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荒鹿天下》陌上觉然

41、第四十一颗星星

　　于是很快，一行人就被惊慌失措的小狐狸带到了一座神社前，盯着石头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多少妖力，身形正逐渐消散的小妖怪。
　　有着长长的尾巴，尖尖的黑耳朵，看起来像是狐狸犬一般的小妖怪眼神有些呆滞地趴在石头上面，呼吸微弱，就连声音都快要发不出了。
　　“……我本来想要送它去怪物庵的……”化为人形的狐妖是一个看起来年岁并不大的小男孩儿，比起荒怀里的小鹿还要小一些。
　　那只小狐狸脸色凝重地看着石头上的小妖怪，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我可以现在就打开隐世的大门，但是……”安倍晴斋伸出手想要将那只小妖怪捧起来，然而已经半虚化的小妖怪根本无法用手指触碰到。

　　“它看起来很虚弱。”两个人类看起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时候跟着荒一起来到神社的小鹿突然开口了。“小鹿曾经也有过这种时候，在非常非常饿的时候，快要没有力气了。”他说着，主动朝着小妖怪伸出手去。
　　和安倍晴斋不同的是，他的手准确地触碰到了小妖怪的身体。“没有办法维持自己体型的妖怪，因为没有足够的妖力支撑自己现行。”
　　所以这种时候，只要供给对方一定妖力，就能维持对方的生命体征一段时间。
　　小鹿学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给其他小妖怪供给妖力的大天狗那样，触摸小妖怪的时候下意识地附上了自己的妖力。

　　“黄豆粉！”在小鹿的触碰下显出实体的小妖怪眨了眨眼睛，意识似乎有些清醒了。
　　它抬起头看着围绕着自己的几个人，幼嫩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委屈，“黄豆粉好饿，想吃树叶……”
　　“快去——”

　　吃了树叶后很快就恢复了活力的黄豆粉一边朝着小狐狸撒娇，一边躺在他的手心里吃树叶，然后甩了甩尾巴。“弥彦，黄豆粉恢复活力之后，还要和弥彦一起玩哦~”它这么说着，声音里满是快乐。
　　只是吃树叶这点小事就能让它充满活力。

　　荒看着小鹿兴致勃勃地坐在圈子里，手把手教导着几个人类哪一种树叶最鲜嫩多汁，哪一种树叶口感最好，就好像它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活的。
　　“是啊，小鹿在爸爸妈妈死了之后也是靠着这些树叶才能活下来的呢。”听到芦屋花绘的话，小鹿倒是爽快地点头，他喂了一片树叶之后伸出手摸了摸小妖怪的脑袋，眼中满是笑意。“那个时候还有很多坏妖怪想要来欺负小鹿，还有阴阳师想要把小鹿抓走，小鹿都成功活下来啦~”

　　“……”在场的除了还尚且年幼的黄豆粉都能从小鹿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听出对方年幼时期生存的凶险，比起年幼到脑子里还只有玩耍的小妖怪，小鹿那个时代的生活除了要面对天敌之外，还要应对人类的觊觎，很难想像面前这只充满了天真单纯的小家伙是如何度过那段艰难生存的时光。
　　“所以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更要去隐世才比较安全吧……”
　　被称为“翁”的老者是一只妖怪，只是因为长年累月居住在神明遗弃的地方而沾染了些许神性，因而能够在现世常年生活下去。
　　至于黄豆粉这种弱小的精怪，如果不赶快进入隐世，说不定很快就要消失了。

　　“……黄豆粉，你跟着伊月他们去隐世吧。”看着躺在手心快乐地吃着树叶的小妖怪，狐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非常坚决。
　　“不要，黄豆粉还要和弥彦一起玩啊！所以、所以黄豆粉不要去隐世，而且、而且黄豆粉只要吃一点树叶就能够恢复活力了，所以没问题的！黄豆粉能一直都和弥彦在一起玩的！”小妖怪甩了甩尾巴，细嫩的嗓音里满是惶恐。
　　它第一次找到能够看得见自己，能够和自己一起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开，也不想……再回到独自一个的生活了……

　　“不行的！你这么弱小，在现世没多久就会消失的，所以你一定要去隐世，只有隐世才能够好好活着。”
　　“不要，如果没有弥彦的话，黄豆粉也不去！弥彦要是和黄豆粉一起去的话……弥彦，和黄豆粉一起去隐世的话，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玩耍了！”

　　“荒大人……”小鹿看着两只小妖怪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架，忍不住拽住了荒的袖子。
　　他看着黄豆粉就想到了年幼时的自己，没有庇护者，也没有力量。只能在坏妖怪与阴阳师的追逐下尽力奔跑，拼命活下去，自然也不会拥有什么同类，更不用说玩伴了。

　　不过他很快就遇到了大天狗大人，还遇到了镰鼬三兄弟，也遇到了荒川大人。
　　他在荒川大人与大天狗大人的庇护下安然生存了下来，也遇到了在自己年幼时一直用星星引路的荒川大人。
　　他已经很幸福了。

　　最后小妖怪还是独自一个进入了隐世。
　　就算没有狐妖的相伴，他依旧好好地同小狐狸道了别，也带着美好的回忆努力生存下去了。

　　“即使分开了，这段回忆总是不会消失的吧。”芦屋花绘抱着毛茸茸，声音轻到脸自己都听不清。“希望黄豆粉能够在隐世好好生活啊……”
　　“会的。”安倍晴斋听清了芦屋花绘的自言自语，“能够在现世生存下去的小妖怪，到了隐世也一定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伊月，花绘，我要送他回去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阴界裂缝出现的荒一把抱起尚且没有回神的小鹿，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阴界裂缝出现的时机虽然很短，不过也许是因为小鹿正是由荒带来的，所以他才会在裂缝再次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
　　他抱着小鹿飞舞在半空之中，伴生龙用尾巴圈起小妖怪，替他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
　　等到他将怀里的小妖怪放下，打算看着他走入裂缝时，小妖怪却把头埋在他怀里，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了。
　　“……荒大人……会回来吗？”
　　荒看着拽着自己袖子的发出疑问的小鹿，垂下眸子。
　　“没关系的，小鹿现在已经学会不用看着星星来辨认回家的路了，所以……荒大人不用很辛苦……”小家伙揉了揉眼睛，非常努力地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他已经长大了，所以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所以、所以……荒大人只要回来就可以了……只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荒川大人和海坊主都很想念荒大人。”
　　“虽然不知道荒大人去了哪里，不过只要能回来的话……只要能回来就好。”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尾音里甚至透出了小小的呜咽。“……荒大人……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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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小鹿超懂事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