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告白》子一二三

14、艾奥（2）

　　徐凯瑞是真的菜！姜长寅万万没想到这哥们儿约游戏约的干脆技术却实在令人心痛。
　　胡一辉和夏晗两个玩的中上两路，丢下姜长寅一个人带着徐凯瑞在下路瑟瑟发抖，只要他风平浪静补几分钟兵，徐凯瑞必要操纵他的辅助英雄上去卖一波。
　　“兄弟，你蹲草丛吃经验就好，不要上去了。”
　　徐凯瑞打着哈欠懒懒答应，于是站在草丛里一动不动，敌方辅助似乎以为他回城了，抓准时机丢了个Q，姜长寅反应超乎想象的快，走位扭开反身一套技能打掉对面半截血。敌方ADC冲过来不慎踩到夹子被禁锢，姜长寅开大上去，敌方辅助紧紧跟上一顿蜜汁操作空了技能，而我方辅助继续在草丛按兵不动，围观姜长寅一秀二拿下双杀。
　　“可以。”夏晗瞟了眼下路，难得夸奖。
　　徐凯瑞揉揉眼睛，打开记分板扫到人头数，惊讶道：“哇！姜长寅你什么时候拿了两个头！”
　　“………你睡着了？”
　　“好像是的，我不知道干嘛就打瞌睡了。等等，我回下城马上来帮你。”
　　姜长寅刚才在地图上请求协助，这会儿赶紧拦住他，“不不不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在叫咱家打野。”
　　这把手感简直出奇的好，下路被姜长寅一个人打穿，即使徐凯瑞时不时上去送温暖也没能力挽狂澜帮助对面ADC发育起来。两人的数据呈现一种奇妙的对称状态，一场团战只要祭献掉徐凯瑞，接下来不是敌方出现智障操作送掉人头就是我方突现精彩操作一顿乱揍。
　　“这都能赢，我飘了。”
　　姜长寅发育十分顺利，很快六神装，膨胀到1V5都不带怕的。但想象始终过于美好，敌方最后一波挣扎带着大队人马在下路围剿姜长寅，姜长寅一场精彩操作丝血逃生，敌方中单估计也是被菜鸡队友气得失了智，家都不要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徐凯瑞慢吞吞地迎面而来，嘴里喊着：“姜长寅，我来救你了。”
　　为时已晚，敌方中单下一个技能已经冷却结束，下秒就能跳到姜长寅身上了结掉他。姜长寅都做好观赏黑白屏的准备了，意外地是对方径直跳到徐凯瑞身上，完全无视近在咫尺的他，一套技能秒掉了至今毫无价值的辅助英雄，姜长寅则操纵他的ADC在喘息间逃之夭夭。
　　徐凯瑞在公共频道发出好长一串省略号，可怜兮兮地问：“你为什么杀我？明明我们AD只剩一丝血。”
　　敌方中单回了一串同样长的省略号，“我也不知道，总感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跳到了你身上。”
　　“………”徐凯瑞彻底无话可说。
　　胡一辉插科打诨：“他要急支糖浆。”
　　“………”敌方中单也无语了，“投吧，没意思，不玩了。”
　　画面快速转到敌方基地，在水晶爆炸那瞬间，胡夏两人抓紧时间打出“GG”。
　　四个人回到房间开始匹配下局，加载进游戏一看，这局ADC竟然是上局对面的中单。
　　夏晗：“你的急支糖浆来了。”
　　那ADC心情也挺复杂的，“………怎么又是你们。”
　　一局结束，轻轻松松又是一场胜利，不过carry的人变成了ADC。
　　“我觉得有点不正常，”姜长寅摩挲下巴，翻着徐凯瑞战绩，“你辅助这么菜，怎么谁跟你下路谁就carry。”
　　“你才发现啊，”徐凯瑞树懒似的点着键盘，关节好像装着不太灵活的齿轮，“我初中同学都是这样排位的，每到晋级赛就拉上我。厉害吧我！”
　　三个网瘾少年还是满脸狐疑，这种carry了别人，委屈了自己的buff还真没见过。而他本人竟如此享受。
　　“——哎呦，我不小心把那个AD加了，要不拉他一起。”徐凯瑞把那哥们儿拉进队伍，“快开吧，再不开始我又犯困了。”

　　不需要太长时间，“垃圾嘤嘤全球后援会”全体成员完全拜倒在徐凯瑞的千般好、万般妙下，简直食髓知味。就是carry怪本人瞌睡太多，一周只能拉出去两次，于是在一次严肃的会议后姜长寅被群里众人委以重任：尽快解除carry怪身上的昏睡咒，不惜一切代价！
　　打死嘤嘤怪（姜长寅）：我操，你们神经病吧！神他妈昏睡咒，那我岂不是要先买根魔杖。
　　嘤嘤火锅粉（夏晓晓）：放心，我会尽快向魔仙女王申请，赐予你魔仙之力。
　　打死嘤嘤怪（姜长寅）：表妹你憋闹，我害怕。
　　嘤嘤艳照保护协会会长（姜长闵）：那下个月我能不能把徐凯瑞带上考场？
　　嘤嘤肥皂粉（胡一辉）：闵酱我求求你，离月考还有两周半，你能不能不要提起，这是个粉丝群，不是学习群。
　　嘤嘤艳照保护协会会长（姜长闵）：你高三了。
　　嘤嘤亲爹粉（夏晗）：群主把他禁言吧。
　　嘤嘤艳照保护协会会长被群主打死嘤嘤怪禁言1小时。
　　姜长闵当即转身怒斥后桌，“姜长寅！你这个没有尊严无情无义的弟弟！”
　　姜长寅告诉表哥：“没办法，他帮我上了铂金，你呢？”
　　“我我我……”姜长闵想对称的回一句“我被铂金上”，羞耻心作祟终究放弃抵抗。群里发言权没了，表弟也怼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趴回去写他的小说。

　　最后一班公交停下，姜长寅和勾陈前后刷卡上车，两人的气氛也比往常好了许多，竟然肩并肩坐着，看上去十分和谐。
　　“姜长闵写小说被老师抓住了。”勾陈忽然主动开口，“老谢请了家长。”
　　“我操！”
　　姜长寅寻思自己晚自习逃课去打篮球都没事，怎么姜长闵开个小差就要被请家长，很快脑袋里反应过来，“哦对了，我姑妈说过让老谢帮忙看着表哥，姜长闵这次死定了。”
　　勾陈不说话，一双瞳仁望着他，街灯映在上面掀起一条璀璨的光带，姜长寅被这眼神看得发毛，撸着胳膊问：“你盯着我干嘛？”
　　他收回视线，眼底染上懊恼的色彩，转过头淡淡道：“今晚要去我那边吗？”
　　姜长寅警惕起来，“作业都写完了过去干嘛！”勾陈不会偷偷给他准备了什么小卷子小测试吧，不管！就算是马女士拿刀威胁他姜长寅也绝不会写的！
　　“而且，我得先去看看姜长闵。”
　　勾陈微微颔首，接着说：“今晚天气很好，适合观测。”
　　“真的吗！”
　　姜长寅说着就把头往窗外伸，只看到半天繁星就被勾陈拖了回来，语气变得冰冷起来，“你不知道头不能伸出车窗吗？”
　　又被教训了，姜长寅自知理亏，哦了一声，随后抱着书包老老实实坐到下车。

　　马女士不在家，姜长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铁定被姑妈叫去楼下参加姜长闵的批-斗大会了。他也赶紧扔了书包跑下去，手抬起来还没敲，门倒先开了，一块黑影压下，姜长闵如同一坨高速移动的肉弹撞开姜长寅，踢踢踏踏冲下楼，整栋楼的声控灯相继亮起。
　　姑妈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在夜色中回荡：“走啊！有本事出去了就别回来，我马芸没你这样的儿子！”
　　马女士在里面不断安慰姐姐，一边解释青春期孩子叛逆很正常一边历数自家儿子黑历史帮助姐姐重建心理平衡，从而让她认识到比起姜长寅姜长闵这孩子已经算十分听话了。
　　“还不是不好好学习，你看看都在搞些什么名堂！都高二了还在写小说！”
　　说实话，马女士羡慕了，要是她家长寅不打架不上网，哪怕不好好学习偷偷写小说她都是开心的，说不定还要精神上支持一把。
　　正在被自己妈妈疯狂黑的姜长寅完全不敢进去，于是追着表哥下了楼。
　　姜长闵刚在家里被自己亲妈讽刺了一顿，气得破门而出，脑子里翻腾的念头是：我要离家出走！我再也不要回来了！实际上跑下楼茫然四顾，根本不知该去哪儿，干脆找了个犄角旮旯缩成一团。姜长寅过去正好撞见自家表哥蜷着他硕大的身躯躲在吴奶奶卧室窗台下呜咽，那声音跟冬天刮大风，一股脑往窗户缝里钻的动静似得。
　　噫呜呜，噫呜呜………
　　姜长寅一巴掌拍上去，“你收住，哭得跟闹鬼似的，别把吴奶奶吓醒了。”
　　姜长闵用饱含泪水的双目剜了他一眼，愤怒的侧过身子，嘴里漏出嘤嘤嘤的声音。“你走开，别来烦我。”
　　对方完全拒绝交流，姜长寅无法只能坐在旁边花坛上守着表哥，等他平复心情。过了会儿，大橘从黑暗中妖娆地跳出来，嘴里叼只大老鼠仿佛小孩子拖着大麻袋，费力地从姜长闵脚背上经过，吓得人险些哭岔了气。
　　被姜长闵那声上扬的“嘤”惊到，老鼠脱了嘴，吊着最后一口气往回跑，大橘敏捷地扑上去咬住脖子又千辛万苦再次翻过姜长闵脚背。可怜的姜长闵，这次真的岔了气。

　　姜长寅拖上一路打着哭嗝的表哥上楼，他很怕马女士和姑妈统一战线，不论是回自己家还是去表哥家等待他两的都是批-斗大会，多次挣扎后战术性的躲进勾陈家。
　　勾陈刚洗完澡，开门时浑身氤氲着湿气，头发还在滴水。姜长寅把表哥安置在沙发上，神情灰败的姜长闵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碎纸，在茶几上默默拼起来。
　　姜长寅怜惜的摸他脑袋，“没事，稿子而已，咱们以后再写就是。”
　　“不是……长寅，这些纸本来不重要的，被撕碎的是我的尊严和灵魂。”
　　“姜长闵，你深刻了。”
　　“滚吧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姜长寅被伤心的表哥驱逐出客厅，晃悠到勾陈那里。阳台上的布置和那次冬夜看到的没有太大变化，勾陈坐在望远镜后，连接到的相机屏幕上出现完全陌生的景象——一个像由不同花纹材质岩石拼接而成的圆球，靛青和米白互相缠绕而成的虎纹条斑，单褐色渲染，褐色与米白交织……每一环都别具一格。
　　“木星。”勾陈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你看到那些互相晕染盘旋的花纹是木星表面的漩涡云团，这里——”他指着木星赤道下方的大红斑，“这是木星南半球的大风暴。”
　　姜长寅凑过去，在这个太阳系最大行星的四周看到了几个相对显眼的光点。他指着那里问勾陈，勾陈耐心道：“是木星的四颗卫星，但我只认得出最靠近木星这颗，木卫一。”
　　“又叫艾奥。”勾陈忽然轻笑。
　　姜长寅蹲在勾陈身边，从背面看两个人几乎紧靠在一起。勾陈一笑他仿佛见了鬼，眯着眼睛盯住木卫一瞧了半天，“这行星很特别吗？”
　　“不……算是特别吧，它的名字来自宙斯的恋人之一。像你。”
　　姜长寅：“操？你什么意思？”勾陈在骂他娘吧！是谁天天早上喝鲜奶？！居然敢拐弯抹角说他娘？
　　明天还想收情书？？？
　　被姜长寅不满的眼神瞪了很久，勾陈唇角动了动，随后摸摸鼻尖，维持他一贯的无动于衷。

　　“艾奥是一个表面环境极其恶劣的星球，约有400多座活火山，地质活动极其活跃。所以，像你。永远生机勃勃、羞涩但热情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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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羞涩——偷偷给我写情书；
热情——天天给我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