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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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伤恢复得不错，在床上将养一日便可下床行走了。他整日待在床上自是烦闷，总想要四处走动。
杨莲亭跟在身后阻拦，就怕他不小心又牵动伤口。东方没辙，就得让他跟着。
见东方想去前院，杨莲亭在上山前把院中的小摇椅铺上厚厚一层棉垫。又端了两盘梨花酥放在旁边，壶里清茶备好，他才放心出了门。
东方目送他离去，这人真是他见过的最唠唠叨叨的人。他身居高位多年，有谁敢像他这么大胆？
这人若是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也如同那些人一般对他避而远之？思及此事，东方眼里的星光暗淡下来。
东方靠了一会儿，忽的抬头，眸光看向一处，锋利许多。冷声道：“出来。”
屋顶上跳下来个黑衣壮汉，直直跪在东方面前，黑巾蒙住面孔看不清容貌。
“属下来迟，望教主恕罪。”
东方没有抬眼：“起来吧。” 此人是他的贴身暗卫首领居城，昨日自己传了消息给他，居城办事他一向放心。
东方倒杯清茶，道：“教中情况如何？”
“禀教主，属下将教主口谕传回，童桑二位长老已稳定人心，教中暂无大碍。只是属下在嵩山打听到，五岳剑派连同一些附属的小剑派欲形成五岳联盟，攻打黑木崖。望教主早日回到教中，掌管大局。”
东方冷笑：“五岳联盟？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真要结成了，这左冷禅应当是盟主的不二人选了吧。”
居城犹豫：“教主有何想法？”
“让他们闹，本座自会在黑木崖等着他们。”东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杨莲亭这家伙手艺越发有长进。以后若是有机会，找个更好的茶博士学学茶文化。
五岳剑派他是一向不放在眼中的，这帮人窝里斗得狠，光选这盟主恐怕要吵翻了天，闹不出多大能耐。
且不说他黑木崖山路层层布下攻防，曲折难行，若真有一日有那么几个英雄好汉攻打上来，他东方不败自会让他们竖着来，横着走。
“衡阳那事怎么样了？”
他上次在衡阳城外受伤绝非偶然，对外说是暗卫只是个幌子。他此时不回黑木崖，主要也是为了查出幕后之手。
居城道：“属下查明，此事为教中坛主上官云所为。他与嵩山派勾结，泄露了教主的行踪。”
“上官云？他成不了大事，背后肯定还有人。”说到这，东方心里隐隐有了方向。
“属下所查之物，皆指向上官云。只是背后却有一人，属下并无实据。”
“但说无妨。”东方捻起一块梨花酥放进嘴里，动作优雅。
居城沉默会儿道：“是，向左使。”
“这个家伙，是也想去西湖吗？”此人面上对他忠心耿耿，心里还是忘不了任我行的旧恩吗？
“你继续密切关注这二人的行踪，具体事宜，待本座回崖后亲自处理。”
居城道：“是。”
见教主无旁的吩咐，就退了下去。如同来时，不会留下丝毫踪迹。
今日的梨花酥很是酥嫩可口，东方不一会儿就吃了一整盘。腹部都有些撑了，他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阳光浓郁，透过摇椅上的葡萄树假稀稀散散洒在东方身旁。墨发随意披在身后并未做打理，一身月白长袍衬得他愈加不近尘烟。
也就过了小半个时辰，墙头有些小动静。东方靠起身子，拿过一本书籍来看。
墙头冒出颗小脑袋，周路动作麻利，迅速翻过墙头，落在院子中央。往屋里瞧瞧没有人，转过头来看见摇椅上的东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尴尬，周路忙解释着。
“姐姐，你别害怕，我是隔壁家的，不是坏人。大门锁上了，我才从墙边翻进来的。”
东方继续低头看书，淡淡道：“你杨大哥出门了，有事晚点再来吧。”
周路跳到东方面前，给自己嘴里送块梨花酥。“姐姐，我是来找你的。”
“哦？找我何事？”东方翻过一页，并未抬头看他。
周路咽下嘴里的糕点，扭扭捏捏开口：“姐姐，你是…是杨大嫂吗？”
东方回道：“不是。”
“那你…那你做我的杨大嫂好不好？”周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东方投在书卷上的目光滞住，他深深看眼身旁的人。少年稚嫩的眼眸中透着恳切，脸上铺满年幼的天真。
“杨大哥可好了，他会做木工，会采草药治病，还读过书。对人热心肠，这十里八村可多女人家相中他了，媒婆也来过很多次，可是他哪个都没答应。”
周路说了一大堆，恨不得一次性把杨莲亭的优点都说出来。
东方眨眼：“那，你为何要我做你的杨大嫂？”
周路想想坦言道：“我娘一直都说给杨大哥娶门媳妇，可杨大哥一直不愿意娶。我问过他，他说，他说要娶只会娶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姐姐你肯定就是他的心上人。”
东方心头一滞，开口道：“你这小小年纪，懂得情爱是什么吗？”
“姐姐你别不相信，我问过夫子。他说人们在喜爱的人面前，眼神都是不一样的，那种目光就像浩瀚星辰般灿烂。昨日我来，那时你睡着了，杨大哥看你的眼神里就有星星，就像夫子看师娘的眼神一样。而且他提到你就紧张，生怕我把你怎么样。所以，杨大哥肯定是喜欢你的。”
“而且，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方圆十里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了。我杨大哥长得也不丑，一看你们就特别搭配，就是那个…天作之合。姐姐，你答应了我好不好？要不杨大哥容易打一辈子光棍。”
周路拽住东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在为他自己娶媳妇一般。
东方沉默半天，缓缓道：“此事，容我想想。”
周路几乎快开心的跳起来，笑嘻嘻的道：“姐姐，你好好想。杨大哥那人就是腼腆，你要是同意了，我保准他能跟你提亲。”
东方瞅瞅他：“你又懂得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愿意做起红娘来了。
“嘿嘿嘿，懂得懂得。姐姐你好生歇着，小路子退下了。”周路说着就要再翻墙出去。
“且慢。”东方突然想起什么，“我见你翻墙手脚利索，可有先生教你习武？”
周路答道：“我爹爹会一点功夫，我都是跟他学的。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无事，你去玩吧。”
东方敛眉，这孩子根骨不错，瞧那功夫有些眼熟。他爹爹就是周大哥，莫非，这人并不是个普通的农户？
东方并未将这个放在心上，只是方才周路的话一直在他心里盘旋不去。
与杨莲亭相处几日，他能感觉到这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待人温和有礼，又品貌端正，确确实实是不容易找到的好儿郎。
只是，东方眼底黯然浮现。若他是一般女子，与这人成亲自然是极好的。可他偏偏是那个高高在上，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若杨莲亭不计较身份，他断可放下名利，与他厮守乡林。
这教主的位置是他耗费半生辛苦得来的，可此时却如同一把枷锁，将他紧紧束缚在其中，松不开一口气。夜深人静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就一走了之。
可是，他走了又如何，还不是一人罢了。
如今，他遇见了杨莲亭。这人他也看得透，不是那种看重世俗观念的人。对他又好，不正是他夜夜期盼的那个人吗？
可他却不敢，他身上的疤痕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就算这世上再好的人，也不会接受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骄傲和自尊让他迈不出那一步，他怕这人将他推进无间深渊。
杨莲亭要的应该只是温婉可人的女子，陪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夫妻二人，形影不离。
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