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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多少怨情与谁说 ...

  •   赵夫人在才刚成为赵夫人不久的时候曾经见过孟淇奥一面,当时的孟淇奥还没有发生那件事情,还是孟家的天之骄子,赵夫人在宴会上跟着父兄远远的见到过当时意气风发的孟淇奥,后来孟家巨变孟淇奥被赶出孟家,赵夫人再见到他就是在荧幕上了。昔日偶像成为全民爱豆,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如今,出了事,赵夫人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赵家的吨位,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孟家的帮助的,那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孟淇奥。
      找了半个月都杳无音讯,终于在今天给逮找了,赵夫人真的是想仰天长笑三声,然而——
      “不救。”
      “为什么?”赵夫人猛然看过来。
      “我自出孟家,便要应誓,再不用玄门之术。”孟淇奥不再风流多情顾盼温柔,抬眸时华光涌现,渊渟岳峙,当玩世不恭的伪装褪下,他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淇奥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赵夫人深吸一口气:“孟大人,如果你不帮忙,那我们家小辉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啊。”
      “与我何干?”孟淇奥看着赵夫人:“从始至终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和我说了你的故事让我解解闷,我也只是听了一个有点长的故事。”他终究还是冷到了骨子里。
      赵夫人一咬牙,挥退欲上前的赵家人,自己重重跪了下去:“孟大人,我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我,我,只要您帮我们家小辉,我们赵家当倾尽全氏族之力,追随您,我们可以立誓!”
      孟淇奥没说话,他既然不想要重回玄门,那么赵家的效忠又有什么用。
      赵夫人死死的盯着他,突然笑起来:“您不要急着拒绝我,我虽然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会突然被逐出玄门,但是——很显然,您真的不想要回去吗?您真的就打算在世俗中当一个普通人了吗?您就真的喜欢演戏做明星吗?您真的,看清楚您自己心中到底想要什么了吗?”赵夫人的话一句比一句尖锐,显然是有备而来,尽管是在求人,气势也绝没有被压下。
      长久的寂静,赵夫人虽然在笑,但是等待中笑容越发的勉强,她的手心沁出汗水,她在赌。
      “可这一切,又与你何干。”孟淇奥十分冷淡的一句终于砸下,赵夫人一个松气就脱了力,跪坐在地上,但是她心里明白,这事情已经成了六分。
      孟淇奥承认了。
      孟淇奥的确是被说中了心思,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赶出玄门,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孟松列交给他的任务让他一下子有了危机感。他一直都是大哥坚定的拥簇,被孟松列针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之前他还属于玄门的时候,孟家不说多也有一批人是效忠于他的,逐出孟家脱离玄门后他转为暗处,只是第一次回孟家,第一次在变换身份后和孟松列正面对上,可以说,这一次是绝对不同于之前的感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选择服从孟松列强加的任务,而不是像以前,孟松列会有所顾忌,从未如此的直接。
      这种落差绝非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接受的。孟淇奥不想被孟松列控制,也不会效忠他的哥哥,那他就需要有足够的重量,让人不敢轻易动他的底牌,赵家,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恰到好处。
      只不过是孟淇奥还在犹豫,他在考虑这么做真的好吗,已知的信息告诉他,玄门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的,但是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孟淇奥并不太想赌这一把。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孟淇奥还是打算婉拒了赵夫人的时候,变故陡生。
      玄门金印于冀北方向发出灿烂的火花。
      玄门的这件大事终于爆出来了。
      “好,我答应你。”
      “真的?!”赵夫人反而有点不敢置信,傻傻的又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谢谢,谢谢,多谢孟大人,我赵氏一族感激不尽!”
      “别跪了,起来吧。”孟淇奥没再看赵夫人,目光向着玄门金印发出的方向,清清泠泠,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夫人站起身,还是问出了一句:“不知孟大人,是现在就去还是……”
      “明日。”孟淇奥看了她一眼,转身向着城区的方向走去,顺手摸出手机开始打车,开玩笑,装完13,该变通还是要的,他又不是什么苦行僧子女狂。车还没打到,孟净的电话到是先来了。
      是关于那部刑侦剧的事情。
      照制片方的意思是当然可以,孟淇奥演哪个角色凭他的人气都不会坏事,但是导演是个完美主义,非要孟淇奥来试镜,因为在剧本中,程狱长是一个非传统意义的脸谱化坏人,或者用疯子形容更准确,更关键的是,程狱长的气质带给观众的是一种孤傲的,但是危险的感觉,程狱长心智不健全,他没有最基本的“三观”,他见过血,导演害怕的就是没有人能够演出这种细微的感觉,所以哪怕是孟淇奥,也必须要来试镜。
      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孟淇奥想,后天下午去试镜,正好和赵家这件事情分开。等等……!像程狱长这样的人,他好像还真认识一个差不多的人,只不过这个人更加的正能量一些,还干过天子守国门的事情——温将尘。
      温将尘和程狱长大概最不同的除了这一点,就是程狱长见过血所以爱上了血,而温将尘深深地厌恶所有像血一样的东西。
      之后的试镜,如果孟淇奥想要一鸣惊人就只有模仿温将尘,让自己活成温将尘的样子。这对于不对付的两个人,貌似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哪怕是凤凰,无论是飞得多高飞的多远,终会有落下的一刻。
      落凰音息。
      温将尘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看着那一树芳华从盛放到败落,最终零落成泥,碾作尘。
      花树上结出青色的果子。
      “你这是在做无用功。”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没有什么是全然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是好与坏,多与寡而已。”温将尘眉峰平稳巍然不动,“如若毫无作用,这花树又为什么会结果?”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这花树如今便是由春入秋,自盛年转入衰落。花树是整个阵法的“眼”,花树的衰败是否预示了这个阵法……
      “你用一棵大椿树作为整个幻阵的阵眼,椿寿命长久,故而阵法长久,但是关键在于大椿树寿命长并不等于力量强大,你可有想过?”温将尘面色不变,眼眸微阖,手中落凰平推,试探着寻找幻阵的薄弱之地。
      那个声音再一次消失了,幻阵启动,温将尘没有反抗由着阵灵进入了新的幻境。

      “三郎。”女子笑起来,“三郎不必担心,我知道,我的死将换来大家的安康,换来大唐的未来。”
      狼狈的老皇帝脸上除了风尘就只有痛苦,他颤抖的声音中有雄狮将死对于力量失去的恐惧,更有力不从心的无能为力。
      从前种种,皆如朝露不可追,年迈的帝王明白,将要悬梁的女子也明白。
      温将尘像是一只幽灵,身体忽明忽暗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他看到的,是他自己想要看到的,更是幻阵想要他看到的。
      天宝十四年冬,新雪未化的时候,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地节度使、占据了半个北方的安禄山起兵叛乱。
      天宝十五年六月,安禄山直逼长安。
      长安失陷的前一天夜半,玄宗携宠妃杨玉环出逃岭南,途经马嵬。
      温家家主死守长安,仅嫡长子领玄门一脉主枝随玄宗离开。
      在马嵬的时候,温家当时的下一任家主,温疏楼,参与了一件事情,他同意了当时的禁卫军统领陈玄礼的“清君侧”计划。陈玄礼要清的,就是杨家人。玄门杨家主脉在世俗的分支。
      理由很简单,就是私、通、叛贼,意图谋反。
      温疏楼同意这个计划的原因也很简单,玄门杨家当时与安禄山过往密切,而安禄山就是邪灵入侵的先锋。
      杨家人有错,所以他们付出了代价,大概整个事件中,就只有一个人是从头到尾的无辜者——杨玉环。
      杨家女,大唐最骄傲的凤凰,终于在一片山河残破的血雨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三郎郎当,三郎郎当,郎当三郎郎当。”留下的只是在一片微雨中,她的三郎于逃命途中的一首求而不得,雨霖铃。英雄末路。
      便纵有万里江山,愧对荒莹月。

      “温将尘,我恨你。”画面猛然破碎后又重新被拼接连贯,这一次,却是温将尘记忆中最不堪的往事。眼角眉梢仍有掩饰不住、春|情、的孟淇奥用着最冷厉的声音狠狠给了温将尘一刀。
      温将尘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虽说一切都是被算计的,但是他在能够推开孟淇奥的时候却纵容了孟淇奥,顺水推舟办了事,只是为了他自己那个不可告人的、私|欲。
      一下子场景就变回了温将尘来孟家的那一天晚上。
      回到客房的温将尘发现被下药的孟淇奥躺在他的床上,一举一动,活|色|生|香。药|性|很猛,孟淇奥的脸上晕开了两团酡红,鼻尖上冒着细小的汗|液,半阖的双眼雾蒙蒙的显然是已经神志不清。
      温将尘闻到了房间中有一股很奇怪的香气,应该是|催、情|的东西,但是温将尘很清醒,从来没有一刻他像当时一样清醒的自我催眠,最终在孟淇奥软软蹭过来的时候没有推开那双作怪的手。
      这一次的幻境无比真实,让温将尘看着幻境中的两个人恍惚都有了一种在看戏的错觉,荒诞里充满的是人性最丑恶的东西——巨龙终于没有忍住,将一直以来捧在手心里的珍宝重重摔到地上,亲手将一切美好打碎最后毁灭。
      从此怅望无际,只有千山万水相隔的风铃悲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多少怨情与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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