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告死天使》Sigrdrifa

4、004

　　『但是，从平民的地位崛起，成为君主的方法还有其他两个——这两个方法都不能够完全归诸幸运或者能力之属，因此我觉得对于这两者不应该略而不谈，虽然其中一个方法，当我论述共和国的时候还可以更详尽地加以论述。这两个方法就是：一个人依靠某种邪恶而卑鄙的方法登上统治地位；或者一个平民依靠他的同胞们的帮助，一跃而为祖国的君主。』

　　“哦——是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啊。”罗严塔尔的声音忽然响起。
　　“也是很危险的言论——你的表情在这么告诉我。”赫尔塔合上手中这一本并不算很厚的《君主论》，对罗严塔尔说道。
　　“那么呢？你是怎么想的？”他似乎对于赫尔塔的想法很感兴趣。

　　此刻正赶上即将关馆，图书馆里的人只剩下了三两个。“我一直认为能者多劳多得，那么，成了废物的人会被赶下那个位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罗严塔尔听出了赫尔塔话里所包含的野心之意。“会很快的，你我都期待的那个时刻会很快到来的。”
　　她深知自己身体里继承的是莱因哈特那份不安分的血脉，她想亲自参与进这个动荡却又辉煌的年代。

　　她的野心并不逊色于男子，于民众来说，乱世是不幸，于武人而言，乱世正是夺得功勋的机会，他在赫尔塔的身上看到了和他身上一些相同的特质，压抑不住的野心在一点点转化成对于权力与战争的欲望，在赫尔塔身上，罗严塔尔看不见那些旧贵族与爪牙们的腐朽特质，这个来历成谜的女人甚至可能会比他走得更远。

　　“你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
　　“谢谢夸奖。”
　　“走吧，海德维希，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我想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可以谈的。”
　　“好呀。”

　　◎00

　　赫尔塔不知道罗严塔尔是不是把自己当作了朋友，她并没有那么天真地以为生性冷漠的罗严塔尔会这么快承认一个人。
　　只是自那之后，罗严塔尔经常会来找她一起谈天说地和享用奥丁的美酒。那日的谈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隐藏在了心里。而赫尔塔也只是认为罗严塔尔纯粹是觉得她这个人不那么无聊罢了。

　　赫尔塔的心里一直记挂着赫卡忒的状况，但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的人生经历要远比赫尔塔所经历的复杂，后世的人们只知她一手建立了海克梅迪亚财团，但他们却忽视了一件事情——那个时候年轻的赫卡忒根本没有任何凭依能够白手起家，她所能做的就是像杜鹃的幼鸟一样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行为虽然无耻，可赫卡忒并不在意所谓的名声。

　　◎01

　　宇宙787年，帝国历478年。

　　赫尔塔以前十首席中第四名的名次顺利于奥丁军官学校毕业，罗严塔尔比她的名次要高一名，二人均被授衔少尉，时年二十三岁的赫尔塔被调任帝国近卫师团，留守首都奥丁，而二十岁的罗严塔尔被派往卡契布兰加行星B-3基地服役。

　　赫尔塔对这个结果还是有些不满，留守后方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海德维希，你还在生闷气吗？”罗严塔尔知道她在生气些什么，“留守后方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我的朋友。”
　　“好吧，这歌舞升平的奥丁真的没什么好留恋的，罗严塔尔，我宁愿我自己整年都是踩在战舰的地板上。”
　　“我只能祝你早日如愿了。”罗严塔尔向自己的酒杯中加了些冰块。

　　“你明日就走了，我也只能祝你一路顺风。”赫尔塔苦笑。

　　◎02

　　老实说，近卫师团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每日一行的执勤，规律的训练……赫尔塔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未免太过无趣，她需要些什么事情来刺激一下。

　　入秋之后，她接到了佛瑞德李希四世皇帝的一道命令。

　　他要纳一名女子为妃。

　　这可真是稳妥地拉仇恨的活计。

　　赫尔塔看着那名女子的姓名，忍不住发出了如此一声感慨。

　　——安妮罗杰·冯·缪杰尔，这就是皇帝所看上的女人的名字。

　　赫尔塔顿时觉得头疼。

　　“喂喂——！格里高利！肖恩！伯纳德！还有你们几个！给我醒醒了！干活了！”赫尔塔伸腿把身旁喝得烂醉如泥的几个小子挨个踹起来。

　　毕竟他们一会得去缪杰尔家接人，不能丢了皇帝的脸。

　　◎03

　　虽然一直知道缪杰尔家的长女美貌惊人，可当真正坐在了安妮罗杰的面前时，她才发现这位姑姑年轻时的美貌到底惊人到了什么程度。
　　耀眼的金色闪烁着阳光的光泽，五官的每一处都仿若天成、神所怜爱，湛蓝色的瞳孔犹如秋日里平静的湖面，那种温柔娴雅的气息能感染每一个和她接触的人。
　　该说真不愧是神赐的美貌吗。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们走的。”安妮罗杰很冷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如若不接受，她清楚等待着缪杰尔家的结果是什么。

　　这就是权力能做到的事情，它可以让权力的拥有者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安妮罗杰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和赫尔塔带来的几名近卫师团士兵走出了缪杰尔家的大门。
　　当看到不远处跑来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时，赫尔塔知道历史的某个转折点到底还是来了。

　　“姐姐！你要去哪？！”
　　这种看到正处于幼年时代的老爹的感觉真奇妙啊。

　　“莱因哈特，我要走了，齐格，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做到，安妮罗杰大人，请说吧。”红头发的男孩就像是个可靠的小大人一样。
　　“拜托你了，好好照顾我弟弟莱因哈特，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很可靠的孩子。”安妮罗杰笑着摸了摸吉尔菲艾斯的头，然而尚且年幼的吉尔菲艾斯却在那笑容里看到了一丝悲哀。
　　“我会的，安妮罗杰大人。”

　　“姐姐，你不走不可以吗？”莱因哈特拽住了姐姐的衣袂，满脸恳求的神情。
　　“因为是皇帝的命令，缪杰尔少爷。”赫尔塔打断了姐弟俩的对话。戴着白手套的手硬生生地把莱因哈特拽开了。

　　——可恶，为什么要她来做这个恶人？？

　　看着瞪着自己的莱因哈特，赫尔塔忍不住在心里把该死的皇帝骂上一百遍。

　　“小少爷，人这种生物呢，都是有梦想的——所以说，我期待着你有一天能把自己的姐姐带回来。”

　　◎04

　　“哇——海德维希中尉，那时候你干什么没事挑衅个小孩子啊。”肖恩的表情贱兮兮的。
　　“去去去，我像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我看像。”格里高利大笑着接过话茬。
　　“滚蛋啦，我只是觉得那孩子还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