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传》峯迴蕗轉

51、不离不弃

　　话说贾政听了王夫人这话，面露惊愣之色，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见彩霞急冲冲地拿着一封信进来说道：“老爷，白鹤书院那边给你送来了一封信！而且老太太也让老爷、太太过去一趟呢！”
　　闻言，贾政与王夫人对望了一眼，方接过信来瞧了。王夫人试探着问道：“老爷，这信里说什么啊？难不成是说环儿的？”
　　贾政看完了信，方拿着信晃了晃，叹道：“余山长信里说要环儿回去书院读书，以备来年的院试！他也知道环儿大婚不久，是而给了环儿一月之期，看来……唉，倒是我这个父亲不称职了！”
　　王夫人如今对贾环也没有什么好忌恨的了，毕竟他都当着贾府的所有人明确表示不会再争什么、要什么了，如果她这个嫡母还不依不饶的话，反倒是说不过去。只是，心中还是有些忧虑难以放下的，那便是关于上次“院试”的某些后遗症！因而说道：“既然如此，老爷就让环儿去书院好好读书吧，这样对他以后也好些！倘若真能读出什么名堂来，对宝玉、对兰儿也有些益处！”
　　贾政闻言，颇为奇怪地盯着王夫人看了许久，他怎么也想不到王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是自己错怪了她？又或者说她幡然醒悟了？一时也猜不准个中奥妙，只得摇头不说话，一起往贾母那边去了……
　　回说贾琏被贾政指着账面骂了一顿狗血淋头后，他回到自个院子一瞧见王熙凤，心里的气愤就彪彪地往上窜：“平日里总见来旺媳妇跟你和平儿偷偷摸摸的说什么，原来是私下里藏了这么些事，如今闹出来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王熙凤心里一惊，以为贾政那边又说起印子钱的事来，问道：“难道老爷叫你过去说了什么不成？我做这些事还不是为了我们吗？我自个要那么多金啊银啊的有什么用？不就是想着日后我们有好日子过吗？”
　　贾琏最恼的就是这点，王熙凤每每做什么事，都是打着为了他，为了他们以后，可真的是这样吗？她做什么事有跟自己商量商量吗？不由愤愤地道：“你自己做了就做了，可别牵扯到我的身上！就说贾环的事，上上下下人人都不出头，就你能耐，就你厉害，抢着要去数落人家，他得罪你了吗？再怎么说他也是姓贾，是我的堂弟，你就是这么做人家嫂子的？他跟太太之间有什么事，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没事你总往前去掺和干什么？倘若贾环说‘院试’的事，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一旦锦衣卫查出来了，我看到时你怎么收场！”又道：“老爷那边刚刚已经大为火光了，又拿了那园子的账目去看着，也不知……”
　　“老爷看出什么来了吗？”王熙凤心里又是一惊，所担心的事始终是接二连三地来了。贾政历来对这些俗事是不过问的，就算是看帐也不过走个形式罢了，不想这次竟来真的。不由急急问道：“账上的事，太太不是都对过了吗？老爷能说什么？”
　　她却不知道，贾政因听了贾环的言语，为了能看出账面上的虚帐、假账，一个下午的时间里便专门打发人去问了问，他到底是做官的，人脉甚广，当下便有熟知这一些事故的门客为他细细说来。一听之下，他方知道里面的名堂之多，只让人瞠目结舌，难免更是惊叹贾环的一些见识。
　　“那里面又不是什么天衣无缝的事，真要较真岂会没有漏洞？”贾琏没好气的说道：“反正我是管不了你这些破事了，我就算是再贪便宜，也只不过是千儿八百的小事，说出来也不甚丢人！至于你……呵呵！你别问我，自求多福吧！”
　　王熙凤此刻却显出一脸骇色来，惊道：“难道老爷都看出来了？这……这……”说着，她脑袋瓜中一转，便恢复了些许的镇定，暗道“若只是这件事，又似乎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上上下下谁没有捞好处的？追究起来人可多了去呢！”继而，装模作样地拿了帕子抹了抹眼角，说道：“我一个内宅妇人，见识有限，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更是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事，不想这里面，竟是那些该死的下作胚子，都是我往日太纵了他们！”
　　“够了……”贾琏与王熙凤夫妻好几年，岂会不知她的心思？断然冷笑道：“这里面的猫腻，我也不和你分辨，更不想知道！出了事你自己去跟老太太、老爷、太太交代便是！我只想告诉你，你这些事，我不想管，我也管不了！哼！”说完，转身就出去了，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叫唤声。
　　…… …… ……
　　一片大红喜色屋子里，在几支暖黄色的烛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明亮、温和。清香袅袅，书案边贾环默默地写着什么，时不时的会顿上一顿，而后方再次落笔……
　　傅秋芳则坐在书案的另一边，静静地拿着一卷书在看。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她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便再没有别的动静！
　　“夫君，小龙女比杨过大几岁啊？”
　　“四五岁的样子吧！”
　　“才四五岁啊？怎么看起来会觉得大很多，就像……就像我们一样！”声音越到后面，就越细小起来。
　　贾环微微一笑，没有抬头，边写边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蒙蔽了你的判断！”
　　傅秋芳对着贾环抿了抿嘴，放下书本双手趴在了书案上，托着下颚说道：“夫君，以前你有喜欢过的女孩子吗？”
　　贾环抬头看了她一眼，含笑又写了起来。傅秋芳仍又问道：“夫君见到我之前，还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啊？”话音落下许久，犹不见贾环的回答，她不由将下颚贴在书案上，瞪着贾环的眼睛再问道：“夫君，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嘛！”
　　贾环停下笔，亦看着她，没有说话！如果是说在这一世，他或许可以说没有，但是在上一世就……
　　“好啦！我不问了！”傅秋芳抬起头，笑了笑，而后又似乎很认真地说道：“但夫君以后不管有没有喜欢的女子，能不能……能不能心里都喜欢我多些？不管我是不是比别人老得快……”
　　贾环看着傅秋芳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不由微微一疼，两人之间年龄上的差距，只怕永远都会是她过不去的一道坎了。嘴皮子不自觉地动了动，温声说道：“好！我发誓，不论以后你是老了、病了，你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走，也不管是我穷困了、富裕了，潦倒了，还是显贵了，我一辈子都会爱着你，宠着你，不离不弃！”
　　傅秋芳闻言脸颊瞬间火热，又羞又喜，却仍能看见其眼眸里散发出来的那一份喜悦之情，她飞快地在贾环的唇上啄了一下，拿起书便起身跑了出去，只留下某人还在继续发着呆……
　　夜里，又到了两个人同床共枕的时候。
　　傅秋芳将身子紧紧地贴着贾环，在他的怀里说道：“夫君，你看着我好不好？你觉得我好看吗？比其她女人好看吗？”
　　贾环依言静静地看着她，烛光映照在她细腻肌肤上，冰肌玉骨宛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旦触碰抚摸，又如同细滑精致的瓷器般娇嫩。微微抱紧了些，说道：“好看！”
　　“嘻嘻……那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就一件！”
　　“嗯！你说！”
　　“在我们两个还没有孩子的时候，你不可以领着别的女人回来，好么？”
　　“那……”贾环微微一笑，本想说“万一他这身躯无法传宗接代怎么办？”之类的话，转念一想，这个时候的科技并不发达，生不出孩子基本上都被认为是女子的过错。因此，为了不想让她不开心，便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在你还没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我就只喜欢你一个好了！”
　　“这样不行的！这样会给人说我妒忌心重的！我不要！我只要你答应我刚刚说的就行了，那样我就很开心，很开心了！”傅秋芳说着笑了笑，宛如一个小女孩的品性，又道：“夫君，你这些话不是哄我的吧？你真的不嫌弃我？”
　　贾环将她再抱紧了些，说道：“我说的话，一向算数！”
　　傅秋芳微微感觉有些气紧，脸上泛起潮红，但她还是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拥着，“夫君，我总感觉在你的面前，自己才是个小孩子，这种感觉怪怪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男人就是要让别人觉得强大些，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啊？”
　　“真是这样吗？”
　　“那你觉得是怎么样？”
　　“我……我觉得你像个小老头！嘻嘻……”
　　“好啊！敢编排你夫君的不是，看我怎么样收拾你……”贾环说着就吻上了傅秋芳的唇，手也不老实地动了起来。
　　“嗯……”嘤咛的一声，带着浓重妩媚的意味！
　　这一夜的月亮很亮，只是它似乎瞧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羞得急急躲进云彩中去了，就连星星都一眨一眨地闭上了眼睛，久久也不愿意再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