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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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是凉冰的姐姐，虽然现在不愿承认，但几年前，她们的确还是毫无血缘，却堪比亲生姐妹的关系。
凯莎与她不同，虽同样自泥泞污垢的地方一路摸索出来，她却总是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气，不愿与城市内阴暗地带的人为伍。凉冰选择在最熟悉的地下世界称王，着手建立自己的秩序，她却坚持用更强硬的手段当上了明面“正派”的一方领袖之一。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曾因为以前的感情保持过一段良好关系，但好景不长，因为某些原因，凉冰和凯莎渐渐从看不惯对方到厌恶，再到近乎仇视。
两人都曾经认真思考过要怎么干净地弄死对方，又因为双方势力旗鼓相当而各有靠山，没想出什么完美的方法而作罢。长久的僵持下，他们两姐妹渐渐构成了城市平衡中微妙而重要的一环，更不能轻易动对方了。
时至今日，凉冰所能做的，就是用一切方法减少和凯莎的接触，在自己的生活中淡化这个人的存在，并恶语相向，仅在表面发泄情绪。
凉冰虽然极恨凯莎，但还是明白她很靠谱，从不夸大事实吓别人，所以这条警告对她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之所以要故弄玄虚，也许是因为蔷薇的事太敏感，不便出口，或者，她就是单纯不想多说一个字。
凉冰攥着手机想了想，能让凯莎觉得我惹不起，并破天荒打电话来警告的……那怕是再深入一点，自己就会直接被不着痕迹地从这世上的抹除了。
所以？她当我怕？凉冰把手机揣回风衣兜里，顺着风刮来的方向一甩头发。是我凉冰看上的，就没有放弃这一说，世上有什么我凉冰不敢招惹的人？
星期日的假期，蔷薇照旧时间起床，洗漱后什么别的没做，先去隔壁公园跑了两圈。这是例行晨练，一般蔷薇都是在学校操场跑的。
周末在公园比操场晨练多点趣味性，虽然深秋时节，这个点天还没完全亮，附近半个人没有，但最起码两旁的植物在天光里醒了。树叶间有鸟儿嘀咕几句，被零星人声吵起来，不情不愿地开始吊嗓子，震得一片孱弱的叶子掉下来，跌进少女跳动的红发里。蔷薇伸手拨拉一下，黄叶。
第二圈过半，开始有大爷穿一身白袍在草地上练剑。这个点，大街小巷买早点的摊子应该支起来了。有风迎面刮来，不大，但能吹得人脸冰凉。蔷薇抹一把额上的汗，低头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过了那转弯在跑一段就结束吧。
然后她一转弯，看见个熟悉的人形。
女人，黑发，逆着光看身材很好，穿着件很有季节味道的风衣，里面却是暴露的黑色短皮裙，脚蹬一双十分眼熟的长筒皮靴。
蔷薇眉眼抽了抽，一点点放缓脚步。她想起来了，这是那天突然出现的混混头子，好像是什么冰，两个字的。啧，时间太久远忘记了。
那个什么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歪着头，双脚叉得与肩同宽，站出了一身的放荡不羁，明显是在那里候着蔷薇的。
她找我干嘛？难道还要计较那天的事情？蔷薇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武力值比自己高，不好对付，有些后悔没把武器带下来，不过谁会想到出门跑步都要带武器防身的。
凉冰此时也在心里吐槽，她很少来这公园，进来后愣是没找到到处跑的蔷薇，只得在这必经之路上等着。因为不符合生物钟的早起，还哈欠连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短裤短袖蔷薇跑过来，凉冰心里除了得意，还松下一大口气，幸好自己没白辛苦。
蔷薇离得近了，因为长跑还在微微喘气，眼睛因为运动带来的舒畅，而要比平时明亮。胸脯在薄薄的运动衣下起伏，几根红发因为出汗粘在脸颊，让人特别想亲自动手把它们摘下来。凉冰自诩美女，也喜欢欣赏相貌姣好的女孩，此时见到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青春活力美少女，心情大好。可惜活力美少女的本质是大功率制冷机，瞅着凉冰的眼神还不太友好。
“蔷薇，我终于等到你了。”凉拌一边速度极快地从上到下欣赏，一边率先开口打招呼。
……请先把你的自来熟和诡异的目光收一收，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这两句话因为同时出现在蔷薇脑海里，导致她因为挑选而犹豫了一下，停顿一会儿，把气捋顺才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我那天就说过了，谢谢你帮我，但我对加入你们没兴趣。”
我的意图要是招揽她，这时候就说不出话了。凉冰挑挑眉，可她猜错了。
“我当然还记得。没别的事儿，不过是看上你了。”
蔷薇一愣，立马“嘁”了一声，出奇地反应迅速。
凉冰饶有兴趣地看着蔷薇条件反射般地笑了出来，嗤笑。她一撩耳后的头发：“行，非主流混混头子还会百合啊。我还有事要做，没工夫陪你玩。”
“哎，我好不容易起个大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等着你，你看到我就这么走？”凉冰侧面跨出一步，挡住想要绕开离开的蔷薇，脸顺势凑近蔷薇说了这句话。
要说反应迅速，她也不多承让，甚至比蔷薇还多了没脸没皮的优势。
蔷薇骤然看着她靠近，四目相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此人说话的气流若有若无的拂过她脸颊，有点痒，惹得肋下后背都开始有些酥麻的痒。凉冰精心勾画的双眼太精致，拥簇着那两颗黑色的眼珠也太深，盯得蔷薇突然有点心慌。
虽然不屑，但蔷薇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一流，身材还比她好。
所以刚刚那一瞬间的反常可以用这个解释吧。
话是这么说，蔷薇失神一瞬，还是立刻推开了凉冰：“我要走了，不要再缠着我。不管什么原因。”
凉冰退后几步，看着蔷薇加快步伐飞速离开，一双长腿在晨曦中白得分外显眼。
算是有进步？第一次蔷薇气定神闲地拒绝走开，甩给自己一个背影；这一次可是自己主动出击，结果对方好像被吓到，逃跑了。
她一定是被我的美色所震惊的——凉冰非常不要脸地这样认为。
今天就到这里，撩人要张弛有度，明天反正可以继续，她美滋滋地想。
偏了偏头，她状若无意地继续往前走，维持一副随时都能招猫逗狗的散漫样，却在下一个拐角猛地转身后撤，摆出擒拿的姿态——然而这条小路上空无一人。
美了不过三秒就发现有目光在监视自己，凉冰不爽，更多的是懊恼：被美色迷了心窍，一不留神居然让人跑了。
算了，一吓就跑，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觊觎凉冰地位或看她不爽的人有很多，偶尔的跟踪是家常便饭，所以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她居然能发现？有两下子。”
“那天晚上应该就是她了，几天时间，摸清了所有能查到的关于蔷薇的信息，她想干什么？”杜卡奥微微皱起眉头。
“等等，不对？”
藏在暗处的人与被控制的录像同时一滞。
凉冰脸朝摄像头，露出个嘲讽而高傲的笑容。下一刻，她转身改变方向，高跟皮靴一步比一步用力地踩在地上，看上去竟像是要去蔷薇家里。
然而被挑衅的人都没顾上生气。
“她现在才发现？那之前那个是……”杜卡奥双手攥拳，“能让监控范围再扩大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还有第三拨人！”
范围扩大的监控外侧，一个模糊的黑影闪过。杜卡奥马上调动摄像头企图追踪，可那人实在太机警，被发现的同时就迅速躲进一个死角，离开监控范围，几秒内便毫无踪迹。
警惕性极高，一触及退，大概率有同伙接应。身份目的不明，目前监视对象包括杜卡奥家和凉冰，尚还未作出进一步动作，或只是没被发现。
“怎样？能查出他们是什么人吗？”杜卡奥把至今所有线索都调给怜风。
“很难，”怜风摇摇头，“另一个女人倒是好查。凉冰，孤儿，伪称本地人，真实籍贯不明。一方混混，平时就待在那座城里干些打架斗殴之类的勾当，威胁不会很大。”
“而且，依照她现在的所有行为来看。与其她是对你，或者我们图谋不轨，不如说是对蔷薇有企图。”怜风发给杜卡奥一个在混乱市区拍到的斗殴视频，一个红发身影清晰站在人群中心。“她似乎对蔷薇很有兴趣，但接触几次都是点到为止，目前先叫蔷薇多加小心就好。我建议你注意一下第三拨人，毕竟，有心想知道的人不难查到你的某些信息。他们如果一直在附近伺机而动，自然也有本事朝你下手。”
“或者，最近任务紧，你在基地必会长期工作，蔷薇也就会长期一个人。”
伴着一阵凉意浓厚的穿堂风，杜卡奥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需要通知蔷薇。”
大家好像都忘了什么。
另一边，挑衅完监控的凉冰已经来到蔷薇家所在楼下。围着当初硌了她脚的那花坛转上几圈，凉冰一直盯着某一层房间里紧闭的窗帘。
身后的的确确有什么人在。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可第六感往往比什么都准。
不是监控，也不应该是一开始发现的跟踪者。她在这附近就瞥见有不太对劲的身影，甚至回想在公园里，清晨某些地方的人未免出现得也太不是时候。
到底有几种势力从中作祟，目的是什么，他们做了什么，都是未知数。凉冰只可以肯定，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冲着蔷薇的。而蔷薇依旧被蒙在鼓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