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前传]》亚游

3、Chapter 3

　　“乘客，我们为您的朋友请来医生，请随我到特殊看护室，特殊看护室在头等舱，只要往机头方向走就到了。”

　　殷蔓脚步虚浮，蔺寐扶着她，慢慢往机头走去。

　　刚走到头等舱，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枪声，随后传来乘客的恐慌大叫。

　　蔺寐连忙将殷蔓推到座椅下面，等她想找位置躲起来的时候，一个黑布包脸的男人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用枪抵住她的太阳穴，并急速退到拐角位置，大喊：“降落！降落！让飞机降落！不然我就打死这里的人，首先打死她！”

　　话音刚落，一阵尖叫，所有人抱头蹲下，谁也不敢哼声。

　　歹徒揪着蔺寐的脖子，挪动到窗边，瞄了眼窗外，发觉飞机如常飞行，气得暴跳如雷，发狂地踢座椅，不顾藏在椅下的乘客如何惨叫。

　　歹徒急躁地骂，“我叫你们降落！降落！降落！降落！降落！都没听到吗？耳朵都被崩了吗？”

　　他拿枪指着一个个蹲着的乘务员。

　　“谁是机长！你是不是机长？你呢？你呢？你呢？妈的，谁是机长，叫机长出来！不然我一个个崩掉你们！”

　　不多时，机长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歹徒挟持蔺寐，三两步走到机长面前，将枪嘴转向机长，吼道：“叫驾驶室的人开门！不，你去开，你来降落！我叫你降落！听到了没！动起来！快点！快点！快点！不然我就崩了你！”
　　机长被吓得腿软，扶着墙，拖着脚，伸出手指，正要用指纹解锁驾驶室的门。

　　突然有人喊：“不要开！降落了，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歹徒听了，目眦欲裂，朝机舱内部扫射两枪，大家鬼哭狼嚎，机长腿部被扫中，当即痛呼倒地。

　　歹徒问：“谁还有意见？谁还敢反对我？”

　　舱内一片寂静。

　　歹徒笑了笑，踹了一脚旁边蹲着的空姐，“你，扶起机长，拿他的手指解锁。”

　　空姐哭着拉起机长的手指，喀嚓两声，驾驶室的门打开了。

　　驾驶室里，两名飞行员背对歹徒，如坐针毡。他们早就听到头等舱里面的动静，只好按照吩咐，启动下降程序。

　　飞机开始降落，歹徒稍微欣慰了一点，命令飞行员打开飞机舱的门，叫空姐拿出降落伞。

　　趁他手忙脚乱穿降落伞的时候，有一个乘客从右后扑身过去，跟歹徒纠缠起来，两人打得十分激烈，座椅都被打歪，手枪几次被打落在地，又被歹徒捞回手里。

　　蔺寐怕得蹲下来，缩成一团。殷蔓强忍着不适，朝她爬去，用力拉她的脚，要把她拉过去藏起来。

　　一声枪响，所有人屏息凝视。

　　只见乘客和歹徒缠在一起，完全看不到是谁发的子弹，一滩鲜血从两人中间流出来，随后乘客倒地。

　　舱内再次陷入恐慌，小孩子哭，老人哽咽，女人尖叫。

　　歹徒擦了擦手中的血，低头一看，发现人质不见，一阵扫视，一把揪住一个短发脑袋，掐住她的脖子，怒骂：“谁让你跑的？不听话想死啊？你胆子真大啊！”

　　蔺寐被掐得快要断气，呜咽着。

　　歹徒眼神凶狠，扣动扳机，枪口对准她的头颅，“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

　　蔺寐绝望地摇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扑身出去，先抓住歹徒拿枪的手，迫使他将枪口朝上，再用脚踢他的□□。

　　歹徒被女人的狠劲儿逼疯了，怒火中烧，朝机舱顶打了两枪。

　　女人转过头来，朝其他人喊：“他子弹没了！快来救人！”

　　歹徒立马否定：“我还有大把子弹！谁来谁死！”

　　机舱内好一阵鸦雀无声。

　　女人骂道：“你们这群懦夫，该不会在等飞机接近地面时，歹徒利用跳伞逃跑，然后全部人都平安无事吧？歹徒的话能信吗？歹徒的意图有这么简单吗？”

　　仿佛被识破谎言，歹徒狠厉地瞪着女人，那只没有拿枪的手朝她腹部冲了一拳，女人闷哼了一声，表情痛苦却不松手，枪口始终指着机舱顶。

　　歹徒挣脱不掉，无所不用其极，发了狂地拳打脚踢女人，女人咬牙切齿地反击，可女人好像使不上劲儿，毫无血色的脸越发病态，最终被歹徒甩在地上。

　　歹徒满头大汗地将她踩在脚下，气喘吁吁地说：“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刚才说我没子弹？老子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还有没有子弹！”

　　女人长发凌乱，脸部好几处淤青，额角冒着血，眼神却发狠地斜乜着他，歹徒看她如此嚣张，俯身将枪口对准女人，戳着她的太阳穴，恨不得在那里钻出个洞。

　　突然有人抱住他的腿，泪眼如花地跪着。

　　“不要杀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看我死，饶了她吧……”

　　女人动弹不得，眉头紧蹙，恨铁不成钢地瞪她，眼神示意她别多管闲事，赶紧躲起来，可是蔺寐不理睬，固执己见地求饶。

　　歹徒瞬间搞明白她俩的关系，一把扯起蔺寐的头发，对蔺寐说：“都是贱人，都该死。等我崩了她，把你推下去，就可以一起死了。”

　　“不要。”蔺寐哭着摇头。

　　歹徒说：“那就换过来，我崩你，她跳机。”

　　一声冷哼吸引了歹徒的注意，歹徒将视线往下挪移，瞥到脚下的殷蔓那张不屑一顾的嘴脸，受到刺激，怒吼：“我先打死你！”

　　殷蔓讥笑，“全机人陪我，包括你，我怕什么，迟早的问题。”

　　“死到临头还要煽风点火，嫌命长？”歹徒用手枪拍她的脸，本来是要开枪的，被她提醒了一下，子弹确实不能滥用。

　　他用枪指着空姐，叫空姐将殷蔓拖到飞机门。

　　空姐不敢不从，拉着殷蔓两只手臂，拖到门边。

　　长风从舱门外扑进来，吹得殷蔓头发乱飞，蔺寐拉着殷蔓的腿不放手，还在求饶。

　　歹徒听得厌烦，叫空姐将殷蔓推下去，蹲在门边的空姐，哭着说不会，歹徒更烦了，俯下身，脾气火爆地冲空姐说：“你不会，你会啥！做不做？不做我……”

　　砰的一声，长鸣犹在耳边。

　　一声踏空的惨叫，两道身影消失在云端。

　　随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

　　风吹散泪，底下是看不到尽头的白云，几百尺的高空。

　　那人发狂地向后借力，迫使身体逆风向前，就在快靠近飞机门的时候，忽然被一股蛮力拉住脚，无论怎么使劲儿蹬，都挣脱不开。

　　门骤然关闭，那人发了疯地拍门。

　　“开门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