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异阁之长夜如歌》雁南芊

5、第 5 章

　　夜已深，月亮大大的挂在天上，路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在浓浓的夜色中匆匆赶路，想在宵禁的鼓声打四声前赶到家里，也许是忧心家里的妻儿正在翘首企盼，于是又加快了步伐。
　　困扰衙门十多天的疑案终于了结，魏子夜几个人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有小王爷和长勋在，也不怕宵禁被抓，几个人慢条斯理地在街上闲逛。不过可能是被问琴的可怜影响了心情，谁也不开口说话。
　　长歌觉得尴尬，就想说点什么，指着前面说道：“哎呀，夜晚好安静啊，前面好黑啊，你们说会不会闹鬼呢？”
　　白无挠了挠鼻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就是鬼呀。”
　　长歌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不不不，你是异界派来人界的鬼差，专门捉在人界捣乱的鬼，你是鬼差不是鬼！”
　　“鬼差也是鬼呀。”
　　“鬼怕阳光你不怕呀!”长歌回道。
　　“我也怕阳光呀，没看到我白天都打着伞嘛，太阳会晒坏我的皮肤的，还会长斑，出细纹！”
　　长歌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白叔你什么时候送摄魂伞里的问琴姑娘回异界呀？”
　　“等把你们送回家后，我带着她回异界复命。唉，都这个时辰了，我真想赶快回家睡美容觉，不然会长皱纹的。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我一下子就飞回去了。”
　　长歌看着白叔浮夸地用手拍了拍脸，无语问青天。正在她翻白眼翻的正起劲的时候，她用余光瞟到哥哥正瞪着她。吓得长歌一缩脖，讪讪地干咳了一声。
　　魏子夜晃着扇子悠悠地开了口：“长歌，你倒是给你兄长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除异阁呢。”
　　大晚上的，扇什么风，装什么偏偏公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长歌在心里哼道。
　　寒启这时开口说道，语气冷冷的：“长歌是圣界九天圣人定下的，只有她可以在我的除异录上写下我的功德，写满五百个，我才能飞升圣界，修炼成正果。”
　　“哦？五百个？如果长歌活到一百岁你也没有收服五百个妖魔鬼怪呢？”
　　“那就下辈子呗，反正长歌和我们除异阁断不了缘分的。”画眉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满不在乎的说道。
　　子夜见画眉插话，注意力被她吸引：“你们二位又是因为什么加入除异阁的呢？”
　　“我是异界的妖使，白无是异界的鬼差，我们都负责押解在人界为乱的妖魔鬼怪。我们是得到九天圣人的指令，来帮助寒启，寒启飞升入圣之日，也是我们修成正果之时。”
　　“那为何偏偏要选中长歌为你们写功德簿呢？”
　　画眉和白无听到这，都一脸不自然，白无甚至干咳了几声，两人都小心地看着寒启，不敢回答。
　　寒启冷哼一声说道：“这个你问我们没有用，是九天圣人决定的，你去问她吧！”
　　“放肆！怎可如此对小王爷讲话！”长勋呵斥道。
　　长歌走到寒启身边握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顶撞。心中觉得奇怪，总是乐呵呵的寒启，今天怎么充满了攻击性。
　　寒启低头看着长歌，眼神放空陷入了回忆······
　　仙雾缭绕的圣界，一身锦衣的九天圣人背着双手，看着侍从用水浇灌一棵神树。
　　寒启被几个手持长矛的侍卫带来，按跪在地，九天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看着寒启满脸悲愤，无奈地摇了摇头：
　　“寒启，你本为桃树精，苦修两千年，本应不日修成正果，位列圣界，可你竟为一凡尘女子做法，致使山崩，土埋将军府，致一条街的无辜人类失去家园，多人丧命！但念你修炼不易，从未做过坏事，本圣也爱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需除够五百个妖魔鬼怪，保护人族的安宁，洗刷你的罪孽。并褫夺你五百年的道行，每完成一个功德便还你一年道行，你愿是不愿？”
　　圣人说着就伸手将手中拿着的一个折子递给他，寒启看了看低下头不肯接，九天圣人收回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抚摸着神树上的一朵圣花：“你若肯接受，我便用这朵圣花保住那个凡人女子的魂魄不散。”
　　寒启听到这里猛地抬起了头，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重燃的希望。
　　“那凡人每世为人，本圣都会指点你在她年满十八岁时寻到她，你每做一件功德，只有她亲手在此录上写下，才作数。”圣人甩了甩宽大的长袖，“不过，你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不能一点惩罚不给，否者本圣如何服众。因为你动了凡心才酿成今日大错，所以要你经受情苦，生生世世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却不能爱恋，看着她出生看着她死亡，却又无法逃脱，而她，却永世不会爱你。”圣人又一次把折子递到寒启的面前，“你，可愿意？”
　　寒启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折子，明眸闪烁地看着折子上“除异录”三字许久，眼前浮现了他同紫双相爱的点点滴滴，她的笑，她的害羞，她的一切。他想起因为中了调虎离山计害紫双被高将军侵犯，等他发现中计赶回来时紫双已自缢于家中，并被将军府请来的道士打散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他忽然攥紧了手中的除异录，咬了咬下唇，跪拜在地：“罪妖愿意！”
　　眼角有一滴泪水滴落尘土。
　　即使她不会爱我，可是她活着，我可以看到她，她过得开心，即使不能相爱，那又如何呢。
　　收回回忆，寒启情难自禁反手握住长歌的手。小巧滑腻的手，握在他常年练剑的手里，觉得分外安心，寒启敛起了棱角和锋芒，冲长歌灿然一笑。
　　长勋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的将长歌拉到身边：“长歌，以后不要跟来历不明的人来往，小心以后吃亏！”
　　寒启看到这，突然在众人的诧异中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荡气回肠。也不知他是看到今生的长歌终于有人疼爱，还是觉得长勋的反应过激，总之他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