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异游戏 [校园]》观寂见

149、八卦战钟 2

　　在钟声十二响之前，神裔馆完全沉浸在自顾自的揪斗气氛中，不亦乐乎。
　　─── 嗯，这是灵能者的正常表现，没毛病。

　　不管外在世间多么纷扰，他们还是会有另一个丰富的里世界，更复杂，也更加重要，以至于经常旁若无人，不先打完就不肯出来。

　　不知何时，白心琪已自行拐了个弯，从循路下山的队伍中脱队了。
　　也不知她要往哪去，没人关心这种小细节。

　　就连白心慧都因太过专注听太子和叶峰吵嘴，丝毫没注意滫玉跟妹妹已经换了手。

　　蓦然，咚 ───！咚 ───！咚 ───！咚───！咚───！
　　钟声就是在那时响起的。

　　铜钟的撞击接连不断，沉钝的回音萦绕了整座山林。
　　那带着古拙的奇异声响，亦往低处飘荡，飘出入山口的牌楼，登时随风传遍了整座半线城。

　　神裔馆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而钟声来源，竟在他们身边！

　　白心琪举起锺捶，朝古铜色的大钟用力荡去，又是一声咚 ─────！
　　嗡嗡的馀音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把全场都惊呆了，一时忘记刚刚在吵什么。

　　暮鼓晨钟，用来棒喝醒脑总是特别有效。

　　在被钟声一阵爆击之前，神裔馆的画风本来是这个样子的：

　　“刚刚发生什么事？”
　　白心慧揉揉眼睛，不太确定。
　　其实她是阴阳眼，而非净眼，动态灵视差了一个档次，好在她平素远离战斗，始终都没被发现。
　　“熙美把土元素搞丢了？”

　　他们好不容易从 Yasu 那边拐来的土灵珠飞走消失了。
　　那姿态宛如一枚炮弹，以锐不可挡的速度直冲天际，在半空中遥遥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朝山下一望无际的平原。

　　“从熙美手上飞走了。”佛哥镇定说明。

　　“屁啦！是这颗该死的粉晶球不靠谱！它承受不了我过度强大的灵力！”
　　熙美反应过来，愤恨的瞪视一地粉红色的碎玻璃，破口大骂 ────
　　“它妈的这百分之百是玻璃！假水晶！这根本不是天然矿石该有的反应！！”

　　到底哪个智障买来的假货？
　　贪小便宜也不要在这方面省钱啊！会出事的！！

　　“别吵了，下山追。”
　　太子立刻拎起背包，快步走出纪念公园。
　　亡羊补牢才是重点！要吵可以边走边吵，嘴炮丝毫不妨碍他动灵力。

　　但太子也不知茫茫人海要去那儿追，简直毫无头绪，刚刚土灵珠从他指尖擦过，就差一点点，没拦下。

　　更不幸的是，土灵珠喷飞的时候还带着太子刚绘成的六戌隐符，瞬间把气息隐没了大半 ─── 神裔馆自己也别想轻易找到的意思。

　　定军山下的乌溪流域范围很广，冲积扇横跨了三个县市，地毯式搜寻肯定行不通。麻烦大了。

　　“你炸就炸，没事加什么隐符啊？”
　　叶峰一马当先小跑步下山，一边回头抓战犯，“你看啦现在我们要怎么找？！”

　　“干！刚刚谁说雷崩丸爆炸会很引人注意，要我想办法盖气息不是？”
　　太子也有点恼，这锅他不背。
　　他是按照全社意见综合起来做的，从善如流何错之有？奇怪了！

　　邵德岳摸摸下巴，不发一语。
　　引爆雷崩丸要隐气，避免惊动山林隐藏的妖鬼，就是他提案的，没想到弄巧成拙。

　　白天搭车时一路上，太子都没能设好遮蔽阵法，土灵珠的气息死也遮不住，才会沿路引来奇怪的人马觊觎。
　　谁都没想到，原来是单加在土灵珠上不行。
　　而定军古炮的金石之气，能和六戌隐符形成完美结合，所有人都长了知识。

　　太完美了，所以神裔馆现在才急得跳脚 ────
　　不需要隐得这么完美，谢谢！

　　“你刚刚不是差点抓住了？为啥没顺便解掉隐符？”书生吐槽，
　　“这是一场因你手短而引发的悲剧。”

　　太子二话不说，直接朝书生出脚，不罗嗦。

　　书生之所以讲风凉话，其实是因为喷飞的实在太远，连猫妖毛毛的猫须须都感测不到。
　　雷崩丸爆破产生的加速度太离谱，本该负责索敌的他也一筹莫展，只好怪别人了。

　　而唯一可称为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土灵珠喷飞的前一刻，熙美已经把金石之气裹得差不多了，所以免去了溃散的风险。

　　现在不管它落到哪儿去，土灵珠总归还是完整的。

　　当然，也要神裔馆迅速找回来才行。
　　无论被谁捡到占为己有乱用，都会酿成大灾。

　　“原来我们用一颗赝品水晶撑这么久啊，难怪沿路怎么封都封不住。”
　　书生这才突破盲点，找到他们莫名霸气侧漏的元凶。

　　根本就是佳嘉的容器不好。

　　“喂，等一下......”佳嘉也要反驳。

　　熙美随便擦去手掌被玻璃碎片刮伤的血痕，这锅太子不背，她也不背：
　　“拜托，佳嘉你买法器有品味一点好不好？该不会在拼多多随便买的吧！”

　　“才不是咧！这颗粉晶球花了我8000元！8000耶！
　　你有8000吗？你赔我啊！就是炸在你手上的！”
　　佳嘉气到要飙泪了。她才是最大受害者好吗。

　　水晶店老板娘骗走她一学期的积蓄就算了，她本想这趟任务结束后要狠狠客诉大闹一阵，但8000元刚刚被熙美爆破了，现在想退款也没东西了，她找谁赔去？！

　　“8000元？真是人傻钱多耶。”熙美从鼻孔哼了一声，
　　“还不是你自己眼瞎买烂货，现在累得我们全社要陪你一起倒楣受难！”

　　熙美立功的机会就这样飞走了，功败垂成，还有成为战犯的嫌疑。她更气。

　　白心慧赶紧使眼色下指导棋，佳嘉迅速运转思路，把矛头指回熙美：
　　“你怎不怪自己护不稳粉晶球？叶峰说他要拿，你就偏偏要争功 ──── ”

　　夏羽寒原本不想参战的，但基于学霸的本性，还是憋不住想科普一句：
　　“水晶硬度7级，玻璃只有5.5级。然后，密度和结构也不一样。尽力了。”

　　所有人都尽力了。
　　太子的雷崩丸有效发挥作用，可就是太有效了，熙美扛不下来，就算换做叶峰也未必成。粉晶球炸裂的的当下事发突然，全场都一脸懵逼。

　　就连伪装成粉晶球的玻璃球，也尽力了。
　　它被大家强行压灌一堆有的没的，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才爆炸！

　　一开始神裔馆拿玻璃球硬装土元素可能就是错的，但他们当下实在没别的容器了，将就凑合着呗。

　　最悲哀的是，他们若是侥幸找回土灵珠，也还得再另寻容器。
　　反正今晚都别想睡了。

　　大家一路骂骂咧咧，坚持要党内互打一阵先检讨出战犯再说，彻底展现“人人怪我，我怪人人”的精神。

　　夏羽寒贴着熙美走，因为这团比较peace一点。
　　白家姊妹和佳嘉都有仙师在场，所以熙美勉强还维持君子风度，纯斗口。

　　要是被更前面那团卷入就不得了了。

　　太子跟书生在较量谁的手比较短，但两人一起怪罪叶峰明明站那么近，却没能紧急救球，是捕手失职，所以叶峰应该要负80％以上的责任 ──── 于是讲着讲着就打起来了。

　　夏羽寒半靠在熙美肩上，回头一看，她的守护鬼仙何君又不见了。
　　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夏羽寒早已对何君死心，有守护也像没守护，自立自强才是真的，女人趁早看穿这点也好。

　　她不像白家姊妹把身心卖给仙界，换仙官来日夜督导记录善恶，夏羽寒对此敬谢不敏。那么守护不守护的，就得随缘了。
　　何君原先也是自己来找她的，说是她前世情人......

　　两人冷漠搁了这些时日，夏羽寒早就把那些听过的故事扔到脑后去了，真真恍如隔世。因误解而交往、因了解而分手的前男友不过如此。
　　她当没何君这只鬼，何君就当没她这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两个人守护的关系仍在，也不知何君还在执著些什么、不走 ──── 却也不怎跟她说话，刻意逃避似的。

　　这回离开北都城借能量的行程，何君竟一反常态，主动说要跟她出来，沿途时不时在她面前飘一下，夏羽寒到现在都还没弄清何君什么意思。
　　刷存在感？

　　前男友又不见了，而熙美还在跟佳嘉疯狂检讨对方。
　　佳嘉主战，白心慧不时扇风点火，夏羽寒听得一脸疲劳。

　　摸黑下山更是疲劳，她在这昏暗无光的荒山野岭走到快睡着了，好在全社都在一起，不怕有什么奇怪的异界敌人袭击，夏羽寒也放松了戒备。
　　忙乱了一天一夜，灵能者再怎样用的都还是人类色身，而色身就是需要休息补HP。

　　夏羽寒就这样半睡半醒，直到她被诡异的钟声惊醒。
　　白心琪莫名其妙在路边小亭里找到了一个铜制的巨大古钟，又莫名其妙卯起来猛敲，丝毫没要停下来的意思。

　　“心琪，你在干嘛？”

　　太子松开揪住叶峰衣领的手，书生迅速拍熄肩上的灵火，叶峰掌中还有一团火球蓄势待发，但所有人都停格了一瞬。

　　这钟？
　　哪来的啊？！？！？！

　　太子这才抬起头来，在黯淡的光线下辨识路标 ────
　　原来白心琪敲的这个钟颇有历史。

　　当年的殖民地接收战在定军山打得血流成河，北白川能久亲王在混战中了炮击，伤重不治，殒命于此。日本人只好在山脚下起建神社，把无法归国的亲王奉为神社主神，立了纪念碑慰灵。
　　而二战光复失土后，属于日本殖民的神社遗迹当然不能留，但人心终究觉得阴地和阳地有别，也就没规划成民居住宅，原址就渐渐发展成半线城著名的名胜景点。
　　嗯，就是白心琪现在正在敲的钟。

　　平时这个八卦大钟是无人使用的，地处偏僻，游客很少过来，只是装饰性悬挂在那儿，供人远远瞻仰。
　　而八卦大钟的四周还拉了禁止跨越的围栏，就连钟捶的粗挂绳也灰黄陈旧，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谁知，平时运动神经不怎佳的白心琪，忽然伸手矫健的翻了进去？！

　　叶峰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火速也翻进围栏，想阻止白心琪。

　　“别乱敲啊！你在干嘛？！现在是半夜，会把全城的人类都吵醒......”

　　叶峰伸手一抓，却拉不住白心琪。
　　白心琪此刻的力道大的出奇，不似平素虚胖虚浮的水平，叶峰对女社员当然不敢真使手劲，但白心琪手肘往后一带，竟将叶峰挤向一旁的白圆柱，不让他阻挠。
　　就连说话，都变成中年大叔的嗓音：

　　“9、10、11......”
　　滫玉一边数着次数，一边操纵白心琪的身体，把仙气灌注到钟槌上，用力再敲。

　　咚 ─────！

　　要连续十二响，不能中断。

　　“......”叶峰莫名挨了一记，揉揉膀子，不解其意。

　　白心琪跟滫玉悄悄换了手。

　　现在这具人类躯壳的主导权，彻底在滫玉手上。
　　也就是说，叶峰刚刚试图打断，不是白心琪，而是仙官滫玉。

　　这下叶峰不敢阻拦了，默默退下来，等待仙官们解释。

　　滫玉好不容易敲满十二下，他抹抹额头，呼了一口气，回头对珪玥道：
　　“不知道这招还有没有用？我也几十年没混这区啰。”

　　珪玥微微颔首，示意滫玉下来，静观其变。
　　他这个平素咸鱼又惫懒的大叔同事，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用处。珪玥在心底暗自感叹人不可貌相。

　　珪玥自己本来是戌卫司的边防武官，柳青就是标准的内政文官，坐办公室的，偏偏搭上混吃等死的老屁股滫玉。这三个来自不同部门的仙官摆在一起，画风格格不入。珪玥之前总想不通，他们顶头领导 紫源仙尊到底是怎么遴选用人的？

　　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不时之需。

　　滫玉的年资大部分都是在地界混出来的，虽然武艺不比珪玥高，心眼儿没柳青多，可他会的本领也不少。
　　以前他同时身兼三家小神坛的主神，负责支配乩身、传达神明旨令。偶尔喝了酒诗兴大发，还会应人类信徒的需求，降銮写诗、念白几句 ────
　　好玩嘛！反正神坛群众的水平就那么低，谁都不会严格讲究平仄，只要听到会念古文就高潮了。
　　群众不仅拍手叫好，还高高兴兴带回去奉如圣旨，恭恭敬敬抄起来裱框传家。

　　滫玉之前过得很滋润，悠闲，有尊严、又没人管，正是妥妥的神仙时光，凡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要不是一时起了贪，以为带首座行令可以快速升职等，结果过往顺风顺水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八卦战钟的协定，也是他一路咸鱼打滚出来的见闻。
　　早年滫玉负责顾小神坛，哪儿有缺就往哪派，在地接触最底层的人民群众，深耕久了，乌溪这带的秘密协定也略有耳闻。所以他才知道有这个钟的秘密。

　　滫玉摸摸自己微秃的脑门，露出无奈的微笑。

　　自从他跟白心琪连在一起拆不开到现在，也过了两个多月，该感叹的都被他感叹完了，再重复感叹下去也无济于事，滫玉索性就继续混一日算一日，既来之则安之。

　　看，现在连年轻有为的珪玥都一改往日的态度，投以敬佩的目光。

　　柳青也凑过来，好奇的问：
　　“滫玉哥，你这招......钟声召集的范围有多大？”

　　“不知咧。我也是听线民说的，平常不能乱敲，没人试过。”
　　滫玉压低音量：“千万别让旨主们知道是仙官敲的。”

　　“知又如何？按察使有事召集众旨主，难道敲不得？”
　　珪玥不以为然。

　　白心慧是他下凡来第一个人类学生，习惯了仙官做派，更何况首座行令不时接得也是镇压任务，珪玥向来视地界众灵为下民，不了解滫玉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
　　滫玉欲言又止，却说退就退，他迅速解除十分驾状态，脱离白心琪的身体，直接把摊子丢出来。

　　滫玉一退驾，白心琪身子瘫软，不偏不倚又倒向随后赶来的书生。

　　书生内心一干，再度天降横祸，可偏偏是滫玉丢出来的，直接闪开又太明显了。他只好伸臂勉强的扶住白心琪，轻拍她的脸颊：“心琪，意识回来。醒醒，退驾了。”

　　猫妖毛毛恶狠狠的咆哮一声，扭头跑开。

　　很快的，整个地区的土地公和旨主全都赶来了，与神裔馆众人面面相觑。

　　“刚刚谁敲的？”

　　“我记得上一次敲是1999年？也是地震。是吗？人老了记忆力不太好......”

　　“但这次地震不大呀，没有需要紧急救灾的事。”

　　“大半夜的，我看也没有什么战乱......”

　　“搞什么啊......”

　　其实滫玉想得直接，神裔馆没几人，就算再神通广大，挨家挨户要搜寻这么大片土地也是难事。
　　最快的方式就是敲响八卦战钟，把全地区的土地公都动员来协寻，人多好办事。

　　但这些被急征而来的各路地方乡绅，可就不这么想了。

　　土地公和旨主怎么产生的呢？
　　其实跟仙界关连有点寡淡。

　　土地公大都是自己累积修行、在地深耕福德，最终获得天地之气凝练出来的乾坤令，方才成为地方上的威望人士，为大家就近解决各种民生疑难杂症。

　　而旨主的权限又在土地公之上。
　　如果说土地公们是负责服务民众的基层，那么旨主们就是在地方角头利益冲突时负责出来调停的那个角色。

　　换而言之，土地公和旨主的权柄，并非来自仙界授予，而是秉乾坤之德。
　　他们本来就生于地界，长于地界，不劳仙界册封。

　　当然，这其中也会有些异数。
　　西瓜偎大边不只是人类会干的事，有些土地公会和仙界暗中利益合作，希望获得更多资源，也期待有朝一日能转入仙官体系。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都有，也是常情。

　　仙官看起来平平无其的资源，在地界民众眼里可能已是珍宝。
　　滫玉的地界情报就是这样搞来的。

　　八卦战钟连敲十二响的联合协防暗号，原本只在地方角头间流传，没打算给仙官知晓，但人一多嘛，总会有把持不住说溜嘴的，反正卖的是队友又不是卖自己。

　　一众土地公、阴神和旨主难得叙旧，倒是花了几分钟在攀亲扯关系，但该寒暄的都寒暄完后，这些各地村里长赫然发现 ──── 不是你敲的，也不是我敲的，那到底是谁？

　　而且，现场好像多了几个不该出现的......灵能者？还有仙官？
　　这不是乌溪流域的人啊。喔嚄！其中好像有诈？

　　神裔馆原本躲在一旁不出声，直到所有村里干事都到齐后，才珊珊现身。

　　熙美又跑回铜钟旁边摸了摸，偷偷研究一下，忍不住嘟哝：
　　“敲12下就可以把整个地区的土地公都招来？这什么妖术？”

　　她不想承认她的竞争对手白心琪有这等能力。
　　那是滫玉附在白心琪身上十分驾敲出来的 ──── 可恶！本回合胜之不武！

　　有别于熙美的内心戏，数百名披冑持戈赶来的各地村里长，每个人的脸都越来越臭。

　　现场由原本的窃窃私语，逐渐转为议论纷纷，再来是怒火中烧的鼓噪。

　　他们十万火急从自己的辖区赶来，准备召开紧急军议，结果敲钟的竟然不是任何一名自家人，而是一群外地来的年轻行令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紧急事件。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仙界的行令者耍了一道。

　　敲什么敲啊！？

　　简直是烽火戏诸侯，太不尊重人了！

　　阜恭首先按捺不住，怒视离铜钟最近的熙美，很不悦的质问道：
　　“等等，是你们敲的？你们为何知道我们的联合协防暗号？！”

　　“不是我敲的哦！是她 ──── ”熙美赶紧指向白家姊妹。

　　“是我让她们敲的。”
　　珪玥挡在白心慧面前，再度护短，微微拱手，态度不卑不亢，
　　“今晚有要事，想与各位相商。”

　　“这不是儿戏，八卦战钟不是给小孩子没事敲好玩的。”一名长须老者面带怒容：
　　“带行令者实习，也不该如此荒唐。你们到底是谁！？”

　　老者以拐杖用力顿地，周围开始涌现黑褐色的地气，颇具威吓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