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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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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闭着眼睛，感受到些微的光亮。
“一，二，三，这里是天堂。”
秒针一格格地走过，发出清脆而略显机械的声响。
“四，五，六，这里是地狱。”
开合的小嘴声音空灵飘渺，金色的发梢在角落里闪现，倏而又消失在光影之中。
一双好似浑然天成的祖母绿的眸子，在渐起的薄雾中，虚无空洞，了无神采。
伊芙慢慢睁开眼睛。
破旧的小楼，宾馆似的隔间，走廊里长长的被磨损得不成样子的地毯。
微弱的光线，渐起的薄雾，被剜断的一截血淋淋的胳膊摆在地上。
十年了……
她漠然四顾，早有预料似的自嘲地扬起了嘴角。
这个困住她十年的梦魇之地，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是你来了呀，陪我玩跳方格好不好？”
稚嫩的童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伊芙回过头，看见一个瘦小的金发女孩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她半探出头来，怯生生而又期待地望着她。
在薄雾中，她只身一人，满身尘埃，满脸血污，怎么洗也洗不掉。
伊芙望着她的身影，只觉得又近又远。
望着望着，她忽然觉得眼睛一片干涩。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怎么哭了？”金发小女孩疑惑不解地问，她走上前来，抬起手想给她擦掉眼泪。
但是女孩忽然想起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液，只好又将胳膊垂了下去。
小女孩的脸纠结成一团，她努力组织语言：“姐姐不哭了，姐姐要笑，笑起来好看。”
“……好。”伊芙泪流满面，她拼命扬起嘴角，笑得阳光般灿烂：“好，答应你，我会笑……经常笑。”
怎么能不答应你呢。伊芙想。
你就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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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
莫里亚蒂一如平常地坐在高数办公室内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听见楠木门后响起的敲击声，他放下笔，用华丽又轻柔的嗓音开口，咬字是标准的伦敦腔。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切换成另外一种——比如爱尔兰口音。
不，这不是重点。莫里亚蒂好整以暇地抬起眼来，注视着走进门来的女学生。
你看，总得用点小小的威胁，否则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上门来呢。
“我想也许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高数课教师，你可以称呼我为莫里亚蒂教授。”
他平静地说，双手交叠在一起，语气低沉，“请坐。”
这似乎有些为难她了。因为办公桌前没有椅子。
莫里亚蒂等着看好戏。
哇，瞧瞧他看见了什么，金发的女学生从善如流，走近了，更近了——
她坐在了他的办公桌的一角上，侧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面朝自己。
她居然还笑眯眯地点头算是回答：“好的，莫里亚蒂教授。”
……哇噢。
莫里亚蒂绷着脸不让自己露出太过于兴奋的表情，他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将扶手椅向后滑了一些，与办公桌离开距离。
“我以为你并不稀罕那些学分，小姐。”
他似乎对这个暧昧的距离毫无所觉，面色如常地说，“毕竟它们已经因为你的屡次旷课而少得可怜、所剩无几。”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份名单，垂下眼看着上面的记录：“如果你不想在我的课上挂科，你必须一堂不落地听完这个学期剩下的所有课程，并且——”
“在期末拿到A以上的成绩。”
他话音落下，偌大的办公室内一时静默无声。
莫里亚蒂很满意这种效果。
“我要说的就这些，”他转过扶手椅，漫不经心地抬眼望着女学生，淡淡道，“我的课是这所学校公认的挂科率最高的一门，也无所谓多你一个少你一个。”
言下之意，想挂就别来，我不拦着。
莫里亚蒂觉得自己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他这个样子绝逼可以出演衣冠禽兽，啊不对，端方君子了。
“可我不想挂科。”女学生可怜兮兮地凑近了他，“我期末也达不到A以上。怎么办呢，教授？”
莫里亚蒂望向她：“你想怎么办？”
女学生凑得更近了，轻柔的呼吸落在他耳畔，暧昧地压低声音：“比如——让我们做个交易？”
莫里亚蒂语气轻佻起来，但佯装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准备做什么交易？肉.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呵呵。”金发女孩轻轻笑起来，她直起身，伸手扯住了男人的领带，盯着他焦糖色的眼睛，笑容妩媚而又冰冷：
“您可真是过分，那么不如让我这么问吧——对于我送给您的小礼物，您还满意吗，犯罪界的拿破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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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拨回到一天前。
“唔！”当伊芙缩回自己的欠手，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痛，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的时候……她暗道不妙。
因为早在那片溢出血色的白皙的皮肤映入视网膜的一瞬，她的身体就无法控制，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时间定格了，一切都变得安静无比。笔记本电脑的硬盘驱动器发出的嗡嗡的声音停止了，试管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可她不能移开视线，也不能摆脱困境……她一动不能动，意识被扯离了出去，扯得很远很远。
那个清冷的女声就是在这时缓缓响起的，只轻轻吐出四个字，却变成了压倒她的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我出来。”
带着她一贯不容拒绝、又蛊惑人心的语气。声音不疾不徐，却好似命令。
“………”伊芙只觉得眼前一黑，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注视着夏洛喵浑身僵硬、在实验室偏冷的白光下，怔怔地盯住自己的景象，轻轻地牵了牵嘴角。
那一刻他的反应太过像人，惹得伊芙真想温柔地摸摸他告诉他没事儿。
只是她终究也没能说出口。
同样让她也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沉睡时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来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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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那句“犯罪界的拿破仑”而产生波动。
“唔……让我想想，文笔不错。”他依旧斯文地微笑着，嘉奖道。
满意，当然满意。
他的犯罪团伙才刚刚建立，建造的摩天大楼也才刚刚起步，就被她黑进了资料库，强制修改数据不算，还完完全全将各种信息洗劫一空。
只给他余下那篇狗屁不通的日记。
那时，莫里亚蒂怒极反笑，整间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显得阴森恐怖。
天知道他当时是压抑了多少怒气才通篇读了下来，还读了两遍。
不过还好，至少被他抓到了一个线索。
于是莫里亚蒂一边反追踪回去，一边利用莫兰的人际关系在苏格兰场彻查了一通。
最后当他发现这个胆大包天的黑客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是那个曾引起他注意的翘课女学生的时候，莫里亚蒂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陡然飙高的肾上腺素。
不是没想过直接做掉，可是他的人生过于无趣，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子……
莫里亚蒂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出手来，扣住她的腰，将他的女学生轻轻一带，带到腿上。
——怎么能就那么简单的，放过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