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残秋 ...
-
夜浓如墨，月牙如钩。
秋风瑟瑟，凉意袭人。
放眼整个九阿哥府，庭院深深，深不知底。
李恒没有被划花脸，也没有被罚去刷恭桶。
嫡福晋董鄂氏的到来，不仅救了她，也给了那干小老婆们一个大台阶下。
若真公然毁她的容，就得背妒妇的名头，还要冒失宠的风险。谁肯贸然出头？
不过若真被爱和嫉妒冲昏了脑子，甭说损人不利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怕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事，都有人干。
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李恒心里高呼。
被权贵惦记上，李恒知道她赎身成功的几率变小了。
如果，当时她能克制住好奇心没回头，她没一急之下拉胤禩闪人，她没回应胤祯无恶意的笑，而是等皇子们叫住胤禩，她再乖乖行礼、中规中距地应对，就不会有后来那一系列的麻烦事！
然后，在那些权贵眼中，她就能安安然然地做她平淡无奇的路人甲、奴才乙、奴婢丙，下人丁……她就能腾出相对多的时间和空间替自己部署！
最让她吃味的是：胤禩明明是F4的首领，她当时急哈哈地拉着他瞎躲个什么劲？难道他见了自家兄弟还装成不认识？
这就是条件反射，这就叫本性难移！李恒欲哭无泪。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何况，由着她那大咧咧不拘无束的性子，躲不起的话，出状况是迟早的事。——因为人永远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持绷紧状态。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说的一点不差；但李恒更相信性格能改变命运，埋怨不是她的Style——事在人为，她坚信她最终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
李恒望着夜幕中开得盛气凌人的花，若有所思地笑。
唯今之计，只有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做人，努力稀薄自己的存在感，别去引人注意才是上策。
直到权贵们对她失去兴趣，她才能另拟赎身计划。
“想什么这么出神？”
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李恒思绪，李恒寻声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翩翩身影径直向她走来，心差点漏跳一拍——心虚啊。“尹……八爷。”强作淡定地上前请安，“奴婢给八爷请安，爷吉祥。”
胤禩应该刚沐浴过，身上的气息熏得李恒晕乎乎的。他脸色一变，“静姝，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回八爷话，奴婢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
胤禩示意李恒起身，“那你怎么突然变生分了？静姝，你是怪我对你隐瞒了身份，还是怪我前些天没替你说情，害你挨了板子？”
“回八爷话，八爷是主子，奴婢是下人，下人断没有责怪主子的理。”不是的胤禩！如果你希望，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和你有说有笑，但是……在赎身之前，我不能再作出任何引人侧目的事！李恒强压下内心翻腾的酸楚，面子上仍淡淡的。
“你……”胤禩像是差点失了情绪，但他的脑子迅速转一圈后立即冷静下来。他轻轻托起李恒下巴，“静姝，告诉我，你对九弟……”
李恒脸上，不慎踩到狗大便的痛苦表情一闪即逝，她差点儿克制不住地要抬起眼睛直视胤禩——好在她最后强忍住了。“奴婢愚钝，不明白八爷在说什么。”
李恒的表现让胤禩暗松口气，他放开李恒下巴，再献宝地将一对精美的珍珠耳环现在李恒面前，语调轻快地问：“静姝，你看这是什么？”
是要送我的么？李恒装作不明白胤禩的弦外音，平静地答道：“回八爷话，是珍珠耳坠。”
“喜欢吗？”
李恒老老实实，“回八爷话，奴婢不喜欢。”李恒从小就不爱穿金戴银，嫌累赘。她只喜欢看别人戴——如果别人戴着好看的话。
胤禩被呛了一下，收回耳环，“姑娘家总不能太素。静姝，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来。”
“回八爷话，奴婢只是个下人，不值得八爷如此上心。”这么说等于完全划清界限，李恒的鼻子有点酸。
胤禩有点火了，“静姝，你一定要和我这么生分？”
“奴婢不敢。”
胤禩顿了顿，才缓缓道，“也罢。静姝，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和我说。”
“奴婢谢八爷恩典。”困难？当然有！但阶级立场不同，胤禩自然不能理解她向往自由，渴望飞出牢笼的心情。李恒十分清楚，或许胤禩真的愿意帮助她很多事，只不过万万不能请他帮忙赎身，更何况现在那些权贵已对她留了心——但其他的事儿李恒自己都可以搞定，哪还用得着胤禩？
胤禩的目光柔情似水，每每看向李恒时，李恒都觉得自己快被那份说不出口的温柔溺毙。还有胤禩身上的气场让李恒很舒服，但她千真万确不愿和这里的人有过多牵扯——反正迟早都会离开，为了日后走得干脆，她不能太纵容自己。
这么想着的李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胤禩和十三，完全是双重标准。
夜残如画，月喑如泣。
胤禩走后，李恒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残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