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我冰姐》lunacy跑路了

30、第 30 章

　　蔷薇临出发前灌了自己两大杯水。
　　原因是……睡醒后胸闷，还口干舌燥。

　　“罪魁祸首”倒是醒得很早，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根本没吵醒蔷薇，还自己轻手轻脚地洗漱好下楼，为两人买了早餐。包子和白粥，是蔷薇一贯吃的那家。

　　昨晚兴许是太劳累，蔷薇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平时的她因为晨练，起得比包子铺开张还早，而今天，凉冰都已在楼下溜了一圈上来了，蔷薇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试图爬回床上再和蔷薇睡个回笼觉的凉冰被逮了个正着。

　　蔷薇瞪大双眼，凝固一秒，第一反应是一把将凉冰推下床。
　　幸好凉冰身手好，虽然被迫下地，好歹没摔着。蔷薇在下意识作出这个动作后也清醒了，回忆半秒昨晚的情况，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想不清楚是先为自己的“攻击行为”道歉，还是先质问凉冰昨晚的无赖行为，蔷薇索性放弃了思考，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淡定自若地无视凉冰，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去洗手间。
　　然后立刻关上门，把水龙头拧到最大，用冰水让自己好好清醒了一番。

　　凉冰只等了十五分钟，蔷薇就收拾好自己从洗手间出来了。除了额前的红发湿了几缕外，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于是凉冰便也当无事发生，只是笑眯眯地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塑料打包盒的盖子已被打开，米香味浓郁的粥和热气腾腾的包子争相显摆着自己，和餐桌边的人一样无声勾引着蔷薇。
　　蔷薇面无表情地坐下，没有一丝类似惊讶的情绪流露，直接拿了个包子一口啃下去。
　　动作无端显得熟练，好像凉冰已经为她买过千万次早餐一样。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家。
　　兴许是这样的氛围感染力太强，让蔷薇一瞬间，只有一瞬间，产生了“习惯有这么个人和自己一起生活也不错”的想法。
　　同一屋檐下，有个人了解自己的喜好，随时愿意帮忙，照顾自己，一起料理日常琐事，除了偶尔有点烦以外，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可惜岁月静好的平凡日子只能在幻想中存在一瞬，就不得不让位于危险又令人疲累的事实。

　　已被清剿的据点依旧被警方封锁着，隔绝一切闲杂人等好奇的视线。凉冰和蔷薇并未急于进入内部，而是先在外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意料之内的，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仅凭这样浅显的勘测就妄图找到天宫逃脱包围的方法，也未免太异想天开。

　　到了据点附近的凉冰像换了个人，再没有玩笑与轻松的表情，眉头甚至都是略微皱着的：“我们的方向真的正确吗？根据之前的信息推测，天宫核心人物在这个据点的可能性很小，他们说不定根本不是在这里转移的？”
　　一个直觉指向的线索逻辑性自然不会很强，蔷薇本身就有些不确定，却又不愿意放弃这条线索：“我还是觉得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然，为什么天宫偏偏就只袭击了我们这一处的埋伏？”
　　“那么，我们先进去据点内部看看。”

　　看守的人中有几个认识蔷薇和凉冰，轻易就把她们放进去了。
　　这个据点虽因为地区偏远和建设简陋，并不显得多重要，但却是天宫所有据点中最大的一个。此地原先被房地产商买下，圈起来准备开发，却在约两年前突然被放弃，原因不明。一般人也并不会去这个偏僻的地方，正好方便了天宫落脚。

　　在脚手架等各种设施撤走后，这个据点内的大部分地方都显得光秃秃的，肉眼可见能待人的地方，也不过是在原有地基上搭的铁皮房和帐篷，显得格外寒酸。
　　不过这儿人倒是不少，随处可见穿着制服的人搜寻调查。毕竟天宫是个臭名昭著的大组织，这次的清剿行动明面上其实是由警方高层牵头，而他们在本次大行动中损失不少，收获倒也颇丰，逮捕了天宫少说近一百人，虽没能抓住核心成员，至少保证他们彻底失了元气，十年内再没可能卷土重来。

　　“凉冰，你觉不觉得这里不对劲？”蔷薇低声问。
　　“是不对。那天在这儿发现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但这里能住人的地方充其量能塞二十个。”这是粗略扫一眼就能发现的问题。
　　“如果你是天宫的首领，你要这片地方做什么？”
　　除了不引人注目和地方大以外，这个据点几乎一无是处，而天宫却在这里藏了这么多人，这本身就有问题。
　　凉冰思考片刻：“我不会想要它，如果一定要用，那就是储存物资。”
　　蔷薇双眸微亮，凉冰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那么推测之后的下一步就是验证了。

　　蔷薇叫住了一个看着眼熟的警察：“你们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就是我。”
　　“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那负责人没立马回答，眉头一皱：“这是重要信息，我们不能随便和非内部人员透露。”
　　蔷薇还要继续问，却被凉冰阻止：“叫彦和他说。”
　　哪怕知道这两个年轻女人是合作对象，哪怕知道她们的“特权”足够进入这个地方，直接把刚获得的信息共享，对并不真正了解凉薇重要性的普通警察来说，还是有些强人所难。
　　“这是规定，你们让彦来走后门也没用。”负责人一板一眼。
　　一条路被堵死了。

　　遭到拒绝虽心里不舒服，但也算合情合理。然而，不同寻常的，蔷薇表现出了比凉冰还急躁的反应：“我对你们发现多少天宫恶行的证据没有兴趣，关键是这个据点改造的痕迹。如果没有发现，就请你们再仔细查看一下这里的建设，重点是铁皮房周边和之前有地基的地方。”
　　不仅要透露重要信息，现在居然还命令上了。负责人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你们无权这样要求，如果再这样逾越，就请离开。”
　　“你——”
　　凉冰一把拉住了蔷薇。

　　直到被凉冰拖到了一个角落里，蔷薇还保持着被激怒的表情。
　　“你有什么猜测，先和我说。”凉冰认真注视着蔷薇。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让蔷薇在短时间内就冷静下来，像是一大盆水泼进了燃烧的篝火。
　　“首先是帐篷，”蔷薇深吸一口气，“这里环境再差，天宫也能弄到铁皮房，没道理会用帐篷替代，除非是时间紧迫，他们只能凑合。”
　　“你的意思是，天宫短时间内把大量人手送到了这里？”
　　“没错，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我们的监控力量有限，不可能知道他们据点内部转移的具体人员。天宫只要多安排些人和车转移在不同的据点中，当做障眼法，我们就完全发现不了。”
　　凉冰被蔷薇的思路带着，渐入佳境：“在这个基础上，可以推论出这个废弃工地必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天宫把这里当作据点，间接证明了这里一定不同寻常，而最能让他们引起重视的理由，除了据点本身建设，我想不出其他。刚刚我们在外面也看到了，这里地理位置一般，四周空旷难躲藏，路基本通往山里，要说适合逃跑很牵强。”
　　蔷薇并没有停下：“还有一点，我仍然坚持这里是天宫储藏物资地的观点，至少这是它明面上最有用的地方。可那些条子依旧把注意力放在小地方，他们并没发现储存大量物资的空间，为什么？这些地方被藏起来了，会在哪？”
　　颤栗产生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一路向上，凉冰瞪大双眼，喃喃道：“如果是我……会选择在地下。”

　　一阵鼓掌声突然传来，沉浸在思考中的两人同时一顿。
　　“精彩，我果然没看错你，蔷薇。”
　　一个稍显低沉，又无端让人觉得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发出。
　　是谁？悄悄摸到离两人那么近的地方，听完了整个对话，却没有让凉薇任何一人发现？
　　蔷薇的神情严肃又惊讶，她微微转头，目光接触到凉冰的脸，突然一个激灵。
　　——那是恨不得要把什么人千刀万剜的表情。

　　“我已经叫人去找不对劲的地面了，运气好的话，估计现在就能开挖。”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缓缓走到两人面前，金发微微蜷曲，直垂到腰际。她脸上赞许又不失威严的神色，与身上穿的制服相得益彰。
　　凉冰慢慢从口出吐出两个字：“碧、池。”
　　而第一次见到凯莎的蔷薇，此时已完全进入了呆滞状态。

　　“蔷薇，我真是很欣赏你的能力，如果不是被人抢占先机，我想，我们一开始形成紧密合作会是很不错的选择。”凯莎并未理会凉冰，她一直看着蔷薇，保持端庄的微笑含沙射影。
　　“哼，好久不见，你这个碧*池比以前更贱了。”凉冰也故意不去看凯莎，反而也盯着蔷薇。
　　夹在中间的蔷薇心情微妙。

　　“我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只能是也只会是凉冰，并不劳你来费心挖墙脚。你的属下找到了什么地方？直接带我们去看看吧。”
　　作出高傲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直是蔷薇的拿手好戏。
　　或许为了利用凯莎的势力，她理应和她要搞好关系，但现在的蔷薇并不在乎这个。
　　这个凯莎让凉冰很不高兴。
　　而对惹了凉冰的人，蔷薇又为什么要摆出好脸色呢？

　　看穿这一切的凯莎面不改色，依旧是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而是直接开始为两人带路了。

　　凯莎的下属效率很高，更别提那个地方的入口其实真的非常大，天宫匆忙间根本没法好好掩饰住。没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和除了蔷薇没人往这方面想罢了。
　　当那个规整的正方形入口，与最近刚被使用过的梯子时，蔷薇没有一丝一毫证实推论正确的喜悦。
　　她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