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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找媳妇儿 ...

  •   僧一跟申不害就近找了个庄子,讨了些吃食。他二人易容了一番,申不害收拾的干净点了,就是个普通的老叟。僧一扮成了一个重病的儿子,五官蜡黄,但眉清目秀的,瞧着也不叫人讨厌。
      庄头坐着个晒太阳婆婆,僧一上前施礼,语气谦和的说明缘由。婆婆特别热心肠,带着两人回了家,给了他们两碗热粥和几个窝窝,僧一轻言细语的谢过,硬塞给她几枚铜板。
      老婆婆推辞不受,笑眯眯瞅又端过来一碟子咸菜“你这后生也忒客气了,都是些粗茶淡饭,不用。”
      “若是不够就说,老婆子再给你们拿。”
      僧一笑着接过,“有劳婆婆了”
      老婆婆瞧着他很是合眼缘,在一旁坐了,殷切的问他,“我瞧着你模样甚是俊,就是怎么病恹恹的”
      僧一边喝粥边答:“打小就身子不好,我爹带着我遍寻名医,这次是听说鄂州城里有个大夫很好,来瞧瞧。”
      婆婆点了点头,末了又问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可有婚配了?
      僧一笑着答道:“叫梁邺,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今年18了。”
      申不害啃着窝窝听他在那儿面不改色的胡扯,说到家里有个未过门的妻子时,他捧着粥碗冲僧一挤眉弄眼。
      老婆婆闻言叹了口气,很是失望。
      “果然俊俏的后生都早早的有人家了,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了你,绝对是有大福气的。”
      僧一笑眯眯的,“借婆婆吉言”
      那婆婆一脸慈爱的看着僧一喝完了一碗粥,又要给他添,被僧一婉拒了。
      两人饭毕,出了庄子。路上合计了一下,决定回鄂州城。申不害迫于徒弟的淫威同意了,按着他的本意,自是要掺乎掺乎这遭事,再趁机寻摸点好处。可惜徒弟大了留不住,胳膊肘时刻记得往外拐,说什么都要先见到梁萧再说。那女娃娃可恨的紧,把他的亲亲徒弟栓的牢牢的,全然没有从前那般听话了。
      想当年,他偷鸡,小徒弟给他放风;他摸狗,小徒弟给他递打狗棒。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僧一挑着眉毛揪着申不害辛辛苦苦留下的小辫子把人往鄂州城的方向带,能被申不害骗来这儿已是他最大的忍让。僧一现在满心里都是梁萧找不见他的担心,他舍不得梁萧有一点儿的不开心,哪怕是因为他自己也不行。
      可惜天不随人愿,他们刚走上官道,申不害就嚷嚷着肚子痛,非要小解。僧一哪里拗得过他,只得随着他在路边的草丛里方便。
      申不害哼哼唧唧的去解腰带,还要僧一背过身去,不许他看。僧一既担心他耍诈悄悄溜走,又有点不好意思。拽着申不害一根衣带背过身,皱着眉要他快点。两人正在磨蹭时,远远的过来一队人马,马背上的人神情肃穆,个个拿刀携剑,□□马匹皆上品。申不害眼尖,他向来是比着别人多着心思,一把扯过僧一,两人扑到地上。僧一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幺蛾子,刚待开口,便被申不害捂住了嘴。
      他们本就是为了方便才找的僻静地儿,隐蔽性极好,那队人马过来又离开,顺着官道往鄂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根本没发现他们。
      待瞧不见人影了,申不害才松开僧一。僧一面无表情的爬起来,指着申不害,“你手上沾的那是什么?”
      申不害不以为意的把手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着眉在身上蹭了蹭指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小徒弟,“不知道”
      僧一气的手都是抖的。
      “欸欸欸,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呢,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这崽子,如今愈发难伺候了。”
      僧一不理他,自己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拍掉身上的草屑,抬脚就走。
      方向是不是官道。
      申不害笑眯眯的爬起来,一叠声的叫嚷着徒弟好狠的心抛师不顾了啊啊啊啊啊,僧一被他聒噪的捂住耳朵加快了步子,申不害始终保持着丈远的距离跟在僧一屁股后面向荒草深处走去。
      然后,腿脚太过于灵便的申不害一脚踏空,尚来不及嗷上一嗓子便摔进了陷阱里。僧一回头,发觉申不害没了人影便觉不妙,不待动作便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鲛绡网给劈头盖脸的罩住了。

      他们离开不久的那个庄子,一个棱角分明的汉子翻身下马,躬身对着庄头坐着晒太阳的婆婆行了个礼,温言讨水喝。
      老婆婆笑眯眯的端给他,一脸慈爱的瞧他喝完了水,点了点头,“你这后生很是俊俏,老婆子今儿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你这样的后生碰到三波了。”
      那人停了一下,牵着缰绳回身问道,“不知婆婆碰到的都是什么模样的?可有一老者一青年?”
      “诶,你猜的倒准。有个当爹的带着儿子去鄂州城治病,儿子虽然病歪歪的,但身量很是周正。名字也好听,叫梁邺。”
      “可是有什么事?刚刚来了一群人也是打听他们的”
      那人闻言问道:“敢问婆婆那两人向着何处去了?”
      老婆婆指了指一边的小道,“听意思是要去鄂州城里。”
      他不再停留,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抱拳冲着婆婆施了一礼,“多谢”
      言罢,快马加鞭的向着鄂州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顺着官道一路向前,飞驰出半里后一拉缰绳停了下来,仔细的瞧了瞧路边草丛上挂的一缕布条,从怀里掏出一个引信,放了出去。

      梁萧轻抚着手里的折扇,打开又合上。反复几次,玩的不亦乐乎。
      楚毓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的洗杯子,斟茶。
      “我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家里盛产扇面,个个都是上品,但没有一把能比王上这把更有意思。”
      楚毓抬头瞧了她一眼,手下动作不曾停顿,“闲来无事,画了玩的。殿下既觉得不错,不妨说说哪里得了您青眼。”
      “笔法好,浓淡相宜。最有意趣的是这上面的钓翁,只有钓竿,不见丝绳。可见大楚的风俗果然与别处不同,连钓鱼都这般不同凡响。”
      楚毓闻言失笑,这扇面是他随手所画,一时兴起,并未在意枝末细节。放在案头多时了,也没打开过,却被梁萧一眼瞧见顺手就拿来把玩了。
      梁萧“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一手撑着桌面,隔着半张桌子俯身贴近楚毓,直直的盯着对方的双眼,“不知王上醉翁之意,如今可钓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条鱼?”
      她离得很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楚毓身后侍立的宫女瞪大了眼,一旁坐着的洧川也轻咳了一声。
      楚毓不自在的稍稍向后移了移身子,捻起刚刚斟好的茶杯,递到梁萧眼前,“茶斟好了,殿下可要尝尝?”
      他面上除了一点微红显不出什么,梁萧仔细的寻索过他的眼底,略有点失望。
      眼前的小耳杯固执的举着,梁萧抬手接了过来,迎着洒进来的暖阳在指尖细细的转着品赏“王上好眼光,选的这套茶具匠心独运。”
      楚毓眼角弯了弯,“殿下喜欢便好。”
      “不喜欢”
      梁萧说完便把杯子随意的抛在了桌子上,杯子小巧,洒出来的茶水泼在桌面上,只有小小的一滩。
      杯身滴溜溜的在桌面上转个不停。
      楚毓刚刚弯起的眼角尚来不及抚平,有点愕然的望向桌面上的狼藉。
      他无奈的按上额角,“殿下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您有何事,不妨直说。”
      “媳妇儿丢了,想请王上帮个忙找找。”
      楚毓愣了愣,他感觉今天自己定力失控的次数好像有点多。
      “媳妇儿?”
      “嗯,叫梁邺。本殿不远万里来贵国就是为了寻媳妇儿的,本来已经见到了,不想他昨日出去溜达,路过一处庄子时跟人讨了碗水喝后,莫名其妙就被鄂州城的巡检司给逮了去。本殿想着跟王上讨个恩典,把媳妇儿给带回来。毕竟是你楚国的地界儿,本殿也不好直接抢人不是?”
      楚毓望向洧川,眼神询问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洧川放下手里的杯盏,咳了一声,展袖施礼,“是这样,梁公子确实被贵国的衙役给拘了去,咱们瞻仰大楚的风光过来游历,殿下的身分特殊,又不好明说。现下出了这事也是在下办事不利,大家都是朋友,是以还请王上给个方便。”
      楚毓想了想,向梁萧伸出了手,“可有物证?”
      梁萧递过来一个鄂州城巡检司的腰牌,“自然”
      这腰牌是豫王府的暗探从一个陷阱里取出来的,并着僧一身上衣物的布料一块交给她的。
      楚毓把东西递给身后的侍女,侍女接过来,上下看过后对着楚毓点了点头。
      楚毓眉头紧颦,“殿下可信我?”
      “我若不信,就不会在这儿跟你费这半天功夫了”
      楚毓笑了笑,“东西既然是我楚国的,说明这事只会更复杂,不知殿下可有兴趣跟我一起做个钓翁?”
      梁萧抚掌大笑,“荣幸之至”
      现在基本能确定,申不害跟僧一在一起。那老头虽然瞧着疯疯癫癫的不靠谱,但就僧一这一个徒弟,他本领高强,又一直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底。梁萧相信申不害绝对会护好他那唯一的一个徒弟,她也只能相信。从现在起,走的每一步她都要更加小心。
      “那么,为表诚意,我先送给殿下一个礼物。”
      楚毓起身,示意梁萧跟他过来。
      书案后有一排博物架,楚毓抽出来一个长长的雕花盒子,递给梁萧。
      梁萧接了过来,回身对着洧川招了招手,“打开瞅瞅”
      楚毓立在一旁,见她这样有些无奈:“你还是不信我”
      洧川摸了摸鼻子,认命的接了过来。
      梁萧背着手,折扇一下一下的敲在掌心,她面上笑眯眯的:“嫌累”
      盒子没什么机关,一把铜锁挂在上面,也没锁。他利落的取下锁,打开盒子,只扫了一眼便变了脸色。
      他失声叫道,“主子”
      梁萧闻言,转身,洧川把盒子转了个方向,递到梁萧眼前。
      盒子里躺着三样东西,两枚大梁亲王府的印信,一枚南洋郡王的私印。
      两枚印信,一枚康王府的,一枚豫王府的。
      梁萧掩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忽然笑了。
      “王上果然有诚意,这么难得的东西都能拿出来送人。”
      她抬手合上盒盖,神情轻松的拍了拍盒子,“小洧川,人家都给了这么大的礼了,咱们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把你兜里藏着的东西赶紧拿给王上瞧瞧”
      洧川看了看梁萧,到底探手摸向袖子,半天摸出来一个小荷包,打开来,倒出个圆溜溜的物件,伸掌递向楚毓。
      楚毓身后跟着的侍女上前接了过来。
      “不知王上可曾听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南洋的舞姬,貌美倾城。被带到宫廷进献给君王,君王宠幸非常,可惜红颜薄命,美人留下一个孩子后香消玉殒。这个东西,是那美人留给自己孩子的念想,不巧被他人窃去,辗转流落到本殿手中。本殿想着,王上或许会喜欢。”
      楚毓双眼盯着那枚造型精巧的物件,一动不动。这是一个由三个银质圆环相扣而成的链子,一枚莹润的珠子包含其中,大概年代久远,链子早已不复存在,只余两个空落落的斑驳搭扣。珠子到还是泛着温柔的光泽,圆环却是有些发黑了。
      “既然殿下爱讲故事,那么我也给殿下讲一个。”
      他嗓音冷冽,带着帝王特有的高贵与疏离,“你可知为何你大梁康王府的世子比着旁的人模样上更为英俊几分?鼻梁高挺肤色白皙仿佛有些西域人的影子?你可知南洋有个舞姬叫舒玛,你可知梁简自幼时便心悦与你?你可知鄂州有一处地界叫寄雪涯?”
      梁萧轻笑了一声,“我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恐怕王上您得加件衣服与我去一趟那寄雪涯了”
      楚毓转了头,不再看那犹躺在女侍掌中的物件。他向着博物架走了几步,几乎半个身子都隐没在了阴影里。
      “那么,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现在这时辰刚刚好,烦请殿下稍待片刻,容我吃副药,晚些便陪殿下走一遭。”
      梁萧唰的一下展开折扇,“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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