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依照之前获得的种种消息，对天宫据点的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那么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探查。
具体位置是什么地方，每个据点的人手怎样，配备什么武器，主谋在哪里，周围可供撤退的路线……这些都是需要亲自调查试探的，连通过当地人获得信息也不行。
而天宫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并安排不少眼线监视着城内各方势力，要悄无声息地获取信息实在太难。若是打草惊蛇，让天宫转移或离开就更得不偿失。
所以，蔷薇最终选择了这个有一定风险的方式：声东击西。
她和凉冰借班级活动来这个地方，不过是用来扰乱敌方视线。实际安排调查的人比他们略微晚到，且在天宫眼线全注意凉薇两人的时候，趁机摸到附近获得信息。蔷薇在赌，赌凉冰特意挑选出的那些手下是没被天宫关注的，赌天宫人手不够，在她们俩身上分去大半后对其他人的监控就会减弱。而这里保护据点的人毫无疑问会增加，不过没关系，探查不是交锋，战力增多，正好方便他们判断准确位置和估算实力。
这只是第一个地点，而蔷薇班上安排的这三天要去的三个地方，正好是推测中最有可能是天宫大本营的三个地方。顺利的话，他们这次的任务就能以零伤亡完美完成。
可惜，理论上的完美总会因各种意外而迅速破灭，他们自探查开始就受了伤。
凉冰派了五个人探查，可来向她汇报的只有两个，另外三个中，有一个被子弹擦伤，另一个比较严重，子弹打进了大腿里。因为必须送到凉冰他们信任的医院处理，另外一个已经带着伤者匆匆离开了这里。
据他们汇报，总体一切顺利，他们的行动并未出什么大差错。天宫的人并不是因为发现他们才攻击，而是有本地人误入了某个范围内，才有人胡乱开枪，借着公家在执行任务的名义，似乎想吓走靠近这里的人。
实在是天宫的人射击技术稀烂，他们又太倒霉，才被打伤的。
凉冰把额外报酬和医药费交给手下，送走他们后，站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蔷薇把一只手按在她右肩上：“该回去分析新的信息了。”
蔷薇才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有多贫瘠，她甚至想不出什么安抚凉冰的话来。
好在凉冰看起来足够强大，也并不需要什么安慰。她转头看向天宫据点所在方位，冷笑一声，冲那方向竖起一根中指：“走吧。”
现在可还是在大街上，凉冰怪异的举动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蔷薇赶紧拖着她去了预定的酒店。
团体订购的小旅馆自然没有凉冰的份，但他们此次出行人数是单数，蔷薇又因为本身活物勿近的性格，被安排着独占了一个标间，倒是方便了两个人。
“天宫残留的势力，或者说他们受到的帮助，比我之前想得大多了。”蔷薇皱眉，看着探查出的一片地方：“他们持有的违禁武器也超出了预料。”
“不，这也许只是应激状态下的兵力分布。我们并没完全确定周边这些地方，到底是他们的据点范围，还是只是警戒范围……”凉冰正说着，眼前忽然一黑。
房间内的灯忽然全灭了。
“怎么回事？”蔷薇立刻起身，打开手机照明，走到窗前往外看：“周围建筑全黑了，为什么会突然停电？”
凉冰几乎和她同步动作，此时也是略带疑惑地看着一片黑暗的街道与建筑：“我们先出去问问情况。”
走廊里很快出现不少住客，纷纷询问着停电原因。凉薇二人穿过稍显混乱的人与安全指示灯微弱的光，绕过无法工作的电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快速向下走去。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毫无通知的大规模停电吧？”黑暗的楼道里，蔷薇的眼睛在手机光下闪了闪。
“情报现在在我们身上，别怕杀人灭口，我保护你。”凉冰正色道。
本来还在认真思考正事的蔷薇被她这句话一呛。
旅店工作人员显然也摸不着头脑，目前的说法是供电系统突然出现故障，预计至少要一小时才能恢复，建议这段时间，客人待在房间里不要随便出来。
“你怎么看？”打发走试图想把她们送回房间的工作人员，蔷薇压低声音问凉冰。
凉冰也压低声音：“反正今天我的人已经全部走了，我们听人家的，回房间呗。”
听上去与其说是谨慎，不如说是觉得有趣。
蔷薇顿了顿，决定暂时拒绝和凉冰讨论，直接朝楼梯口走去，却发现电梯附近围了不少人，叽叽喳喳的，看起来慌张又手足无措。
“有人被困在电梯里了。”蔷薇侧头听几句，脸色沉了下来：“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这次停电是他们干的。”困在电梯里的人恰好就是她的同学，瑞萌萌。
“要我去帮忙吗？”凉冰问，然而她没能得到这个机会。
围观群众的声音忽然大了些，有工作人员开始行动了。据说情况比想象中好，瑞萌萌当时刚从底层进电梯，还没来得及上升就停电了。
十分钟后，电梯门被强行撬开，惊魂未定的瑞萌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了出来。
蔷薇本在外围一直盯着，看见人平安无事，本想直接离开，没料到瑞萌萌迅速发现了她，拨开人群走过来，破天荒地主动朝蔷薇说话：“有看到琪琳姐吗？”
“琪琳？她和你一间房的吧？”蔷薇停下脚步反问。
“没错……但她不在房间，也没和我一起回来。现在出了停电的意外，我担心如果她在外面……”兴许是蔷薇冷淡的气场太强，或是瑞萌萌终于反应过来她在和谁说话，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而，而且打她电话，也显示关机了。”
琪琳在外面联系不到？蔷薇皱眉。天黑之后气温更低，她们在没了暖气的室内待到现在，也已觉得指尖冰凉，这种天气一般不会有人想出去。而不说天宫，这地方治安本就不太好，没有光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跟我来。”凉冰忽然拉着她远离了瑞萌萌求助的眼神，不顾工作人员劝阻，直接和蔷薇走了出去。
寒风刺骨，蔷薇的指尖不自觉缩了缩，不明所以地看着凉冰没走几步路，就停下来，对着她碰见的第一个人说话：“帮我找个人，今天刚来这儿的女学生，应该走不太远。”
那人毫不意外地点头，转身离开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凉冰回头对蔷薇说，完全没有解释自己行动的意思。
不过蔷薇明白，凉冰看出来了，自己有一刻是想亲自出去找人的。毕竟，若不是和她们一起出来，这个意外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当然这不是什么理智举动，但凉冰没有直接阻止，而是代她去行动了。
凉冰说自己的人手今天都撤走了，那么刚才，她就是动用了人脉，花费了一点人情帮帮忙做了这件事。
蔷薇想不到凉冰也有“多管闲事”的时候。
“别误会了，”凉冰走在楼道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蔷薇：“我这不是管闲事，而是为了你。”
又尬又土的情话，可又真实到挑不出一点错处。
蔷薇觉得自己是彻底败了。
蔷薇本以为今晚就到此为止，她也无法再把凉冰拉回正事的话题了，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异变。
在推开房门的刹那，蔷薇愣了一下，而凉冰则速度极快地遮住了两人手中的光，朝蔷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人进了我们的房间。
那片走之前被她们拉起来的窗帘，现在漏出了一条缝。
蔷薇会意，悄无声息地把门缝扩大了一些，和凉冰一起闪身进屋，自狭小的门廊处分头行动，慢慢摸向洗手间和两张床的位置。
屋内的暖气漏得寥寥无几，冰冷与昏暗的空气中，目力再好的人看东西也只能知道大概，看哪片阴影都觉得像藏了人。
五分钟后，凉冰没听见蔷薇那边的动静，率先开了灯，表示人已经离开了。
可她却没立刻等到回应。
蔷薇站在那张离窗较近的床边，看着崭新的枕头上插着一把匕首，和一张纸。
人是走了，却留下份“礼物”。
凉薇二人一起把光照向那里，看清了纸上的字：“我一直在看着你们。”
大约有五分钟，房间内都是一片沉默。
房间顶上的灯突然亮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能感知到的暖气出现和门外隐约的欢呼声。
凉冰伸手，拔出那把匕首，随手扔到了房间角落。
尔后她抓着那张纸片，动作优雅地把它撕成碎片。
短短一小时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两人的房间，留下充满威胁性的物件，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或许能吓得了别人。但凉冰和蔷薇都知道，有时看上去越是表现得强大，越有可能是色厉内荏。
退一万步说，她们今天的行动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关系。风险这么大的任务自然有备用方案，更何况她们不论真假，都以零死亡获取了一些信息。
她们不怕敌人太强，也不怕斗智斗勇。
凉冰只是因为这挑衅太过生气了，生气到她连冷笑都做不到。蔷薇完全能感同身受，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被人以这么高高在上的愚蠢态度蔑视。她们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某种情绪从心口燃烧，一直灼穿了天灵盖，几乎要把一副刚被冻过的躯壳烤碎，露出暴戾而高傲的内在。
是怒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