠腮地分辨:“不是……龙哥,谁让你去崇明岛了?我也没说过要怎么样你呀?”,浑然忘了自己曾亲口下令问林萧然是‘认打还是认罚’?恐吓要打他一百板子的事儿了。
      “头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么多个兄弟,为什么偏对我例外?”
      “有吗?我……对你们都一视同仁……”
      林萧然直视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有!小武和韩青都说得没错,要是别人犯了这些事儿,早被你一顿板子打死了,为什么偏对我不同?”他很想知道答案。
      “那什么……这个吧……都是……都是为了……为了我哥!”苏云迪想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
      “你哥?跟你哥有什么关系,他也是军统的人吗?”
      “我哥就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舍得他出生入死地干咱们这一行?他就是个商人,不知道我的事儿。”苏云迪一想起他哥,嘴角就不由自主地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哥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钱给我花,他就想让我当一个整天闲散玩乐的二世祖、驾狗遛鸟的纨绔子弟,在他的庇护下开开心心地过一生!”
      听得林萧然心生羡慕,可惜自己是独生子,没有那样一个疼自己的哥,不过他还是不明白:“那……我这事儿跟你哥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去了!”苏云迪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亲亲热热地解释道:“我哥特喜欢你,把你当成他最好的朋友!要是你死了,我哥肯定会伤心死;要是知道我把你给打了,我哥还不得心疼死?我哥对我这么好,我这个做弟弟的无以回报,只能尽可能地顺他的意、讨他的欢心,所以让他不高兴的事儿,我绝不会做!这就叫那个什么……‘爱屋及乌’……你明白吗?”
      “哦……”林萧然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但勉强说得过去。
      苏云迪看他似乎信了,暗自松了口气,就开玩笑地问:“龙哥,是不是这次我帮了你,以后你就没那么讨厌我了?”
      “我……有吗?”林萧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有!当然有!你每次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个苍蝇,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嫌弃和讨厌……本来我还想听我哥的话,尽量装作没看见,多跟你交流,拉近咱们的距离……后来呀,我也死心了!”苏云迪唉声叹气道。
      “我……我没有……我就是……”林萧然也说不清,其实就是自尊心作怪,一直以来他的自我感觉都良好,优秀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一天被个更优秀的人给秒成了渣,自然不爽。何况第一次见面就被那人压到了床上,还让小报给曝了光,心理就受到了影响。苏云迪又对他太好、太热情,让他心里犯嘀咕:是否这人真有'特殊的癖好’?于是就选择敬而远之……如今看来都是一场误会,苏云迪才是懂得忍辱负重的真英雄,相比较起来,是他小肚鸡肠了,心中不禁更加愧疚。
      苏云迪大概看出来他的尴尬,立刻打圆场说:“没关系,龙哥,你喜欢不喜欢我都没关系,只要喜欢我哥就行了,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哥……他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月,而且会呆一段时间,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喜讯……但你一定要帮我瞒着,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了,也不能让他知道组织的事儿,免得他担惊受怕。”苏云迪叮嘱道。
      “你很怕你哥?”林萧然问,他总觉得这兄弟俩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我并不怕我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嫂子说,如果你惹你哥生气,他就会罚你跪……你只比他小一岁,武功这么好,又在国民党中身居高位,他根本管不了你,你为何要如此顺从他?难道是为了钱?军统给你的军饷和经费足够,你本不缺钱……”林萧然就是好奇。
      “我哥……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
      “我哥是我爹的正房夫人生的,是嫡长子;而我是我爹的小妾生的,是庶出的……他娘是我爹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披红挂彩、亲自登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回来的;而我娘只是他娘的陪嫁丫头,我爹之所以要她,还是看我哥他娘的面子,这就是我跟他的差别……”苏云迪目光深邃,仿佛在回忆久远的往事:“可我小时候一直不懂事儿,处处都跟他争、跟他抢,家里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霸为己有,住最好的房子,穿最贵的衣服、骑最快的马、享用最好的物件,却没有人告诉我,这些东西本就是属于我哥的……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小主人。”
      “你爹呢?他没教过你嫡出和庶出……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道理吗?”林萧然出身名门,他知道这差别很大,正房嫡子就跟贾宝玉一样,受尽万般宠爱,而庶出的儿子就跟贾环一样,弄不好都不受丫鬟待见,更别说会爬到嫡子头上了。
      “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哥的娘亲又是个极其贤淑温柔的人,待我娘亲如姐妹,把我视为己出,所以才不知不觉把我惯得无法无天……”苏云迪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年少时几乎天天欺负我哥,没少气他,并以此为乐,他却一直好脾气地让着我,可惜那时候我年幼无知,不觉得……”
      “哦?是吗?”林萧然实在想不出苏云迪还有敢欺负他哥的时候,他每次见到他哥那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着实好笑。
      苏云迪看着远方,把经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我年少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跟我哥争宠,一点儿都不尊重他,他的东西只要我看见了,伸手就要,他就给,然后我也不珍惜,转手就扔了,故意气他……可他涵养好,从不跟我计较!”
      “后来呢……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开始在他面前变得这么乖巧、这么守规矩的?”林萧然好奇地问。
      “后来我年少轻狂,闯下大祸,差点儿害死他……”苏云迪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哥生命垂危那天,我在他病床前跪了很久,想起从小到大他对我种种的好,终于想明白一件事,其实我一直都很敬爱他,不能失去他,我天天跟他争宠、跟他置气,只不过是气自己是庶出的儿子,而他是嫡子,我嫉妒他,所以才事事跟他过不去,故意气他……”
      “后来呢……”
      “后来,他在那场大病之后,伤了五脏六腑,尤其是心脉,医生说他生不得气,否则有性命之忧!而我作为他唯一的弟弟,却不能为他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顺着他、让他少生气。他是我的亲人,我唯一的哥哥,我不想失去他,不想他早死,就在他面前尽量地表现地乖巧一些,守规矩一些……他生气了,我就会马上跪下认错,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有错。他是我哥,我跪他天经地义,不丢人,也不觉得委屈,只当是哄他开心、恪守孝道罢了,跟我的武功、地位和金钱都没有关系!”
      林萧然这才明白这对兄弟的不为人知的关系和情谊:“所以,你就是为了讨你哥的欢心,不想惹他不高兴,就‘爱屋及乌’地对我好,免了对我的责罚?”林萧然这回真的相信了。
      “是呀!”苏云迪只能承认。
      “那……头儿,你就看在你哥的面儿上留下我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守规矩!否则……我就跟你哥绝交!反正……我才不在乎他生不生气呢。”林萧然立刻顺杆儿爬,威胁道。
      苏云迪没想到林萧然也会耍无赖:“龙哥,你……”他想了半天,又没辙,只能投降:“好……好……算你狠!那就先留下查看半年,若有下次……立刻开除!”
      “是!头儿!”林萧然如愿以偿地答应着。
      就听苏云迪皱着眉头又说:“龙哥,别老叫我‘头儿’,我听着刺耳!再说了,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咱们不就暴露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
      “嗯……”苏云迪认真想了一会儿说:“既然咱们是好兄弟,我叫你‘龙哥’,你就叫我‘云弟’,如何?”
      “云弟?”林萧然总觉得这么叫有点儿暧昧,却又找不出反驳的道理,只能自我安慰,反正‘云弟’跟‘云迪’是谐音,说得快了,听起来差不多,只能点头同意。
      “云迪(弟),你也累了,要不我扶你上楼去休息?”他讨好道。
      “不用你扶,我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苏云迪笑着拒绝:“再说了,下人们都没见你进来,你若突然出现,说明这里有密道,咱们岂不暴露了?”说完他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对林萧然吩咐道:“你从原路出去,注意隐蔽,我从里面关闭密道入口,不再使用,以绝后患!”
      “是!云迪(弟),只是……今后咱们怎么联系?我能直接来找你吗?”林萧然有些依依不舍地问。
      苏云迪答道:“一个月内,保持静默,不准采取任何行动,以麻痹敌人,确保组织的安全。你可以去社交场所找我,谈些风花雪月,装作跟我逐步和解的样子。一个月后,我会下令恢复谍报网,咱们一切如常!我也逐步恢复去你家拜访的习惯,一如既往,免得引起特务的怀疑!”
      “云迪(弟),欢迎你常来我家做客,只要你来,我就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如何?”林萧然趁机贿赂道。
      “成交!”苏云迪很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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