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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八卦本卦 ...

  •   从发现陆昊之失踪的那一刻起,京城,乃至京城周边三百里,缉捕司总司和分司人马尽数出动,四处搜查他的下落,陆昊之在晋州的家属也被立刻保护起来。无奈,陆昊之和劫走他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半点痕迹也没有。
      在府衙看完缉捕司的飞鸽传书,明岚默默喝茶,眉头微皱,脑子像风车一样转着。方才仵作验完尸,告知那死者年纪比陆昊之小个五六岁,不是他,线索于是落空——劫狱这种案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是最熬人的。还有,身边这位坐得笔直抱着刀闭目养神的小哥哥,明显和那位陆大人有不小的渊源,却什么都不肯说,任自己一路上左试探右骚扰,除了动手拔刀之外半个字都不透露。
      闹心呐!明大人低叹一声。

      正烦着,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明大人,萧白玉公子请您到五岳饭馆一叙。”
      明岚和屠九同时抬头,动作高度一致地夺门而出。
      疑犯之一,八卦本卦,竟然主动献身,不,现身了。

      五岳饭馆门口,人潮涌动,目测至少有三百人,以女性居多,呈圆圈状,把这座三层楼高的郁州知名饭馆围得水泄不通。她们个个手举萧白玉的画像,非常有节奏的,三拍一喊:“萧白玉!”
      明岚扶额,跟屠九小小声吐槽:“学堂放假了,真可怕。”
      屠九嘴唇稍稍张了张,很快又黏在了一起,闭得紧紧。他不懂这个场面和学堂放假有什么关系。
      看了看屠九那张脸,明岚眼珠子一转,一把抓起他的手腕一跃,两人身姿优美地越过攒动的人头飞进了三楼。
      “啊啊啊啊啊啊——”人群爆发出惊呼:“那两个人也好帅啊啊啊啊啊!”
      于是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的秩序又是一阵乱,以肉身作墙的官差们,欲哭无泪。

      富二代萧白玉包下了整个饭馆,此刻正在三楼风景最好的包间里,吃着一两金子一只的郁州石鸾,喝着小酒,好整以暇地招呼着窜进来的两人:“来,刚上菜。”
      明岚不客气拉着屠九坐下。
      “哟,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萧白玉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把屠九打量了好几遍,末了发出一声赞叹:“后生可畏。”
      “陆昊之的下落。”屠九直切重点。
      啃着一只石鸾的明岚很帮忙地嗯哼了一声,翘起下巴对着萧白玉点了点,示意他快说。
      “切,你先让缉捕司那帮人别烦老子。”看得出来,萧白玉和明岚交情匪浅,熟络得很。
      “不让他们烦你两下,你就不知道来找我。”啃完石鸾,明岚慢悠悠地开口,边又娴熟地用肩膀撞了下屠九:“吃呀,跟他客气啥。”
      “呵,你这大牌耍得够可以。”萧白玉本是倚在那半开放的厢房栏杆上,此刻背对楼下粉丝,潇洒地把手中折扇一甩,登时尖叫声响彻全城,在那喧哗声中,他嘴角含笑,望向对面坐得笔直的屠九,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个事情,得从十五年前叶家围惨案说起。”
      明岚感觉身边的屠九身子一僵,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下握成拳,攥得手背青筋毕现。
      他不动声色地往屠九身边挪了挪,两人的肩靠在了一起。隔着薄薄的外衣,他可以感受到屠九身上微微的颤抖。
      “长话短说。十五年前,叶家围全村因为山洪暴发而被淹没,当时那个地方的县令,就是陆昊之。据县志记载,在那场天灾里面,没有幸存者。几个月后,陆昊之被调任到郁州,继续当他的县令,后来平步青云,官至一州知府。不过,去年,大理寺接到匿名信函,信函详细记录并提供了陆昊之徇私枉法的证据,所以他很快被抓了起来,审判后被关在牢里等待流放。”说到这里,萧白玉停了下来,朝两人举了举酒杯,“敬一下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明岚立刻抓到了点——屠九就是叶家围的幸存者。他抬手拍拍屠九依旧绷得紧紧的肩膀:“陆昊之当时是不是救灾不力,害你家人在灾害中丧生,而你长大之后便收集他的罪行,交给刑部?”
      屠九让开明岚的手,抬眼看向萧白玉,语气冷漠:“果然,天下没有萧白玉不知道的事情。”
      “哈,我若是只知道这些事,枉称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第一八卦男了。”萧白玉非常自豪地扇了两下折扇,作诸葛亮指点江山状,“好奇心,有时候会害死猫,但有时候,能救人。”
      “是你救走了陆昊之?”明岚登时眼睛一亮。
      萧白玉自豪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摸摸鼻子:“本公子没救下来。”

      原来,正月十五那天晚上,萧白玉趁着三司排得上号的头儿们都去宫里饮宴了,而城内又在闹元宵,公检法一条街守卫比较松懈,就企图潜入案库看看上回没看完的大成奇案卷。
      没想到,就被他撞见一个黑衣人挟持着陆昊之从大理寺监牢出来,向北而去。那人武功不在萧白玉之下,但萧白玉偷听偷窥这么多年,何曾怕过,于是一路追随到了数十里外。
      眼瞅那人拎着陆昊之进了一处密林,萧白玉一踏进去,便发现密林中的高手甚多,靠近了容易被发现,于是便潜伏在百米外,赌上八卦第一人的尊严,艰辛地偷听着。
      “你听到了什么?”屠九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焦急的神情。
      萧白玉凑近他们,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总结起来就是‘叶家围惨案,是人为,不是天灾。’”
      轰地一声,上好的黄花梨木八仙桌被掌风震榻,碎成了三瓣。
      屠九站在一片狼藉中,浑身颤抖,双目通红。
      明岚一把攥住他,对吓得闪到包厢另一头的萧白玉说:“别逗他!陆昊之怎么知道那是人为的!”
      “妈耶,怎么这么暴力,”萧白玉隔了有七八米远,传音入密:“那个人让陆昊之交出,当年遗失在现场的一块腰牌。”
      腰牌?陆昊之身上并没有搜到什么腰牌,他藏在什么地方了?晋州陆家?不对,都隔了这么多天了,守着陆家的晋州分司也没什么消息传来,更何况,能搜的地方肯定当时已经搜过了——明岚这头一思考,手里不禁松了一下,屠九立刻挣开扑向萧白玉:“是什么人灭了叶家围!”
      “我不知道!我也很好奇!”萧白玉被追得满房间跑,边绕圈边向明岚求救:“喂,管管你的人!”
      “活该,”明岚啐了一口,对屠九喊:“打死他。”
      效果适得其反。几圈之后,屠九脚步慢下来,站定,胸膛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起伏,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更不复平日的低沉,带着一种濒临破裂的沙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知道的,一起查。我要,”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再开口时,唇齿间似乎都带着血腥之气,“我要让灭了叶家的人,血债血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八卦本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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