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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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完本要去附近小摊买个早饭的，可惜蔷薇被凉冰一打岔，忘了这流程，直到打开家门才反应过来。
罢了，在家里随便做点吃吧。蔷薇拔出插在门孔的钥匙，先走到浴室冲了个澡，再穿着一身简单的短袖短裤，到厨房下了一碗面。
电话就是在这时响起来的。
“什么事。”
蔷薇打个蛋进锅里，右肩膀夹着手机，语气瞬间降了几个度。
“蔷薇，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杜卡奥直接问道，他还要查查暗处势力的信息，并不打算让这通话持续太久，正巧蔷薇也是。
“发生什么了么。”蔷薇没有正面回答。
“小心自己周围，那地方最近不太平。”
“嗯。”
沉默几秒，蔷薇放下勺子，刚准备挂断。
“你真的不和我去基地……”
蔷薇直接挂了。
另一头的杜卡奥听着一串嘟嘟声，之前被压下去的万般心绪又堵在胸口。他放下电话，看着屏幕上本来和他讨论正事的怜风，后者的表情似笑非笑。
“老杜，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不管蔷薇和你吵得多厉害，或者甚至和你大闹一场，她都从来不会不接你的电话。”
面好了。蔷薇端出来后又回身拿了一瓶酒。
杜卡奥滴酒不沾，却难免有想要巴结他的人送来各色红酒白酒，推都推不掉，全放在角落积灰。杜卡奥也许把礼品连带那背后的人全忘了，酒却时常忘了扔。他也不会记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正好方便了蔷薇。
杜卡奥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喝酒，事实上蔷薇也不常喝，她酒量并不好。杜卡奥的电话让她回忆起了那晚的争吵，处于一种别扭的逆反心理，以及想用叛逆消解负面情绪，蔷薇决定今天试一试，大不了就醉倒在家里睡一晚上，外加醒来后可能会有的头痛。
蔷薇这样想着，面无表情，心情波澜不惊。她连吃完面的碗也没刷，直接打开酒瓶，看了看瓶身上标注的烈性白酒，倒出一小杯一口气灌下，因为喝得太猛呛住，不得不停下来先咳嗽几声。
再灌，又咳一次。
总之管他呢。
她顺着思绪又喝了一杯。浓烈的酒精味击溃了所有神经，每个细胞被强拉离原本位置，腹腔却又传来绵绵不绝的热气。人像被钢丝吊在半空吹着冷风，摇摇欲坠——刺激，危险，可蔷薇感觉很舒服，是能暂时摆脱一切烦恼，冲破桎梏的舒服，虚假的自由和无虑。
盛上第三杯的时候门铃响了，蔷薇不想开，可门外那人锲而不舍得使人厌烦，门铃声吵得头痛。醉意早已上头，她不情愿地放下酒杯，拖着自己打开门，准备三句话之内把人打发回去。
门开了，外面站着清晨才刚见过的凉冰。蔷薇呆了一下，凉冰却比她更早开口：“你在喝酒？”
蔷薇还没来得及回答，凉冰就招呼也不打地抓住她的肩膀，推她进了屋，顺带自己也进门了。
蔷薇甚至来不及发表什么意见，凉冰就又说道：“你现在喝酒对身体不好，别喝了。”
天地良心，凉冰可是日常和一帮人对瓶吹，没事也要独自喝上半瓶红酒的人，这时劝别人少喝酒，她也不觉得心虚。
蔷薇有些迷糊地看了她一眼，居然没想着要赶凉冰走，还在她进来后关了门，右手手肘撑住门框，看着凉冰歪头笑了起来：“嘁，你一个混混头子，肯定喝得不比我少。有什么资格阻止我。”
凉冰被戳破了也不恼，皮靴踩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挑眉扫视一圈蔷薇的家，暂时还没发现什么能引起兴趣的东西——除了餐桌上打开的酒。
她一看那就笑了起来，蔷薇肯定没怎么喝过酒，完完全全是个新手，一开始喝得估计过猛，一杯下估计去就晕得差不多了。
蔷薇在这时又坐回桌边，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个杯子，朝凉冰一举：“来啊，陪我喝，看看你这个混混的酒量。”
她嘴里说着要看别人酒量，脸已经红了，眼神也发飘，仿佛是在邀请别人把她灌倒。凉冰没有不接受的道理，走到茶几前坐在蔷薇附近。
再来两杯就差不多了，她心里盘算着，果然临时变主意来找她有好处，这么快就要投怀送抱了啊。
蔷薇脸上泛红，动作不太自然地把盛满的酒杯递给她。凉冰接过来看一眼，一口咽下去，朝蔷薇晾晾空杯底。
“你，你很厉害嘛。”
凉冰发现蔷薇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比平时可爱，因为这时候她爱笑。此时说话，她脸上就又出现了一层笑意，张口学着凉冰，一口气灌到底。喉咙上下移动，有来不及咽下去的酒液顺着脸颊下巴流到脖子上，再进入领口，消失在被衣服遮掩的暗处。
凉冰眼神顺着那液体流下去，还未来得及进一步寻幽探秘，就看见那喝酒的人手一松，杯子砸在实木桌上上桄榔一声粉碎，人也跟着栽下去，就要跌到沙发底下。
“哎——”凉冰伸手扶住她，逞什么强啊，这醉倒的比想象中都要快。
凉冰双手抱着她，濒临失去意识的蔷薇把头沉甸甸倚靠在她右肩上，温度微微有些高的脸颊蹭着她的耳朵。凉冰感受着怀里的身躯，有些难耐地舔了舔嘴唇。
“你们做混混的…真自由啊……”
“嗯？”蔷薇好像在说话，凉冰集中精力，勉强听清了。
“真自由啊…连私闯民宅都没人管你，做什么想什么全在自己……”
蔷薇没有意识，她只是絮絮叨叨，没有章法地说着自己被酒精完全麻痹前的所思所想：“我就不行，我就不行……”
“真羡慕你。”
凉冰摸不着头脑，她想着要不先给蔷薇醒酒，再问问她前因后果之类。可还没等她进一步动作，蔷薇就已在她怀里直起身来，眼神飘忽地看着她，被酒液浸润过的嘴唇湿润滑嫩得发亮。
那眼神乱窜着，在凉冰和沙发之间不断游离，酒精的味道在这九曲十八弯的眼神里也进一步绵延出了香气，连同蔷薇的一切幻化成一张巨大的网，毫不费力地把凉冰笼罩其中。不管刻意与否，此刻强烈的暗示把凉冰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她自认，在这方面是没什么克制力的。
不行，还要忍，酒后乱*性可不是什么好作风，凉冰也不希望乘人之危。
就是这挑战也实在太大了些。
为了克制自己的欲望，凉冰双手扶着蔷薇，把头扭到一边去躲开视线，却还是没能遏制住自己的想法。
那嘴唇应该是凉的，酒气浓重，却并不会惹人厌。蔷薇一直呆呆的没反应，要被强吻也一定会异常纯情。
唔，凉，软，还有甜，会是什么食物呢。凉冰想着一个合适的比喻，脑海里的场面截下来能拍一部小电影，却在下一秒惊觉那“美味”多了一丝咸咸的苦涩。
凉冰定睛一看，没判断错，蔷薇哭了。
凉冰一下被吓坏了，心想是不是把人家吓着了，连忙要安抚，却发现蔷薇根本没看她。她眼神不知落在哪个角落，还残留着酒后的暧昧气质，脸上却已毫无表情。
明明伤心着还能面无表情？凉冰有些懵。
“你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人生，”她喃喃道：“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凉冰迷茫，尔后眼睛陡然睁大，她把手覆到蔷薇脸上，感受着上面的温度，用手指轻柔擦去那些泪珠。而蔷薇依然木着一张脸，除了眼眶里不停滚出的泪，她看不出有多伤心。
常人看来颠三倒四的语言，凉冰却结合之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差不多听明白了。
不仅是明白，她懂蔷薇，她理解那种感受。
再次把蔷薇摁进自己怀里，凉冰右手一缕一缕顺着她的红发，用尽了自己作为混混全部的温柔，小心翼翼安慰着眼前的人。
“别哭，我陪你。”
“我知道。”
因为曾经的自己，也有过和蔷薇相似的感受。
胸口的衣料湿了一大片，凉冰从未安抚过什么人，只会给人顺毛，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和力度，意识紧绷之下，好巧不巧，集中注意力让她听见了蔷薇的回答。
“嗯。”她把头埋得更深了一点，双手把凉冰的风衣抓成皱巴巴的一团，肩膀耸动着，终于发出了憋了很久的，低低的啜泣声。
在外面装得那么凶，结果脆弱的时候还不是和个炸毛的小动物一样。凉冰略微无奈，这下总该照顾好蔷薇再走了，况且外面还有疑似监视着蔷薇的人，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她那姿势就几乎保持了一小时。
这孩子看着精明，实际还有点傻。凉冰抱着已经睡过去的蔷薇站起身，这样想着，这种情况下还能和不熟的人醉酒，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
但她隐约能明白蔷薇的意思。
酒能解开人束缚在心的情感，让其暂时压倒理智。
蔷薇在开门的那一刻想到什么了。
深藏在心底的那一份艳羡，到底有多浓，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是年轻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