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异阁之长夜如歌》雁南芊

2、第 2 章

　　阳光穿过长廊的花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烙印，挂在廊上的鸟儿，也在唧唧咋咋地叫着，仿佛被凶案场景的恐怖所感染般，上下蹦跳不安。
　　廊下被问完话等着搜屋子的几个姑娘闲来无事嚼起了舌根。
　　“你说这个小王爷不好好呆在王府过他的富贵日子，天天跟着大理寺跑进跑出的，图什么啊？模样生的这般俊秀，却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啧啧啧!”
　　另一个姑娘闻言甩着帕子说道:“你懂什么？他呀，就是天天搂着尸体睡，那全京城想嫁他的富家千金和名门闺秀呀，”说到这她用手指了指城外的方向，“那也要排到城外去了!”
　　“嘉姐姐怎么知道的？”
　　被唤作嘉姐姐的姑娘得意地说：“我跟你说啊，我之前有个常来捧我场的官老爷，听他讲，这个小王爷的爹是安老王爷，那可是先帝爷的亲弟弟!安小王爷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堂弟，从小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感情好着那!这个小王爷从小就聪明异常，可是却志不在政，总想舞刀弄棍上阵杀敌，没事就往军营跑!安老王爷就这么一个独子，全家人宝贝着呢，怎么可能让他上阵杀敌!于是安老王爷和太后想出这么个法子，让他跟着大理寺一起办案，说朝廷缺少头脑聪明能办案子的能人，倒也是哄住了他!”
　　一个大脸盘的姑娘看着一间大门紧闭的房间，神色不安地想说什么，还未出口便被捕快叫去搜房间。
　　顾长勋指着那间被锁住的房间，问道：
　　“这间房为何上锁？是哪位姑娘的屋子？有主人在才好搜索，否则过后说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可就说不清了。”
　　“回顾司直的话，这间房间是问琴姑娘的屋子，她弹得一手好琴，人也生得美，可惜红颜薄命，十几天前啊就病死了!”老鸨子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个大脸盘姑娘的房间被搜完，出来听到大理寺的人要开那间门，吓得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指着房间哆哆嗦嗦地说:“这这，这间房间闹鬼开不得!”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老鸨子看了看周围怕被客人听去，大声地训斥道。
　　一直背着手看捕快搜房间的魏子夜，挥了下折扇打断了老鸨的训斥，示意大脸盘姑娘继续说下去。
　　“小王爷我没有胡说!自从问琴死后，她的房间一到半夜就总有怪声传出!不是歌声就是琴声，要么就是哭声！而且晚上也会看见她抱着琴在廊下走来走去，还唱着歌！”说完一指其他的姑娘，“她们晚上也都看见过听见过！”
　　其他被指的姑娘都吓得往后一缩，眼巴巴看着老鸨，不敢说话，仿佛重新回听到了诡异琴声的晚上，脸上恐怖的神色又重了几分。
　　魏子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大脸盘姑娘，然后示意老鸨打开门锁。老鸨铁着脸哆哆嗦嗦地在众人不安的神色中推开了那间紧闭的房门。
　　只见屋里布置得很温馨，映入眼帘的是牡丹粉的沙帘，屋里到处摆放着花盆，一架琴筝安安静静地摆在床前的琴架上。
　　魏子夜左右看了看抬脚迈进了屋子，顾长勋知道拦不住这个祖宗，就赶快让捕快跟着进来。
　　魏子夜担心他们破坏现场，伸手将他们拦在门口，自己在屋里来回的转了转，仔细地看了看窗户，和地上的脚印。然后来到琴筝前，发现琴弦断了两根，他用手帕在一根琴弦上一搽，发现手帕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条印，他转身对顾长勋说:
　　“这个琴弦上面有明显的血迹，琴弦细而耐断，如果用力并快速地勒住脖颈，应当会很锋利。我想凶手可能是利用琴弦来杀的人，我想应该是某个人利用鬼神之说来掩盖自己的罪行。顾司直，派人守住这个屋子，任何无关人不得入内，在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顾长勋领命立刻执行起来。
　　老鸨将大脸盘姑娘叫到了一边，咬牙切齿地拧住她的脸：“你这个小浪蹄子怎么那么多嘴？就你会说话是吧？让客人们知道我们这闹鬼谁还敢来？没有客人来，我看你们都去喝西北风吧！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脸盘姑娘疼得连连求饶：“妈妈！疼疼，求求你快松手吧！”
　　另一个叫做嘉姐的姑娘伸手拦着，满脸堆笑地对老鸨说：“妈妈，这大热天的何必生那么大的火呢，瞧您气得满脸的汗！跟这帮小蹄子犯不着！”说着伸手用手帕给老鸨细细地搽了搽汗，嘉姐有很多有权有钱的恩客，老鸨很倚重她，也就松开拧着大脸盘姑娘的手，嘉姐赶快然后示意大脸盘姑娘快走。
　　嘉姐用扇子为老鸨轻轻地扇着风：“妈妈，就算灵爱不说，这都死两个人了，谁还敢来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解决了这件事呀！我看大理寺的人您是指望不上了，我听一个做丝绸生意的恩客讲，城南边有个叫···哦对!叫除异阁的地方，专门为人解决怪事异事，那个恩客为了生意总找他们去看风水，据说很厉害呢！妈妈何不试上一试呢”
　　老鸨想了想，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行，叫他们来声势浩大的这么一闹，不是更多人知道了吗？再等等吧！”
　　老鸨一定没有想到，她的这一等，又有人为此丧命。
　　知了的叫声悠长又绵密，一大早，顾长勋等人本来睡眼惺忪，结果看到凶案现场，一个个的都变得精神抖擞。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屋子，有几个年轻、工作时间较短的捕快，被味觉和视觉刺激得扶着墙根哇哇大吐。
　　只见问琴的房门打开，地上躺着一具无头男性尸体，身体里的内脏撒了一地，他的头被吊在房梁上，死不瞑目的眼中透露着惊恐。
　　走近看才会发现，头颅是被一根琴弦吊着。
　　经过魏子夜等人的询问，死者为饮月阁的常客，叫做李本福，本来看中了一名叫做寻烟的女子，并答应为她赎身，不知怎地，就进了这间屋子。而且长勋等人明明记得，头天调查无果，吩咐老鸨亲眼看着她把门落锁，并且贴上了封条，不知怎的门却被打开了。
　　窗户门锁都没有被窍过的痕迹，而且老鸨也再三保证钥匙没有离开自己。
　　心里强大的几个捕快正在收拾尸体和地上的东西，魏子夜来到琴前，发现琴弦又少了一根。
　　另一边的屋子，寻烟虚弱地倚靠在床榻上，用手帕抹着眼泪：“他说了要为我赎身的，可是这人怎么就没了！我的命啊，怎么那么苦呢！”
　　长勋问她：“听说早上是你发现的尸体，请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寻烟抽抽哒哒地说：“昨天晚上，他来看我，本来我们俩个很早就休息了，后来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我还以为他出恭了，也就没找他。结果早上醒来发现他还没回来，外衣还放在我的房间，他不可能不穿外衣就回家，所以我就出去寻他，结果，结果走到那里，发现房间开着门，我大着胆子往里看，结果就，结果就发现了他”后面的话哽咽住，捂着脸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