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我冰姐》lunacy跑路了

21、第 21 章

　　“你觉得停电是天宫搞的鬼吗。”
　　“不太像，如果是威胁，匕首和纸条已经够了，他们没必要搞这么一出。更何况天宫的作风一向谨慎，他们力求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应该不会突然做这样引起轰动的事。”
　　淋浴头哗哗的水声中，蔷薇顿了顿，补充道：“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如果天宫真有这种的能力，对他们的实力就要重新评估了……”

　　浴室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凉冰洗完澡出来了。蔷薇没去看她布料极少的睡衣，也没问她的看法，自顾自说完了话：“……总之探查还要继续，明天到目的地再好好安排吧。”
　　而今晚，她就要和凉冰睡一个房间了。
　　除了极小的时候应该和父母一起睡过，蔷薇就从未和别人分享过一间卧室，更别提这个“别人”还对她有点意思。
　　可这也不是任性的时候，今晚发生那么多事情，若是再和凉冰分开，不知又会有什么意外。形势所迫，蔷薇不得不接受和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分享房间的事实——好吧，凉冰勉强算比较特殊的人。

　　旅店浴室的淋浴装置质量不怎么样，出来的水不是冷就是烫，蔷薇在狭小空间内接受滚滚水蒸气的洗礼，脸颊不知不觉被熏出了一丝红晕。
　　希望今晚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也希望明天的行程一切顺利，这是蔷薇睡着前最后的心理活动。

　　没想到我还有插旗这个技能。
　　第二天清晨的蔷薇看着地上被摔蒙了的凉冰，回想自己昨晚的希望，面无表情。
　　人是被她发现自己的枕头莫名其妙被占了一半之后，条件反射一脚踹下去的。

　　“你干什么？！”
　　吃痛的凉冰茫然地扶着床沿起身，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因为半夜冷。”
　　要想看出她睡眼惺忪下的偷笑真是太容易了，除非蔷薇瞎。
　　出格的举动，拙劣的演技，毫无逻辑的借口。
　　自和凉冰合作后，蔷薇久违地因凉冰的举动恼羞成怒起来。

　　这情绪使蔷薇一直冷着一张脸，从起床直到上了前往另一地点的车，都没和凉冰说一句话。凉冰也不急，眼看学生包下的车还有三分之一的空位，居然直接跟着蔷薇上来了。
　　不愧是地头蛇，那开车的司机早认识凉冰，一声没吭，直接关门发车了。而学生们隐约知道凉冰是个什么角色，一边诧异着一边又不敢直接盯着她，都是状若无意地瞟几眼，再赶快别过头去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凉冰可能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毫不在意地走到蔷薇旁边坐下来。周遭的讨论声立刻不可抑制地爆发出了更大音量。
　　回校后，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估计又要多出一打了，蔷薇靠在车窗上，头疼地想着。
　　至于清晨那个插曲，她自己都没注意，不知何时已经气消了。倒不如说，本来表现出的怒气，真心成分就不多。

　　“阿托说，那边的警戒度有所提升。”凉冰在接完一个电话后，转头对蔷薇说道。
　　假装看了快一个小时风景，蔷薇终于转头看向她：“初步调查怎么样？”
　　“大致完成了，没人受伤。和我们料想的差不多，他们无法给每个据点都给予同等程度的关注。”
　　“好，我们大概还要一小时到达目的地，预计过去时差不多中午。”

　　在第一波探查者受伤的同时，蔷薇制定的计划二就已启动。若是不幸打草惊蛇，那么接下来的探查速度就一定要快，决不能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
　　事实证明她们是正确的。更妙的是，天宫在这边的过于紧张反而导致了另外几个据点的松懈，让探查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按理说这时候她们就不应该出现的，但因为昨晚的突发事件，计划已有了改变。她们这次去，就不是试探，而是直接要对挑衅回复了。

　　“你理我了？”凉冰收起手机，故意凑近了些。
　　蔷薇马上又把头转了回去，脸上是匆忙作出的嫌弃表情。

　　今天行程安排中，目的地是某较有名的主题公园，位置几乎是另一个城市了，但却意外离天宫一个据点很近。组织者蕾娜依旧是帮大家报销费用，不作过多安排，蔷薇由此可以轻易脱离队伍，和凉冰一起坐上了自己人开的电动小三轮，以一条隐蔽的路向天宫据点方向摸去。
　　再曲折的阴暗小道都不太可能完全甩掉天宫那些监视者，但没关系，这次的行动，就是要做给他们看的。

　　“嗯？蔷薇，刚才那是不是你那个叫琪琳的同学？”凉薇所在的三轮与另一辆擦身而过，凉冰随意一瞥，居然从没拉紧的帘子中看到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昨晚才有惊无险找到的人，据说当时是和蕾娜一起出去了，凉冰今早才留意过一下，没想到在这地方又碰上了。
　　“我没看见。”蔷薇有些疑惑，但她也知道凉冰各项素质都很强，十有八九不会看错：“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们现在可是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不通往任何游客可能感兴趣的地方，何况琪琳这时，本该是在和其他人一起享受旅行的。
　　“先保持距离吧，以防被天宫认为我们是一伙的，牵连到她。”蔷薇低声说道。
　　然而对方可不这么想。

　　蔷薇的手机忽然震动，一条来自琪琳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蔷薇？你们也在查这里？”
　　这句话使她一惊，几乎就在同时，一直观察着前方的凉冰突然开口，语气略显急促：“那辆车不对劲，蔷薇，叫你同学赶快跳车离开，我们也停下，快点下车走远。”
　　为什么？蔷薇被来自两个人的无厘头的话夹击，短时间内理不清思绪，只能机械地按照凉冰的话办事。她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和琪琳解释，只匆匆打出“快跳车”发送，紧跟在凉冰身后迅速离开了这辆小三轮。
　　没过几秒，前方的三轮上忽然跳下来一道黑影。琪琳略微踉跄了一下，虽有满心疑惑，但出于对蔷薇的信任，还是直接跳车朝两人跑去。

　　身后突然传来巨响。
　　爆炸来得出乎意料，冲击波必定很强，能把人直接撂倒，可琪琳却觉得，空气流速在那一刻似乎都变慢了。
　　脑袋像被塞进了一个机房那样吵，耳边嗡嗡作响，轰鸣一般。琪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短暂失去意识，但当她终于能重新思考时，却发现自己趴在尘土飞扬的地上，四肢酸软，无法移动。上一刻看着还在远处的蔷薇和那个凉冰现在已在眼前，蔷薇似乎在问她感觉怎样，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眼看一时得不到回答，蔷薇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得离那辆爆炸的车再远一些。
　　直到被拽起来时，琪琳才发现自己最内层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

　　“我们检查一下自己那辆有没什么问题，然后马上离开这儿。”凉冰低声对蔷薇说道，后者仍然扶着脸色苍白的琪琳，脸色阴沉。
　　她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
　　天宫显然接到什么探查蔷薇一家，但不能伤害他们之类的任务，哪怕被试探，据点也几乎全部暴露，都没动过蔷薇和与她一直在一起的凉冰，只会做做形式上的威胁。
　　而其组织的本质还是残忍且冷酷的，这从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开枪杀人，甚至击毙警察看得出来。琪琳想必是调查他们时被发现了，天宫也许连琪琳有无获得信息都没确定，就急不可耐的要杀人灭口。

　　坐上车的琪琳看起来镇定不少，蔷薇尝试和她沟通：“你在调查天宫，对吗？”
　　琪琳缓缓点头。
　　“长话短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也在调查。我希望你现在思考一下，如果信任我，是否可以和我们合作。你已经暴露了，从现在开始也许会遭遇各种和刚刚一样的生命危险，而和我们一起行动，安全性会大大提高。”
　　蔷薇没有太多解释，这时候提出合作却是唐突，但她为琪琳的安全着想，却是真心的。
　　“为什么？”
　　“什么？”蔷薇一愣。
　　“我想问，你们调查天宫的动机。”琪琳的眼神慢慢凝聚，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蔷薇，再转头看了看没怎么说话的凉冰。
　　“我被天宫针对，为了人身安全自然要反制；而凉冰是因为私仇。”蔷薇犹豫片刻，没有直接讲明白凉冰的理由。往事是只有被信任的人才能告知，蔷薇不愿随便辜负这份信任。
　　“我在小时候，偷偷溜进去过父母工作的地方，偶然翻到了一件大案的记录。”琪琳慢慢道：“那是桩悬而未决的拐卖案，和一个流窜于全国的犯罪团伙有关。当时年纪小，异想天开地要去找出罪犯，除了看到更多受害人的惨状和那个犯罪团伙的恶行，没查出什么名堂。长大之后，我对这件事的记忆逐渐模糊。直到前段时间偶然从父母口中听到，当年犯下那个拐卖案的团伙回来了。”

　　这就是她单枪匹马也要冒险追查的理由。
　　该说不愧是警察世家出来的孩子吗。
　　这行动太鲁莽也太天真了，但为了一件明明与她无关的事……这动机又无法被任何人忽视。

　　“我相信我们能结成不错的联盟。”沉默许久的凉冰突然抬头，目光炯炯：“因为我当年就是你说的那件大案的被拐卖儿童之一。”
　　琪琳猛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