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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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带着我去合适？”
“可以，我早就向他们介绍过你了。”准确来说，是早就因为之前的暗中保护和调查认识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一些情况我或多或少也和他们说过，至少，他们知道你目前在和我合作。”
……
“难道你是不愿意和太多人相处？”
“我还不至于为这么幼稚的理由担心。”
蔷薇不再说话，低头专注脚下。她不是喜欢逛街的人，更不会毫无理由地去不安全的地方，所以凉冰带的这条路，她还是第一次走。虽不至于摔倒，坑坑洼洼的水泥和各种奇怪的垃圾还是给了她不少小麻烦。
凉冰看出她还是有些担心，边给她指路边回头再次说道：“何况计划执行时，你将会是总调度，和每个势力接触是必需的。不用太紧张，有我在，至少这边的人手不会有问题。”
这过于自信的语气起了反作用，蔷薇瞟了她的背影一眼，不置可否。语气倒挺大，但她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混混头子，号召力真能这么大？
一个分神，蔷薇脚下没留意，抬起的脚不小心踢到个易拉罐，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凉冰闻声回头，没管蔷薇踢了什么，直接靠近抓住她的手腕：“这路你走不习惯？那怎么不早和我说。”
蔷薇挣了挣，没甩开，便也由着她去了。
手腕上的爪子似不经意间下滑，直到蔷薇感觉手掌被微凉的手指抓住。那指尖因为气温，是冰白色的凉，手心却和自己一样，也是温暖的。
她悄悄回握。
“冰姐——！”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蔷薇赶紧松开了两只没拉在一起几分钟的手。凉冰懂她的意思，顺着动作放手，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回应一句：“黑风，人都来齐了吗？”
“刚到不久，都在等您。”被叫作“黑风”的男人跑到凉薇二人面前，汇报的同时拿小眼睛偷瞄了几眼蔷薇：“嫂……咱们另一个老大也来了？”
听清他第二句话前半个音节的蔷薇眉毛抽了抽，目光锐利地射向凉冰。这女人到底对她那些下属说了什么？
凉冰似乎没注意，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辛苦了，做得很好，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你好，我是蔷薇。”这种事也没意思计较什么，最基本的社交礼仪还是要做的，蔷薇挂着营业微笑和礼貌的握手动作对黑风说道。
“不不，不用这么客气。”黑风快速摇头：“你就和冰姐一样，也是我们的老大，我是黑风，今天起也是薇姐的下属。”
蔷薇还真没想到凉冰把自己放在了这么高的位置，想来也不是那么好纠正，只得先无奈地说道：“叫我蔷薇就可以了。”
“行了，我们过去吧，时间紧事情多，有话到地方了慢慢说。”凉冰拍拍黑风的肩，示意他先走在前面。
至于对蔷薇，她在黑风转身后低声而迅速地说了几句：“我真没告诉他们那些话，也没说要让他们把你当老大，是他们自己乱说的。”
蔷薇扫了一眼凉冰状若无辜的表情，不再理她。这女人狡猾得很，天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不会讲几句鬼话。
当黑风把她们带到目的地时，蔷薇着实被震了一下。
一大片空地，站了至少百十来人，基本都是青壮年，站在最前面，说话估计都得用扩音喇叭。蔷薇是想过本城混混不少，但她没想到归凉冰管的能有那么多。
“这还不算全部，每家都只派来一个代表，传递信息和决策是够了。”凉冰凑过来解释道，语气骄傲得和献宝似的。
蔷薇不得不给予肯定：“如果这么多人都能为我们所用，人手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这都算非法集会的了吧？蔷薇心中暗叹，该说不愧是混混做派吗，还没等正式行动就违法了。
短暂消失的黑风此时回来，真推来了一套扩音设备，在凉冰的示意下调试好，自己先大声说了几句：“大家安静，冰姐过来了！”
过大的叫喊配上设备偶尔的滋滋声，蔷薇不禁环顾一下周围的低矮单元楼，开始担心扰民问题。
“没事儿，这里是我的地盘，周围住的都是我的人。”凉冰安抚一句，从黑风手中接过话筒：“今天麻烦大家过来了，有件比较重要的事要宣布。”
本来还略有杂音的人群在凉冰讲话那一刻，突然鸦雀无声。
“一些情况之前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重复了。现在对那个组织的试探和调查都做得差不多了，敌人已经被打草惊蛇，而我也有了基本的计划，是时候先发制人了。”
人群霎时又躁动起来，一片嗡嗡讨论声中，有几个人略微提高声音问道：“冰姐，我们之前不都是按兵不动吗，为什么又要和他们打起来？”
“是的，需要和他们敌对的其实只有我，因为一些私仇。所以我请大家来，并不是要求大家同我一起，而是宣布这件事。在这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大保证不会牵扯到其他人。倘若失败，阿托将会暂时接替我的位置，大家可以随意去留，每个人的去处和退路我也已经安排好了。”
凉冰话音一落，人群就炸了，好几个人都在大声朝前面喊：“冰姐，你的仇就是我们大家的仇！”
“没错，什么失败不失败，冰姐你必须带上我们。”
“我们只跟冰姐混！”
“这件事有多危险，你们还不明白？”一个不属于凉冰的声音突然冷冷打断众人的心意表露，蔷薇不知何时接管了凉冰手中的话筒。
“这是蔷薇，大家都认识，也是我现在的合作人和最大情报来源，她也因为私仇，将会与那个组织敌对。”凉冰适时介绍。
“过多情报我不能对非参与者透露，但我可以告诉各位，目前确定那个组织有不止一处据点，几乎无法躲避的监视网和情报网，他们还持有枪支弹药。哪怕我们再怎么谋划，胜利的几率也将不超过六成。”蔷薇语气平淡地说道，像是把一盆冰水泼在那些热血冲天的脑门上，逼迫他们一下冷静起来。
“当然，好处也不是没有。不管成不成功，各位都会从那里捞到不少物质好处。哪怕失败，大概率也是我和凉冰遭殃，那个组织现在元气大伤，再被我们骚扰，第一反应会是逃跑而不是报复，诸位后续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成功几率小，但我会尽量保证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凉冰再次适时插话，严肃道。
大概有半分钟的寂静。
蔷薇站在凉冰身边，表情古井不波，实际还是紧张的。把已知情况如实告诉所有人是凉冰的要求，蔷薇虽勉强同意，但实在不觉得这样还会招来什么人。人本来就是惜命的，为别人以身犯险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凉冰的手下再忠心也没到舍己为人的程度，能保证不被敌方招揽几乎已是极限。
可凉冰还是坚持要告诉每一个人，以自愿方式收集人手。
明明是那么狡诈而暴力的人，在这方面却意外保留着难得的体恤和尊重。
“冰姐，我跟着你！”“我加入。”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众人分开中间一条空地，两个男人上前。
“冰姐，我也加入。”黑风也走到中央空地。
决定得那么快？蔷薇惊讶，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伴随着类似“加入”或“跟随”的话语，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空地上的人井然有序地移动，最后慢慢分成了清晰的两拨。
人群大规模走动，嘈杂，约莫十分钟后才完全安静下来。
有三分之二多的人决定跟随。
“你…你们确定吗？”蔷薇的声音失去了一开始的冷淡。
“冰姐，我们能不能回去和其他人商量？”剩余三分之一中有人开口问，而那三分之二，根本就是坚决参加，没有商量或反悔余地了。
“好，但时间紧迫，今天之内我必须得到最终人数。”凉冰回答。又有几个犹豫的人互相看了看，走向了决定参与的队伍。
蔷薇已经说不出话了。
凉冰对着那些参与的人，郑重鞠了一躬。
骄傲的冰姐有一天居然会心甘情愿对别人鞠躬。
不顾那些下属们惊愕的表情，凉冰起身时，认真感谢道：“谢谢你们愿意冒险帮我。”
“不不，这算多大事儿啊，冰姐你平时帮我们还少吗。”
“你的事儿就是我们大家的。”
“什么冒险，我相信冰姐说到做到，这么些年了，冰姐哪次让我们受过重伤死过人？”
蔷薇看见凉冰笑了。
桀骜的，骄傲的笑容，一边顺着其他人的话开着玩笑，一边在不经意间，露出她第一次从她脸上看见的情感。
是感动吧？
蔷薇忽然意识到，凉冰在这之前也是紧张的。
而现在的结果，想必也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经常和不同人交集，身边有许多人信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蔷薇不知为何想到。
蔷薇突然发现了什么，她一拍正交代黑风统计人数的凉冰的肩膀：“我好像看到他们了。”
凉冰神色如常，和黑风说完话后才转过去，轻轻点头，好像蔷薇只是提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已经有我的人分好几批跟过去了。”
“不一定能跟上。”
“在我的地盘可说不定，不过，我们的本来目的已经达到了，内奸和倒戈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如果他们的人真是这群人之外的其他成员，那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那天炙心所给的资料中，除了关于天宫的情况，还明确指出了警察中绝对存在内奸。想想也是，罪大恶极的组织直到今天还没被一网打尽，肯定有些暗中勾结的手段。
这次的集会，名义上是因为缩短招人手的时间，当面说会更直接清楚，实际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是测试。
天宫怎么不会注意凉冰势力的大动作呢？更何况还有蔷薇参与。
集会地点毕竟是凉冰的地盘，潜入风险太大，他们肯定会探查，但如果参与人员内就有天宫的人，一切额外人手都将没有必要。
因此，在集会现场出现的外人，就是验明凉冰势力足够干净的标志。
交谈本该就此结束，但蔷薇瞟了几眼凉冰，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很开心？”
凉冰一愣，接着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缓缓靠近蔷薇：“当然，第一步完成，我终于可以和你一起执行我们彻夜长谈做出来的计划了，我能不开心？”
“什么彻夜长谈！”蔷薇退后几步，手嫌弃地抬起来，却没真朝凉冰推过去。
离得并不远的黑风恰巧听到了她们最后两句话，询问间隙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不是嫂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