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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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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星河下意识以为是小寒有消息了。
身上背着“案子”的人,很难不这么想。
但结果令他非常意外。
“之前的那个神经病?”警察居然是来找他了解,他在甜品店里与那个神经病相处的细节。
啊……
原来警察一直在抓他吗?
那为什么抓不到?
警察提醒:“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他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任何你觉得异常、不合理的内容都请告诉我们。”
那可太多了。
王星河在脑内仔细回溯了那一夜的经历,将自己和那个神经病相处的所有细节都复述一遍。
包括神经病说的“变钱”、“难道我现在的语言系统不是人类的”、“想当人当不了”等等。
警察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最后,为了配合警方办案。
王星河甚至告诉他们,前不久政府组织市民集中采集信息时,他还在“控制中心”临时征用的办公地附近的人行天桥上,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疯子。
那个神经病现在换了造型,王星河有点愧疚:“抱歉,我当时没报警。”
“主要是觉得……他要是真杀了人的话,你们应该不会那么久还没抓到他。”
警察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
王星河拿出手机:“对了,当时我是拿手机当望眼镜看他的,所以还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在哪里?”警察马上凑上来,王星河把照片提供给他们。
“没白来一趟,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又说了几句,警察有了线索,急急忙忙就要走。
这期间赵淮一直在旁边看着。
等送走警察,他才转过头看向王星河:“星河我一直知道你心态不错,但没想到,你这么能抗事。”
“还好吧。”毕竟遇到的都是些神经病而已,只是凶险了一点。
但终于见到赵淮,确认他状态如常后,便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寒日记本递了过去,“这个就是那晚我打电话想给你看的东西,里面的内容有点怪,你做好心理准备。”
赵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起初他只是随手一翻。
但在看到第一页是小寒的署名和他的字迹后,赵淮就站直了身体,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是在店里的仓库发现的,有监控作证。前面都是很正常的日记。”王星河为他翻到小寒最后一篇日记,“你看这篇。”
赵淮目光扫过纸张,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飞速看完,随后看向王星河:“……这日记,你还给其他人看过吗?”
“没有。”王星河和他对视,“正常人谁会信这个?给其他人看,他们会觉得我疯了,说不准马上就要给‘抓捕局’打电话,把我抓进去。”
“的确。”赵淮合上日记本,似乎也在消化其中的内容,“那你,对这篇日记有什么想法,你信吗。”
“我觉得……”王星河停顿了一下,“说实话,我不知道。”
赵淮好像叹了一口气:“星河。”
“能冒昧地问一下,你最近几个月的作息吗?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王星河明白他的潜台词:“虽然没有你睡得早,但我的作息也挺规律的。除了周六,每天晚上十点下班,十点半到家,到家后再去网上接单,为其他人做一下设计,然后凌晨一点睡觉。”
“……你自学了设计,又打了一份工?”赵淮消化了一下,“你还真是工作狂。”
他眼睛里透露出更深的佩服:“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我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心态还能这么稳。这要是换了别人,哪怕只经历其中一样,恐怕都得很久才能缓过来。”
“我自认稳重,别人也常把我当做依靠,但如果我和你换位,我没你这么强大的心态。”
“星河,你真能抗事。”
赵淮感叹一番,把小寒的日记本揣上后,话锋一转。
“小寒的这件事,你让我再想想,等我有时间,我去打听打听。”
赵淮家境优渥、人脉极广。
大概率家里也有不得了的人物,他的打听消息的途径非常多。
这也是王星河为什么要把这本日记让他看的主要原因。
要证实小寒这篇日记的真伪,在王星河认识的人中,恐怕也只有赵淮有这个能力。
“另外,我得告诉你一件事。”赵淮的神色还算轻松,“我知道了点消息。”
“应该是为了保护群众吧,接下来政府会在街上增派军队巡逻。”
啊,之前采集市民信息的时候,政府也派军队巡逻过。
但王星河还想打听点别的东西:“老板,你知道政府把人送去哪里隔离吗?”
“嗯……”赵淮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呢。但第一批和第二批,隔离的大多都是孩子、女性、老人、孕妇这些弱势群体。”
“总之还是得相信政府,他们是绝对不会害我们的。小寒写的那些东西,有些太天马行空了,等我查证一下。”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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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和赵淮说的一样。
没过多久,政府果真通知要在街道上安排军队巡逻,这次网上的质疑声比以往都小。
因为除了增派军队巡逻和正在进行的隔离活动外,近期并没有出现任何“咬人”、“受伤”、或更严重的死亡事件。
人们大多觉得,政府在以防万一。
另外,由于隔离事件衍生出的一些问题,比如很多单位的人员都被带走隔离。
一些空缺严重,或老板和领导被隔离的小公司以及商铺,在无法正常运转的情况下,政府干脆给相关员工放了带薪假,这笔资金由政府承担!
这比以往所有的定心丸都有用。
政府敢承担这笔钱,能证明他们运转真的没问题,而且当前的状况不会持续很久。
否则他们哪敢那么财大气粗。
这对大部分员工而言,甚至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能痛痛快快地歇息一场。
还能照领工资!
不少影响不大的单位员工开始哀嚎:怎么这种好事,这时候就轮不到我们了?求求快把我的同事拉去隔离!让我也享受享受!
王星河的主业心理咨询处因为有很多女性同事,现在轮到第二批,她们都陆续被接走。
只剩几个男性在岗,在连领导都被带走隔离后,上级一数就剩他们几个,真要干得连轴转二十四小时。干脆给他们放假,让调试好的ai暂时上任帮助有需要的人们提供心理疏导。
甜品店那也出了类似的状况,白雅被带走了。
赵淮得知他放假后,询问他是否能一个人看店,时间从早上九点半到晚上八点。
中午赵淮会来店里,那几个小时他可以休息。
王星河没有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第七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轮到,被隔离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个人呆在家里挺没意思的,还不如来甜品店,还能跟赵淮、还有隔壁商铺的邻居聊天。
他们店甜品每天清早有按时送货的供应商,店面不是很大。
只是暂时不能定制蛋糕和定制其他点心,赵淮确认他愿意后,给他涨了工资。
王星河开始一个人看店。
看店的第三天,他接到父母的电话。他们在另一座城市,排在那个城市第二批的末尾,即将被隔离。
王星河无法前去送别,只能在电话里叮嘱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
就是……店里的线路好像出了点问题。
好几天临近下班的时候,都突然跳闸,让整个甜品店陷入一片黑暗。
他向赵淮反映过,赵淮也请人来检修。
但没什么用。
大概率是电路老化了,赵淮决定等一切事件结束后,好好把甜品店翻新一次。
王星河没有意见,只是有些庆幸,现在看守商店的是他。
如果是白雅,或者……小寒,恐怕会吓到。
想起小寒,王星河心情低落了一下。
但除此之外,商店一切正常。
直到一天下午,赵淮刚走,有位穿着咖色风衣的女性飞快走进店里。她一直持续在店里来回走动,王星河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在她又一次绕到收银台附近盯着他时,王星河出言询问。
“啊。”
那位女士像是被他突然的询问吓了一跳,随即像掩饰一般,又逛了逛,最后象征性地从冰柜里拿了两盒泡芙和一瓶酸奶。
她走到收银台前,又开始看王星河。
王星河也回看了她几眼。
年纪大概在二十六七岁……
是个非常消瘦的人,但样貌却很清秀。
接过王星河装好的塑料袋后,她才终于开口,声音也挺好听:“你的脸……好好看哦。”
王星河不是没被搭讪过,他回了句:“谢谢,您也是。”
谁知就是这句话,好像鼓舞了这位女士一样。
她紧紧盯着王星河的眼睛。
“既然你也觉得我好看,那你我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此时,正好有一队持枪的军人在甜品店外路过。
“不用了。”王星河拒绝。
这位非常消瘦的女士看了眼路过的军人,没死心:“认识一下嘛,你不要害羞,多一个朋友多好。”
“等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去喝一杯,我可以请你。”
这让王星河皱起眉。
大概是刻板印象,但生活中也……的确如此。
别说一向警惕的女性,就连男性,也很少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发出这么直白的邀请,而且还是喝酒。
除非这个邀请不正经。
王星河干脆散了个谎:“抱歉,你请别人吧,我有对象。我们就快结婚了。”
这位女士大概率没想到会等来这种回答。
王星河看到她纠结了一下,又看了眼他,才放弃了:“好吧,你这人可真难约。”
临走时,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王星河身上。
王星河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当是一个普通的搭讪路人。
但这天下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店里这次没跳闸。
他打着手电筒检查过电闸了。
在店里检查一番,最终发现是电灯的开关被人关了。
难道是有手闲喜欢恶作剧的顾客出去时,顺手把墙上的灯给关了?
王星河没注意。
除此外,这天他下班后。
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好几次他都以为是他自己疑神疑鬼、敏感多疑,直到他真的在一个转角处抓住了那个跟踪者。
是白天的那个女士。
“?”王星河一脸奇怪和警惕地看着她,“你干嘛?再过来我报警了。”
这位女士白天的时候明明相貌还挺清秀,可大概是太消瘦了,在夜晚灯光的映射下,她的面庞有些恐怖。
“哦,你可真敏锐。”
她笑咪咪的,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身走了。
?
什么鬼?
王星河一头雾水,这又是个神经病?
专家可赶紧研究出治疗这个病毒的特效药吧,再这么下去,人得全疯了!
接下来,王星河留了一个心眼,确认没人再跟着他后,才继续走。
后面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隔离进行到了第三批。
那位咖色风衣的女士没再出现,赵淮也没带来任何关于那本日记的消息。
只是街上军队巡逻的频率更高了,有时一小时就能看见两三队走过。
而网上的阴谋论再次发酵。
这次……实属情有可原,别说那种本身就是阴谋论的拥护者,连王星河都开始急切和不安。
他也有了一些不好的揣测。
因为隔离已经进行到第三批,可第一批被带走的人,至今一个也没回来。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
哪怕家属能与他们通话,可至于要隔离那么久吗?
更现实的问题是——
全国一起隔离,哪怕是分批次。但政府究竟把这么多人安置在哪里?
什么地方能容纳如此庞大的人数?
关键是还不被人察觉。
政府至今都不说那些人在哪。
王星河也在时刻关注这些信息,他的父母也被带走了。
政府紧急公关了许多次,反复强调“不要恐慌,隔离者会回来,只是需要时间”,可急躁与不安仍在各处蔓延。
“真的吗?你们一直反复说这些东西,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们隔离地点到底在哪?”
“时间时间!还要多久的时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的老婆和女儿了!”
“这话能说嘛……为什么我觉得视频里的我爸妈,感觉怪怪的,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
“快一点好不好,你们这样,我真的觉得要世界末日了啊。”
“之前还气那群阴谋论者宣扬世界末日,害我买了一大堆罐头和干粮,现在我怎么觉得……我赚了呀。”
原本争议和谣言虽然多,政府还能勉强稳住局面,可一个账号突然发布的直播,让全网彻底沸腾。
局势失控了。
“政府在说谎!他们欺骗了所有人!”视频里的人浑身是血,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他对着镜头嘶吼,情绪激动:“我要求政府站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说情况一切正常,但是不久前突然拉响防空警报!你们说那是工作人员失误,却又在全城安排军队驻扎巡逻。”
“情况正常个屁!大家看看我,我刚刚差点就死了!我身上的伤口和血就是铁证!”
“你们的医院里,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