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章 合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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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桂鱼，糟煨熊掌，冬笋鹿肉，龙井鸭舌，什锦烩驼肉……
乖乖，全是大鱼大肉大油大腻，有没有清淡一点、维生素多一点的啊。
天色渐暗，逛累了，人也饥肠辘辘了，就由十三提议，金爷做东，四人登上一座豪华画舫。
李恒一边听美丽的服务员报菜名，一边对桌上眼花缭乱的菜瞠目结舌。
看李恒目瞪口呆的傻样，金爷得意非常，“丫头，这些菜还满意吗？”
李恒小心翼翼地问：“我想再来点素的，成吗？”
冷凇坊后堂，确实有几件款式新颖的佩刀佩剑，但成品太次，李恒又让十三带她逛了好几家刀器行，存货也大同小异。金爷或许是不喜她舞刀弄枪的“野蛮”行径，从冷凇坊出来后，看她的神色就有点不对；于是李恒收敛许多。
“哈哈哈哈……”金爷抚掌大笑。
“没事，小恒，你尽管吃。”十三好心宽慰。
敢情把她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李恒撇嘴，“不是，十三，大鱼大肉吃多了易得富贵病，所以还是多进蔬菜水果为宜。”
“富贵病？”金爷和十三的兴趣显然被挑起。
在十三面前放得太开，李恒总是会不自觉地蹦出现代用语——十三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缠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的。
本想说有机会再向十三解释，但看金爷兴味盎然的眼神，只好一一道来。解释途中，又不小心蹦出别的现代词，再引起新一轮的解释。
李恒说得一个头两个大，说到饭局过半，才彻底满足了十三和金爷的好奇心。
十三问：“对了小恒，你逛那么多刀器行干什么？”
开场半天，差点忘记正题！李恒感动得几乎落泪，迅速咀嚼两下然后咽下，“十三，京城里有没有上档次一点的刀器行？”
十三一怔，“上档次？”
李恒大叫不妙，只得先解释上档次的含义。
十三听完，满意地点头，说：“不是很清楚，我可以叫人给你查查；两天之内答复你。不过小恒，根据大清律法，民间不得批量私铸、私藏、私贩兵器，除非有官方印鉴，做的也大体是官家生意。”
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大清严格限制汉人习武，对兵器铁器市场也一定有严格限定——李恒摸下巴，“那我就做小刀匕首的生意好了。而且我只卖设计图，官方印鉴什么的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在现代有工商管理局，有猎头公司，有无孔不入的广告；在这里，她人生地不熟。何况她现在役人篱下，不能大张旗鼓地经商，只适合偷偷摸摸地躲在背后。
官家生意？饶了她吧。官场是一潭死水，明哲保身？怎么可能。一旦搅进去，想要脱身更是难上加难！李恒自认不是混官场的料，小打小闹的经商她又觉得不尽兴。不过，单是小刀匕首，也该够她赚的。
“小恒，你要卖设计图？谁画的？”
李恒指自己。
十三一怔，金爷未置可否地笑。
“干嘛？不信我？”
文房四宝就位。
李恒看着毛笔傻了眼，“有没有炭笔？”她的毛笔字虽然能拿得出手，但用毛笔画设计图？
换上炭笔，李恒没借助工具，三下五除二，一把精巧的折叠小刀的精确示意图就跃然纸上。——好怀念的感觉！李恒整张脸都在发光。
十三的嘴张成“O”字形。
金爷惊异不已，“丫头，你这本事打哪学来的？”
“练呗。”李恒将示意图递给金爷。
画久了，无论横的竖的斜的弯的扁的方的圆的多角的（以下省略50字）不必借助任何辅助工具，闭上眼睛都能手到擒来，而且很精确。因此她还练出一手好白描。
“你懂阿拉伯数字？”金爷更震惊了。
犯得着一惊一乍吗，阿拉伯数字在现代谁不认识？哪知到古代就成了熊猫——难怪那么多人都嚷着要穿越呢。
十三把头凑到金爷旁，与他一起研究构造图，“这刀真能折起来？小恒，你打哪看来的这些东西？”
李恒笑笑，随意糊弄过去。不过，对方竟也知道阿拉伯数字——八旗子弟，不是不劳作不纳税照领俸禄照吃皇粮的么？不是每天都忙着养花养鸟斗蛐蛐泡茶馆逛戏园子（以下省略100字）的么？难得也有上进的啊。
金爷的发音很吃力，“西？恩姆？这些英吉利文是什么意思？”
怎么把西方的计量单位都标上去了？习惯习惯！李恒暗暗吐舌。
“你连英吉利文都懂？”十三吃惊得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李恒嘿嘿笑，再次糊弄过去。
“丫头，”待李恒将设计图明细一一详尽说明后，金爷双眸发亮，“这张图，我出五千两银子买下，但你要保证以后别对第二个人画出来，如何？”
嗯？古人已有品牌保护意识了吗？李恒抽回金爷手中的设计图，“义父是打算做生意，还是打算给自己留着？”
金爷说得理所当然，“如此稀罕的好玩意，拿来赏人正合适。”
这老爷子还真是……到底是贵族，一定习惯了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必要时再高高在上地赏人。给吧，她以后喝西北风去？虽然对方一出手就是五千两的大手笔，但李恒不想因此断了自己的财路。不给吧，又搏了新朋友的面子。李恒心想自己怎么会和他谈自己的创业大计呢，就因为对方是十三的父亲，她才放松警戒的吗？没错，十三是古道热肠，但不代表他的家人也和他一样啊，要说他四哥就是一部高效率的移动制冷器嘛！李恒揉揉太阳穴，避重就轻地问：“义父，这可是大商机啊，您就不想赚它一笔？”
金爷神色复杂地打量李恒，“丫头，你缺钱花？”
李恒点头。
十三的反应很大，“缺钱也不告诉我？”
李恒安抚道：“十三，失去一个朋友，最快的方法是和他多谈钱、谈利益。再说即使我们经得起金钱考验，关系也不□□入俗气。”
金爷微不可察地点头，表情这才稍稍阴转晴。
“可你有困难为何不和我说？还有，你要钱干什么？难道九阿哥府上吃不饱穿不暖？”
李恒没想太深，“十三，我要替自己赎身，还要安身立命，所以需要钱。”
十三大方地说：“要多少？直接告诉我！”
男人的通病自古就有！李恒暗笑，大体上男人都觉得给女人钱花，天经地义。唯一不同的是程度：有的男人是葛朗台，有的只为自己的亲人花钱，有的除了亲人外还有女性朋友，而有的看到女人就忍不住向外掏钱。
十三虽是铁兄弟，但铁兄弟乐意给，不代表她乐意接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她的座右铭之一。除非她一个人实在疲于应对，否则她绝不轻易向朋友伸手。
李恒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得金爷问：“对方可是皇亲国戚，你不愿伺候？要是伺候得好，主子高兴了，或是看上你了……”
“别把我想成那种人！”即使失礼，李恒也忍不住打断金爷的话，“金笼子再好看也是笼子，谁愿意把自己关在里头？一入侯门深似海，稍不留神就会被淹死，我还想好手好脚的多活几年呢——穷一点也没关系，千金难买我快乐！”
“千金难买我快乐？好，好，好一个千金难买我快乐！”金爷笑得暧昧，也不知是喜是怒，“那就值得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难道你什么钱都肯赚？”
天杀的性别歧视！什么叫“什么钱都肯赚”？！这老爷子看着知书达理，怎么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
十三看李恒变了脸色，忙提醒道，“小恒，世人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我们就别和那些重利轻义的人搅和了吧？”
差点忘了这该死的封建社会重农抑商！看金爷官不官、商不商的，到底什么来路？王公贵族？达官显要？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土豪劣绅？……李恒想起自己从未问过十三的出身，十三也有刻意隐瞒的味道。
李恒侃侃道：“士农工商，天下百业。没错，商人是重利，但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群人啊。再说，农民上缴的税是税，商人上缴的税就不是税了？”和聪明人在一起，话别说太透，才显得自己有分量。
金爷笑开了花，“说得好！你这鬼丫头果然有见地！你打算怎么做？”
“把设计图提供给一个信誉好的商家，新产品推广出去后，所得利润三七开。”李恒其实很想说由她担任设计师，对方提供工厂、经销商，以及成品销售市场，要不找个合伙人一起全部包揽下来也行，但谁叫这里是古代？只好边说边斟酌措词。
“鬼精的丫头！”金爷问，“你怎么肯定这破烂玩意能赚钱？”
刚才是谁说要花五千两银子来买这“破烂玩意”来着？李恒狡黠地眨眼，“义父，您怎么肯定这‘破烂玩意’不能赚钱？”
金爷呵呵大笑，“这鬼丫头我喜欢！”思索片刻，继续道，“十三，就帮帮你义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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