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七说》沐莘子

27、第二十七章 心头血

　　魏芥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筹谋着潮中的潮汐，自从那一日向母后要了，那丫头过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得空相见，今日偶然想起问的手下的人。
　　才得知，他早就已经入驻府中，只是一直在后院干些粗鲁的活，所以才不得与他相见。
　　太子还记得那双清明的眼睛，便有些想要见，一见就让芙蓉江人带来。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才传来芙蓉的声音。
　　“殿下，我叫人给你带来。”
　　魏芥连忙装作自己刚刚没有走神的样子，拿过手中的书本，随后不经意的朝着外面喊。“进来吧。”
　　芙蓉带着芜颜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芙蓉先行，跪在了地上，向太子行礼，芜颜也学着芙蓉的样子，做着一样的事。
　　魏芥看到芜颜这个样子，难免会有些觉得好笑，没想到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却仍旧还有些不熟悉礼记。
　　一想到之前他自己独自来送衣服的时候，那礼节行的有有些不规范。
　　太子点了点头，让芙蓉和他站了起来。
　　魏芥的目光落在芜颜的身上，芙蓉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毕竟他也没有拿捏得住魏芥对芜颜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过了许久，魏芥才开口说道。
　　“在太子府的日子还好过吗？”
　　芜颜有些为难的，瞅了瞅芙蓉，随后声音有些低落，“挺好的。”
　　芙蓉见他心智不成熟，想来也不能够干太重的活计，所以便派了几处简单的活给他。也算是直接走了个流程。
　　可是芙蓉姐姐说入了府中的下，人们都应该从一点点的杂活做起，他这种…就算是走了后门不能够告诉太子的。
　　他虽然不敢将这一切说出口。
　　太子看着他这样又开口询问，“怎么！是后院的人欺负了你？”
　　芜颜听到了，魏芥这样问，连忙摆了摆手面上也有些着急。
　　“当然没…大家对我都很好，而且还很擅长的教我很多事情，他们真的真的都很好。”
　　虽然确实有人看不惯芜颜能够轻轻松松地混日子，也找了几次，麻烦在芜颜身上，但是芜颜却从来都没有忌讳这些，反而只是觉得那些人不过是在和自己玩呢。
　　太子看着他这个样子，也觉得他根本就不知道别人什么样的行径是为难他，便没再开口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芙蓉的身上。
　　“嬷嬷可对此说过些什么？”
　　太子那日向皇后求得芜颜的时候，太子的奶娘一直都有些心里不舒坦。
　　魏芥也知道此事，所以在芜颜来了太子府之后也送了几次东西给太子奶娘，太子奶娘虽然明面上收了东西，但是却还是有些生气。
　　芙蓉私底下虽然照顾着芜颜，但却也知道他并不得太子奶娘的喜欢。
　　“嬷嬷只是说让我给他安排一些活计，并没有说些别的，嬷嬷一向是心疼太子的，知道太子喜欢，绝不会过多的阻拦。”
　　太子看着面前如此单纯的芜颜便开口，“后院的活就算是再轻松，也有些杂乱，不如你来做我的贴身侍女如何？”
　　芙蓉怎么都没有想到魏芥第一次见芜颜并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他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拦在了芜颜的深情。
　　“太子，芜颜她行事素来有些笨拙，后院的那些事情虽然杂，但是也不怕出错，奴才还能够谨慎一些，慢慢教他，可若是让他跟随在了太子的身旁，那太子……怕是……要被他气死。”
　　芜颜学的东西送来很慢，但是做事又十分有条理。
　　一而再再而三芙蓉交给他的事情，只要多说几遍，自然也就不会有错。
　　可跟在太子身旁侍奉，无论是面对那些宫中的达官贵人也好，还是面对朝堂之上的百官，都得有一些独属于自己的手。
　　若是让芜颜跟在太子的身旁，难免会出现问题，所以芙蓉有些不放心，也不敢就这样将芜颜交给太子跟让他跟随在太子身旁。
　　魏芥挑了挑眉，这倒是，为数不多，看着芙蓉竟会主动维护一个其他人。
　　“你在府里也有多年，平日里这府中许多事情都是由你自己亲自过目，我可从未见过你如此维护一个下人，看来他的性子确实得人喜爱，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吸引得到我的芙蓉。”
　　芙蓉曾经是跟随在太子妃秦氏分旁的，太子妃秦氏死后，芙蓉留在了太子府中，而太子也是对太子妃秦氏有愧疚，所以将芙蓉留在了自己的院里，当了大宫女。
　　平日里这院子里面所有的事情都得芙蓉过少，芙蓉这么忙的情况下，竟然还亲自教导芜颜，自然也能够让人看中了芜颜的地位。
　　芙蓉看着太子，神色有些娇羞。
　　“太子何苦打趣我，我将这丫头留在身旁，也不过是觉得他做事鲁莽，而且又不守规矩，性情单纯，难免会受人贡献，若是在太子府中闯下了些货色，影响到了太子殿下，难免是属下的，不谨慎，所以才会将他留在身旁，悉心教导，只希望他能够莫要引来无妄之灾。”
　　芙蓉再一次为芜颜说了话，太子只是笑了两声没有回。
　　芜颜扯了扯芙蓉的衣角，脸上带着几分茫然，“我其实是可以留在太子身旁侍奉的。”
　　都是侍奉人的工作，芜颜觉得并没有什么差距，所以便主动提出可以跟随在太子身旁。
　　这一句话倒是重新燃起了太子心中的一些火苗，倒是让芙蓉有些慌。
　　芙蓉本来以为早就已经嘱咐过他不能够随意说话，但却仍旧让他闯下了这祸事。
　　芙蓉连忙跪在了地上，想要向魏芥道歉，却只见魏芥扯了抹笑，“如今他自己都答应了，就劳烦芙蓉好好教教他宫中的规矩了。”
　　芙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芜颜，最后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好答应了下来。
　　芜颜跟在芙蓉的身后，看着芙蓉的神色有些慌乱，“对不起芙蓉姐姐，我不应该多那句嘴的…”
　　芙蓉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一些别的，只是从那天起，芙蓉越发的有些严厉，甚至教了他不少东西。
　　接连半个月的培训，虽然他的接受能力有些差，但是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在太子面前出丑越来越少。
　　魏芥自然也意识到了他的成长，其次，三番接触下来到越发的觉得面前的女子虽单纯但却有趣。
　　也喜欢让他跟在自己的身旁，做个姐妹儿的人。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在心里慢慢的发芽长大，但谁都不知道。
　　太子的奶娘从一开始有些心中不悦，想要拆散他们两个的组合，后来又觉得太子身旁有这么一个可去的人，讨他欢心，至少让他不再沉浸在太子妃秦氏离世的痛苦之中，也未免不可，所以便也没有太多的阻拦，只是美美芜颜犯错的时候也会帮忙说上几句。
　　一而再再而去，芜颜的关系和太子的奶娘也处得很好，这让芜颜觉得自己在太子府中也有了依靠。
　　圣元佳节。
　　人人都想要和自己的家人团聚，芜颜从早晨的时候便有些难过。
　　芙蓉处理完了太子府的形式之后，看着他一个人坐在栏杆下，觉得有些奇怪，便走了过去。
　　“往常这个时辰，你都要去太子面前走上几番，怎么今日却一个人坐在廊下瞅着还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芜颜抬头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芙蓉神色里，带着些伤感。
　　“今天是圣元，往常的时候我都会和姑姑他们从早到晚准备一些好吃的，晚上的时候会早些收工，姑姑会让我们大家坐在一起，请我们吃好吃的，又给我们讲好听的故事，姑姑很有耐心…可是今年我见不到他们了。”
　　芜颜有些可惜的开口，一副十分想念，但却又知道自己不能够回去的样子。
　　别的事情芙蓉到能够满足，可这无论是出太子福也好还是进攻也罢，芙蓉都不能够作出决定。
　　魏芥今日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芜颜极其喜欢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等他过来，但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并一个人走出来寻。
　　正好瞧见了站在廊下的两个人便走了过来。
　　“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去上工！”
　　芙蓉看着太子有些害怕的站起身来，太子面上带笑看向芜颜，瞧着他颜色有些不对，又开口问道。
　　“可是芙蓉欺负你了？”
　　芜颜连忙站起身来摇了摇手，“当然不是芙蓉姐姐，只是我已经离开姑姑他们很久了，有些想念，而且今天是圣元，人应该和家人团聚的。”
　　经过了提醒之后，魏芥才突然之间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随后便朝着芙蓉吩咐道。
　　“你去给他拿件得体的衣服，今日正好下了潮，要去皇后宫中请安，到时你和他一起去，带她去浣衣局里见见亲人。”
　　芜颜瞪大了双眼，看着魏芥再一次的确定到。“你真的要带我进宫？我真的能够见到我的家人…”
　　魏芥点了点头。随后又再度开口说道。
　　“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心，还有……在宫里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听你芙蓉姐姐的安排，不要忤逆他，也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芜颜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立刻搭着芙蓉去选了衣服。
　　下了早朝太子便来了皇后这。
　　太子辱母也说了不少关于芜颜的话，自然连皇后都知道了芜颜的存在，看着他身旁连芙蓉都不在，神色便有些不佳。
　　“你好歹也是个太子，身旁怎么不带人侍奉芙蓉那丫头又跑去了呢，看来我也该好好的警告警告芙蓉。”
　　“这件事情和芙蓉没关系，是我觉得来了母亲宫里竟然会有人服侍，就让芙蓉去见了见在宫里的旧友。”
　　“到底是芙蓉见了见这宫里的旧友，还是当初你求过去的那位婢女去见了他的旧友。”
　　听到了皇后的问题，魏芥当时便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平日里做事游刃有余的儿子，如今却变得有几分呆滞。
　　皇后叹了口气，“我听人说，那丫头也有些心智不成熟，浣衣局的姑姑…也在私下向我提了不少次，说那孩子性情太过纯真，无法伺候好你，想从你这儿将人换走，如今你将人带来了，不如就……”
　　太子连忙站起身来向皇后开口。“当初母亲不是说了，这人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以后也不必太过于在乎他在宫中的事，怎么这个时候就突然之间想要将人叫回去…母亲。”
　　皇后不过是试探他两句，便瞧着他如此六神无主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于重感情，当初你和太子妃秦氏两个人的事情，母亲便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为你选了那么一个寡命的太子妃秦氏，如今你就算是再喜欢这女子，他终究也是个奴隶出身。也不能够与你有什么……”
　　堂堂太子妃秦氏的位置，就算是再不济也应该是氏族小姐，又怎么可能会落在一个只会侍奉人的奴仆身上。
　　魏芥连忙开口狡辩。“我只是觉得他生性良善，而且做事本分，所以才想留在身旁。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不一样的感觉，还请母亲能够明察。”
　　“你是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吗？这件事情母亲并不想太过于瑕疵，你也不想让你觉得母亲好似对你有什么太多的监制，你若真是喜欢的孩子…留在府中当个侍妾也好，正好为皇家延绵子嗣。”
　　堂堂一个太子至今还没有子嗣，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魏芥还想狡辩什么，但是朝着皇后那副怡然当真的样子，便也没有开口。
　　圣元佳节。
　　皇上也在宫中举办了一个小的家族宴会，又宴请了几位平日里关系比较亲密的大臣。
　　自然这种宴会也会有加卷的陪同。
　　太子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目光从来都没有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然则偏偏有那贵族小姐能够看得上太子，更能不计前嫌，哪怕是作为太子妃秦氏的继任，也愿意待在他的身旁。
　　御前大夫沈氏有一女，其容貌颇美，又曾是与仙太子妃秦氏，为闺中密友，但从小也有爱慕太子之心。
　　从前是顾虑，不想撕破了朋友关系，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心中所爱，放于表面自然也没有让人觉得他有些不对。
　　可这次宴会之上，他十分殷勤，甚至不仅献了支舞，还想邀请太子一起。
　　魏芥当做没看见的婉拒，虽然当众的玩具让他有些失了面子，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中，反而只是转身继续融入人群，跳着自己的舞蹈。
　　宴会结束之后，皇上却将魏芥留了下来。
　　皇上看着他的身影当中带着浓浓的忧愁。
　　“太子妃秦氏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不管如何，你作为太子也应该。好好想想，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作为你的太子妃秦氏延年后世。”
　　“父皇和母后就这么着急想要儿臣有心人吗？”
　　皇家之中很少会有亲情，作为女子更是被他们当做了延绵后四的工具。
　　可魏芥却和他们的想法大相径庭，甚至觉得男女在一块儿就应该因为心中勤奋，而并非是为了…旁的。
　　皇上和皇后脸色都有些忧虑，太子便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若是今日沈家那位小姐是父皇和母亲两个人安排的话，那我便与二位说清楚，我倒是与那位沈家小姐并非有任何男女之情，他作为太子妃秦氏的朋友，我只是将他作为一个朋友对待。”
　　从前他和太子妃秦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对于太子妃秦氏身旁的这些朋友也算是亲戚，所以自然也认识沈家小姐。
　　今日当众，虽拒绝了沈家小姐的妖舞，但是后面的宴会之上，太子还是给了沈家小姐颜面。
　　给他颜面也不过是不想让沈家难堪，并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有这位沈家小姐。
　　皇上看着魏芥神色里有些妥协。
　　“若是你愿意迎娶沈家小姐入门，那我便……同意了，你将那女子那为自己的妾室如何？”
　　虽然没有提那名字，皇上他们几个人心中自然都知道提的这女子是谁。
　　太子有些犹豫，他早晨刚说过自己对于芜颜并没有任何男女私情。
　　瞧他这个样子，皇上就再度开口。
　　“你也不是第一次涉及这男女之情，虽然知道你事事妥协的背后，是你对那丫头的情深似海，不过是个奴仆，若是你得意纳进府中，也没有什么，只是你身为太子…府中还是应该有一个正统的太子妃秦氏才是。”
　　魏芥看着他这个样子，见状边也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没过几日，太子府张灯结彩。
　　芜颜却有些郁郁寡欢，不知道为什么满腹的人都在为太子结婚而高兴，而只有他是在为太子结婚而伤心。
　　芙蓉最近这几日也忙着府里的事情，很上火，能够照顾了他，好不容易工作完了一天之后回来便看见他，整个人唉声叹气的坐在院子里觉得有些稀奇，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给你愁成这样？平日里见你无心无肺的，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烦躁。”
　　芜颜我摆弄着面前的小东西，她看向芙蓉有些心理担忧的说道。
　　“我记得太子和那位沈小姐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走动，可是如今他们两个人就要结婚了，以后要作为妻子互相扶持，可这样对他们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毕竟从前他们连认识都不算太过于认识。”
　　芙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些都不是你我所担心的，再说了，沈小姐从前是太子妃秦氏的闺中密友与太子，两个人也算是亲密，不会像你所想的那般…”
　　芜颜听完了这句话，还是觉得自己心里十分难受，她看着芙蓉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可是我就是有些难受，我一想到太子要结婚了，他身旁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守着，我的心里就很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一直觉得自己心口难受，可是太子身旁又不仅仅只有这些曲的夫人。
　　从前芙蓉还有另外一个大宫女都会待在太子的身旁，和他一起侍奉太子，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心口有这么痛苦。
　　芙蓉虽然没有涉及过男女之情，但是也知道芜颜这个副样子是怎么回事，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芜颜解释，她心中郁闷只是因为自己心爱的人娶了另外一个人为妻。
　　芙蓉叹了口气，“最近府中的事情很多，为了准备太子的新婚，我没有时间照顾好你，你最近这几日便待在院子里，我让人家食物都给你送进来，你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芜颜心情不好，又觉得心口闷的疼，所以也不愿意走动，便答应了下来。
　　芙蓉送他回院，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
　　却在新婚之夜，太子抛下新婚之妻去了后院的一个小屋里。
　　看着空荡荡的喜房，沈氏亲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纱，身旁的下人刚想要阻止，却只见沈氏拿起了桌上面的和清酒。
　　“怕什么，我与太子之间不过是各有所需。”
　　沈家作为御史大夫，虽然凡事都可言论，但却也因此而得罪了不少的人，皇上眼瞅着身体越发不好，早晚有一日会驾鹤西去，那时没了皇上的庇佑，沈家自然会受尽他人冷淡。
　　为了沈家的未来，他只好用自己的婚姻做个赌注。
　　本以为太子曾经如此心爱太子妃秦氏，对于他这个既太子妃秦氏又是太子妃秦氏的好友，绝对不会太过于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