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告白》子一二三

43、仙后座A（1）

　　“哐——！”
　　一个三分，篮球从球筐中穿过，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没人去捡。几个三班的男生一屁股坐下去，手撑着地面边喘边认输：“不行了！不行了！”
　　勾陈几步跨过去将球运回手上，“输了请客。”
　　球场边的姜长闵瞬间跳起来欢呼，活像个舔狗般跟着起哄：“请客！请客！三班的你们说好输了请我们喝爽歪歪，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从球场走下来的姜长寅反手给了他脑袋瓜一巴掌，不客气道：“人说的请打球的，又没你的份，跟着瞎吼什么呢？！”
　　他在旁边坐下，姜长闵赶紧凑过来给表弟捶肩膀，吹吹风：“我们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姜长寅说，“为了瓶爽歪歪至于吗？！”
　　场上倒了一地的三班男生也在控诉：“勾陈，为了几瓶爽歪歪至于吗？！”
　　勾陈像没有听到般，手上运着球，从球场一端几步闪到另一端，停到线外，屈膝跳起又是一个漂亮的三分。因为剧烈动作和风的缘故，球衣下摆撩起露出结实又紧致的腹部，几个守在场边的女生齐齐咽了口口水。
　　姜长寅被表哥按的上身微微前倾，放平时早一胳膊肘怼回去，此刻却望着球场方向发神，仔细观察会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几颗汗颤颤巍巍从那里滑下。
　　他在看勾陈。
　　勾陈随着动作飞舞的发丝，长而有力的四肢以及那张令人忍不住流口水的侧脸。
　　姜长寅改为盘腿坐着，一胳膊扫开嗡嗡叫的姜长闵，支着下巴无可救药地想：“勾陈可真好看啊……”
　　“头发好黑，跟芝麻糊一个颜色，又油又亮。”
　　他换了只手，继续托腮。
　　“身材真好，哪里都结实。”
　　又改了个坐姿。
　　“他有几块腹肌？肯定比我多，真想亲眼看看。”
　　“还有他的……”
　　眼看思想越来越危险，一瓶爽歪歪忽然递到眼前，上面的卡通动物用它纯洁的眼神直视姜长寅。后者摩挲鼻尖，面红耳赤道：“你、你、你怎么……”
　　勾陈摇了摇饮料瓶，挑眉问：“怎么？不喝吗？”
　　“喝！”姜长寅赶紧接过来，嘀咕：“你吸管都插好了，态度这么端正，我总得给个面子。”
　　勾陈又挑眉，戏谑道：“面子可真大。”
　　唔……眉毛也好看。
　　姜长寅吸着饮料，暗暗地想。

　　一诊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姜家两兄弟和即将步入冬眠的徐凯瑞属于第三方阵营——去他妈的成绩，随缘就好。
　　老谢最近管的越来越严，具体到早自习必须提前十分钟开始读书，手机和课外书一旦发现即刻没收代为保管。
　　勾陈依旧稳如泰山，他有一套用了三年的作息表，什么时候看书什么时候做题全部安排地明明白白。其他时间则是雷打不动的观星和看杂志，以及额外项目，陪姜长寅扯皮。
　　“勾陈，你想考哪所学校啊？”
　　勾陈抬头扫了一眼，这傻子总是专注两分钟走神一小时，刚还认认真真写着选择题，一眨眼又开始天马行空了。可他对姜长寅总是格外耐心和宽容，这种淡淡的宠溺在他们之间越来越明显。姜长寅或许感觉得到，却总是刻意忽略，像只不停索要坚果的松鼠，只要囫囵塞进嘴里转身就想逃了。
　　知道他的避而不谈和丝毫未现的拒绝，勾陈偏不许他将蓬松的尾巴一甩企图跳远，便要快速捏着姜松鼠脖子上一圈软软的皮肉，反问：“想这个干嘛？舍不得我吗？”
　　经不起撩拨的姜长寅又迅速红了脸，嘴巴张张合合，跳出的字句跟车祸现场似的完全没了章法。“谁、谁他妈舍不得我了，啊呸——你了！我就随便问一下，不行啊？”
　　现实里，勾陈还真把手掌覆在了姜长寅后颈上，五指在肌肤上滑过，他知道对方的每一个颤抖和不知所措。
　　捏起那层细腻的皮肉，不依不饶：“你不拒绝我吗？”
　　姜长寅一边为后颈上那只游移的手心跳加速想赶紧低头遮掩，一边又因为被捏着身体最柔软脆弱的部分不敢低头，因为一旦低头便是把那里送到对方嘴里，就像鹿朝猛兽亮出它优美的脖颈。
　　“你还在装糊涂。”勾陈看着他轻轻叹息，“那晚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懂吗？”
　　姜长寅手心都在冒汗，他真想躲，勾陈说的那些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是啊，他懂，一开始就懂了，可偏要东拉西扯拎出些东西来反驳自己。他们是男生啊，毫无感情经验甚至没喜欢过人的姜长寅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他就像一个没有设定相关程序的机器，过载的运算导致死机了。
　　“你有没有想过，”姜长寅声音从未如此小过，他真唾弃如此纠结，纠结到一点也不爷们儿的自己。“我们都是男的。”
　　勾陈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像是存了什么厚重又坚固东西，令人心安。他放下摩挲后颈的手，问：“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姜长寅几乎下意识的点了头，等他反应过来勾陈已经凑到他耳边轻笑。
　　“我们这种不一样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太喜欢考虑结果的人。”
　　可即使是姜长寅也知道越是宝贵的器物越是要轻拿轻放，越是珍视和在乎的感情越是谨慎又犹疑。
　　但十几岁的少年冲动总体大于理智，连犹豫都用不了太久。他在那双深邃的眼前渐渐败下阵来，吸了口气，豁出去般：“还是可以试一试。”
　　回应他的是一片温热的额头，抵在他额前，勾陈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像是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后的放松又像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低声说：“这不是试一试而已。姜长寅，我喜欢你，我要和你一起，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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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几天忙着搬家，从寝室搬到外边收拾了好几天加上上课写论文实在没时间码字。谢谢坚持看下来的各位，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