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四十七章 雪（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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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塞北的雪
飘飘洒洒漫天遍野
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
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
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哟
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
春天的使节
你用白玉般的身躯
装扮银光闪闪的世界
你把生命溶进了土地哟
滋润着返青的麦苗迎春的花叶
啊……
我爱你
塞北的雪
塞北的雪
寅时。
夜正浓。
天，黑蒙蒙的。
鹅毛大雪夹杂着呼啸的柳刀风漫天盖地，李恒步履维艰地走向书房，像随时都会被风拔到高空。
极寒！柳刀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割得李恒的脸生痛；呵出的气迅速雾化，消失在漫漫大雪中。
但是，终于下雪了呢。一觉醒来，推门，就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黪淡万里凝”的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北方人普遍比南方人豪气，环境也是一大因素吧。
李恒活了二十几年，却是第一次看雪，这雪还下得如此豁达壮观。她在九阿哥府的院子里迎风起舞，奔跑，摊开双手转圈。——好想到郊外去，体验岑参笔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蓬勃生气！好想好想与朋友们一起分享此时的喜悦，好想与他们放肆地大声笑闹！
此时的她眼睛像刷了洁白色的睫毛膏，衣帽上，银白色的雪花随着她的动作纷纷飘入漫漫大雪之中，看起来就像是落入凡间的雪精灵。
新入府的漂亮婢女梳子在给胤禟沐浴。
苦命的李恒在下面烧水，烧着烧着，就听到嗲嗲的一声“九爷，不要”，随即变成压抑的娇喘。——这人妖九性|欲忒强，大清早就上演限制级；今天的火气好像还异常旺盛。李恒早见怪不怪，只要别摊上她就好。
替人烧洗澡水显然不是轻松的活。刚开始的时候，李恒不是把水烧得太热就是太冷，温度总是把握不住，挨了人妖九多少枪子！直到最近她才隐隐找到感觉，稍微有点上手。这人妖九也真是，既然她一开始烧不好，他自己就不要遭这份罪了嘛！洗澡应是人生的一大享受，这水时冷时热的，亏热衷于洗鸳鸯浴的人妖九的小小胤禟还硬得起来！
嘿嘿，想多了！李恒笑得贼贼的。
李恒奇怪人妖九为什么突然不再让她从供水房一桶桶地提洗澡水，为什么不再在这件事情上捉弄她，莫非是良心发现？——太阳从南边出来了？上位者的心思，难懂啊难懂。估计就是刻意让人捉摸不透，才有资格叫上位者的吧。
估计是第一次李恒的口不择言让人妖九气白了脸，所以陪洗的活轮不到她，但人妖九不知发什么神经，沐浴过后，打发走陪洗的丫鬟小妾，非要李恒伺候更衣不可。于是那些个陪洗的丫鬟小妾们，再延伸到伺候小妾们的奴仆婢女们，看她的目光都透着怨毒——李恒心里大呼无辜，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能忍着。罢罢，不必舍身陪洗，又有帅哥养眼，她若是再苛求，就该遭天打五雷轰了。
书房里，碳热乎乎地烧着（不怕气体中毒吗？），门窗紧闭，形成一个暖洋洋的空间，让人懒懒的昏昏欲睡。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寒冷，却清爽精神。一年之中的四季，李恒果然最喜欢冬天。
只是，怎么又是满地的纸团？人妖九好像间歇性抽风似的，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写点儿什么，写着写着又揉成一团扔得到处都是；还不许人清理，否则杖毙。
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听。李恒刚在沐浴间，踩在椅子上给人妖九穿衣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真的长高了！而且长得飞快。记得第一次时她的头刚到人妖九的胸前，现在甚至可以平视他的肩膀了！短短两个月，她竟然长到有150cm+！（虽然每晚膝盖都抽痛得厉害，但那值得。）
看来每天一杯牛奶，振兴一个民族果然是至理名言。纯天然无污染，不必担心含有三氯氰胺之类的有毒化学品。长身体的时候，每天早晚一大碗特浓的牛奶，再配上适当的睡眠和运动，哇哇，很期待她之前178cm的体型！
“狗奴才，又走神？”办完事后的胤禟，声音慵懒慵懒的，听起来很性感，很撩人耳膜。虽用的是责问语气，但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李恒看了胤禟的眼睛一眼（前世的习惯），愉快答道：“回九爷话，奴婢是看今儿个下雪了，正寻思着采点雪水给九爷泡茶呢。”初次看到雪，她实在太亢奋，巴不得哼歌呢，于是小心翼翼藏了两个多月的尾巴不自觉地翘出来了。若是在平时，她会斟酌来斟酌去，想出个滴水不漏的说法才敢开口；反正人妖九从不催她快点回话。这么说其实很危险，因为胤禟随时可以拿这个说事，指责她伺候主子不上心，不然，真派她冒着大雪去采雪水——My God！但她现在的心早飞到外面去了，所以脑筋有点短路，想事情没那么深。
一贯苛刻的胤禟居然也没深究，“刚在院子里唱的什么歌？”
李恒一惊。害怕吵到别人，所以只轻轻哼唱而已呀——竟然也传到胤禟耳朵里？看来，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宅门果然没有永远的秘密。“回九爷话，是《我爱你，塞北的雪》。”
当代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殷秀梅，其音色纯净明亮、音质圆润浑厚、音域宽广；舞台形象亲切、大方和气度不凡。受皇甫玉华的影响，李恒也很喜欢她。像这首《我爱你，塞北的雪》，李恒只萌由她演唱的版本。
梳子在门外轻轻叩两下门，“九爷，早膳备好了。”
“端进来。”
梳子依言端早餐进来了，寒风乘隙而入，李恒打了个寒战，差点唱跑调。
胤禟的手指跟着节奏点击桌面，目不斜视，甚至没意识到为什么今天送早餐的不是翠竹而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梳子，“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梳子的目光哀怨，欲言又止，却只能毕恭毕敬地“是”了一声，暗中狠瞪李恒一眼，退下，带上门。
李恒真想大呼冤枉。
饭菜的香气勾起李恒的馋虫，她以前并不是个执着于吃食的人，但王公贵族的伙食太勾引人，也不怪李恒惦念。
根据心理学的说法，“吃”最基本的象征含义是获得满足，一些成年人之所以贪嘴，在吃上挑剔，有的甚至对此形成依赖，都是童年期的心理反映。他们的感情需求、心理需求总得不到满足或缺失，于是通过口欲来填充。一般贪吃的以女生居多，她们一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童真，就是这个道理。
李恒的童年虽然单调，却也灿烂，但她现在不否认自己的感情资源越来越匮乏。所以感情需求逐渐转换成口欲需求，李恒也逐渐关注起食品来。
胤禟喝了一口羊奶，皱皱眉，放过一边，看向李恒，“爷赏你了。”
既然主子这么说，李恒只有乖乖跪下谢赏，捧碗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很爽口！到底是贵族级别的。要知道她费了好大劲才把腥臊味儿去掉，却对油腻束手无策。但这碗羊奶，口感甚至比现代的还要清爽滑腻；回头得请教请教厨房师傅们，该如何烹调。
胤禟哼笑出声，那表情象在说：傻丫头！
这段时间九阿哥府疯了一样地大炖补品，有的药品还很名贵，也不嫌浪费。主子们喝不完，下人们跟着沾了光。——这到底是谁的示意？人妖九更奇怪，总是叫厨房做一些奇奇怪怪有的甚至是他压根也不会碰的东西（连调经的都有！），不管送给哪个主子，伺候他的丫鬟们总有一份。
相处了两个多月，李恒越来越发现，人妖九除了奢侈、性|生活不检点，别扭、自恋、不讲情面、阴阳怪气，有时还有点阴狠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体恤下人的。迄今为止她的两次例假，每次都能通过各种渠道喝到与上好调经药一起炖的鸡汤；让她又羞又恼又感激。比方说昨天，她无意间透露她忍了奶的油腻味很久了，不知是有意无意，今天一大早，她就喝到了美味可口的羊奶。
世界上有一种人，刚开始与之相处时几乎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必须要一段时间后，他的优点才逐渐崭露。胤禟就是这种人。但李恒可不敢对胤禟的心防渐渐放宽，毒蝎子到底是毒蝎子，要小心他哪天情况不对时蛰人——李恒可没少挨他的板子。
雪，已经停了。
时辰尚早，天地一片万籁俱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李恒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贪婪地欣赏着对南方人来说非常新奇的世界，赞叹不停。
送胤禟去上朝也是李恒的工作，虽然她很鄙视一个大男人去上班还要女人陪同的行为，但能多出门走动走动，李恒还是很高兴的。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胤祥，并和他说上几句话呢。
再者，上朝时间，她可以在胤祥给她安排的屋子里睡回笼觉；本是胆大包天的逾矩行为，也不知被香荷等战战兢兢地碎碎念过多少次，胤禟竟睁只眼闭只眼——除去没自由没自我空间、没尊严，寄人篱下等不谈，细数她的小日子其实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胤禟掀开马车帘子，注视了李恒好一会，才问，“丫头，喜欢雪？”
李恒对着胤禟的眼，“嗯”了一声，又把注意力放在漫漫雪景上了，压根儿没注意到马车里的人的含情脉脉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四十七章 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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