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fgo」last refrain》可能性之兽

7、Chapter.05

　　记忆里的母亲，总是将肉眼难以察觉的温柔藏匿在她的寡言沉默与严厉中。

　　她很少在他面前展露笑颜，大部分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她拥有属于女性的纤细身形与柔美的金色长发，再加上那双深蓝如瀚海般的眼眸，美得就像是从他看过的那些有关灵怪与神话的书籍中走出的精灵。

　　但也就是这样纤美的女性，能够单手提起骑士们骑马时拿着的重骑枪，将沉重的铁剑带着剑鞘一同倒提，后退着由他挥舞着木质的训练用剑一下一下击打着剑身。

　　她不会出言责备他，但是说出口的话语永远一针见血，让年幼的他感到羞愧。

　　她也从不会像摩高斯姨妈那样，将自身的私欲强加于在孩子身上，她只会在叙述了某个故事以后，问他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成为像亚瑟王那般高洁的骑士。」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回答。

　　母亲瞳孔中有一丝怔然，过了一会儿，她少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笑容中有着无奈，怀念，和某种叹息。

　　“是吗。”她说，“原来是这样啊。”

　　那个时候的自己，没能明白女人所感慨的，到底是命运对她的嘲弄，亦或是未来已经被注定的终途。

　　他只是想着。

　　母亲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要好看许多。

　　啊啊，真是稚嫩如幼童一样的想法啊，当他立于卡姆兰之丘，持剑与面前的「父亲」刀剑相向的那一刻，他感叹着。

　　像当年的母亲那样，感叹着命运。

　　感叹着那两人和自己的宿命与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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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戈米尼亚德仅凭一击就能将极为接近「伏提庚」本体的残骸化作齑粉，足以证明它的强大，亦或者是使用者的伟力。

　　随着那庞大身影的消散，立于其身后，手握圣枪的金发男人也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身着苍银铠甲，面容冷肃的骑士，在看到摩根时瞳孔微缩。

　　可那波动转瞬即逝，紧接着他准确地说出了她的名字。

　　“摩根……勒菲……”他沉吟，“原来如此……”

　　下一刻，他便举起了手中的圣枪——

　　“抱歉。”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摩根下达了自己的宣判，“是你的话，我就必须——”

　　“——请你和那位御主在这里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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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修和莫德雷德率先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肃容的骑士王以极其陌生的身姿举起了圣枪，对准了身为他同母异父的姐姐。

　　对于其他几位英灵来说，就此解放宝具决计赶不上圣枪释放的速度，但对于莫德雷德来说，伦戈米尼亚德并不算陌生。

　　“喂，玛修。”已经交换过名字的盾之骑士闻声抬起头来，“能跟上吧？”

　　玛修怔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可以的，莫德雷德先生。”

　　“我给你争取时间，你去展开宝具。”这样说着的莫德雷德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把被握于某个骑士王之手的圣枪，然后几乎是眨眼间，他与那个男人的距离便已经拉近到几乎可以是面对面的距离。

　　「向吾华丽的父王发起叛逆！」

　　包含着某种莫名激烈的战意，他挥动了手中的克拉伦特——圣枪的光辉被短暂压制了半秒，于是紧随其后的玛修上前展开了手中的宝具。

　　他偏过头，从眼角余光中瞥见金发女人微微张大的双眼，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恶趣味。

　　也不知道对于她来说，下下签相互叠加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不过，去观赏她的表情什么的还是暂时推后好了，至少现在，这种样子的她于他来说相当的碍眼。

　　假如转换成红发蓝眸的那一个，或许会让他看起来好过些吧。

　　“你这蠢女人到底在发什么呆！”他像是要宣泄什么一般，朝她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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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蠢女人倒底在发什么呆！」

　　莫德雷德的声音如同重锤击碎了摩根脑海中某种透明的屏障，将一片清明还给了她的感官。

　　伦戈米尼亚德释放的庞大能量造成的破坏撕扯着周围的一切，勉力于面前支撑的玛修，因为事先抵挡宝具于是头盔碎裂的莫德雷德都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但她来不及去想几人总算汇合或者和莫德雷德再遇的心情了，即便在释放宝具的同时那位「亚瑟王」的视线依旧紧紧地攥住她，于是摩根便清楚，对方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在这里杀死她，哪怕四周的几位英灵都有着不俗的能力。

　　更何况他恐怕也不会畏惧吧——已经被那把枪同化为「神灵」的他，对于区区几位英灵决计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里，我都是被他憎恨的存在啊，她在心底苦笑。

　　但是，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和莫德雷德所说那自己就真的是个蠢女人了。

　　明明之前还和罗马尼答应得好好的，说自己有迦勒底一侧英灵的自觉，结果一见到那条龙和那个人自己就和丢了魂一样。

　　该适可而止了，摩根，那个时候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不会因为自己给立香和玛修他们带来麻烦。

　　“应该说不愧是岚之锚吗？”赫尔薇尔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侧，朝她伸出手，“怎么说男性亚瑟王也算你半个主场，别再划水了摩根。”

　　“有点好奇另外半个主场是谁。”夏晗拄着枪站起身，摩根也握住了赫尔薇尔的手被对方拉起。

　　“另外半个不就是那位莫德雷德先生吗，看样子他很熟悉那边那位「骑士王」和他的宝具。”

　　“哦。”夏晗一副了然的样子，“毕竟被那把枪捅死的，使用者也没变，记忆犹新还挺正常的。”

　　枪阶姑娘们活跃气氛的笑话意外带着些副作用，摩根勒菲一边腹诽着一边看着大概是听到了的莫德雷德身体一顿——在他试图转头破口大骂前，她抢先开了口。

　　“莫德雷德，你去帮齐格飞他们。”

　　屠龙者和另一位拥有齐格之名的幻想种已经在圣枪宝具释放被阻挡的同时绕道至「骑士王」的身后——除了这位「神灵」以外，还有某些东西正在蠢蠢欲动，眼尖的骑士（saber）们见状决定将敌方战力分开，以期给其他人减少负担。

　　不过也已经陷入了苦战。

　　现在的状况除了撤退没有第二个选项，但就如摩根之前所理解的那样，这个特异点的「阿托利斯」不仅没有交流的可能，而且已经决定要在这里将她消灭。

　　但摩根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至少在这里不行。

　　“孔明先生，拜托用石兵八阵替我拖延一下时间。”

　　诸葛孔明点了点头，于是她继而看向赫尔薇尔：“夏晗去保护立香，赫尔薇尔帮我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夏晗后退一步，横枪挡在立香的面前，赫尔薇尔也不问摩根的计划，只是开玩笑般说了一句期待你的后招啦，便提枪冲了出去。

　　余下摩根一人，深吸一口气后，她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仿佛托着某物一般的姿势。

　　“不列颠之岛啊——请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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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薇尔明显感觉到，自摩根开口吟唱出的那一刻，面前的「骑士王」显而易见出现了名为焦躁的情绪。

　　节奏被打乱了，得抓住这个机会——！

　　身后诸葛孔明的「石兵八阵」适时展开，她握紧了手中的「gungnir」，那是不输于伦戈米尼亚德的另一把神明之枪，枪尖划过眼前敌人的脸侧，削断了其一缕金发。

　　「亚瑟王」的眼神忽地锐利起来。

　　伦戈米尼亚德是一把重骑枪，挥舞起来其实相当迟缓，但赫尔薇尔清楚，就如同她自己能把昆古尼尔的重量视作无物一样，亚瑟.潘德拉贡作为伦戈米尼亚德的主人，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

　　可她错漏了一点。

　　伦戈米尼亚德不仅仅是「枪」，更是锚。

　　「锚」是可以「射出」的。

　　待她发觉的时候，圣枪已经擦过她的肩头对准了她身后的摩根。

　　来不及——！大脑优先作出了如下预测，她欲要回头喊出一句小心，名为克拉伦特的圣剑便甩过来，将那本将必中的一击又一次砸偏开去。

　　“明明对自己这边的「那个女人」那么温柔，面对另一个世界的‘她’却要赶尽杀绝。”克拉伦特转了一个来回，最终又回到了主人手中，他顺势一剑斩下身侧一头飞龙的头颅，“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特异点」的父王。”

　　与此同时，摩根的咏唱也接近了尾声。

　　“……以岛之魔女之名，命令汝等——”她睁开眼，双瞳中隐隐泛起银白色的光，“——将其驱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