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狗与乳牙狼》如果我是马尾草

9、进山的路 3

　　　　　　老林头所说的溶洞，在一处很隐秘的地方。它的入口不似一般的溶洞那般在山壁之上，而是处于盘根错节的松林底下。
　　老林头带着几个人在林间穿行，在朱红心数得眼花嘴抽的时候，终于在两棵巨大松树之间停了下来。
　　“你确定是从这里下去？”
　　看着那只有一米多宽的入口，朱红心觉得头很疼。虽然苦肉计什么的他是不在乎啦，可是用得着搞得像美剧里的科幻剧情吗？他蹲在那黑乎乎满是潮湿腐臭之气的入口旁，捉摸着要不要跟老林头商量商量，干脆换个地头“冒险”不是。
　　他何尝想要进到这个地震后，就不知道真实面目的溶洞里？然而那位朱首长，说什么也要他把自家的侄子带到“那个地方”躲起来。要想去“那个地方”，唯一的路就在溶洞中。心中苦笑，老林头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帆布大包给放了下来，用手在洞口随手摸了一把，放在鼻子下闻一了会儿，对朱红心说：
　　“小同志别怕，这个洞口看起来小，其实下去走几步就宽敞了。”
　　我倒是不怕，可我怕小树怕呀。朱红心一脸为难的转头看站在不远处的笠原香树。而打一进原始森林就没说过话的香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片神秘未知的空间，根本没有接收到朱红心的询问讯号。

　　好大的树。
　　香树身前的大树，巨大树干向着天空怒放着自己的生命力。他围着树干转了一圈，发现没三个他一起，根本无法将大树围起来。
　　真的好大。这大概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树。望不到顶大树，像把巨型的伞般遮盖住他头顶的整片天空，让他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敬畏。
　　在日本，像这样的一看就有着久远历史的大树，都会被保护起来，被渡上这样那样的神话色彩。
　　所有的树木都是有灵魂的，越是年纪大的树，灵性越强。只要你保持善心，它们就会守护你。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摸着他的头如此说着。啪啪，合手拍了两下，他对着大树垂首祈祷着。
　　直到香树拍手才回过神来的朱红心，看了看那棵一直被他忽略的大树，攸地跳起来，狗腿的跑过去跟香树做了同样的动作。
　　啪啪！他的拍手声可比香树响亮得多，只听哗哗几声，不知吓走了几只无辜的飞鸟。
　　被强绑而来的香树，刚升起一点子虔诚的崇敬之心，哗啦之声就被朱红心发出的两声巨响给惊没了。
　　没好气的瞪了某猪一眼，笠原香树咬着牙转身离开了大树，生怕那只猪的行为亵渎了森林之父。
　　“哎，小树？！”闭着眼睛假装念叨着的朱红心，本想得到香树的赞赏，哪知眼睛一睁，身边的人早不见了。
　　白痴！
　　朱红心的狗腿行为，得来了香树的一记白眼，以及林涵同志无声的嘲笑。

　　老林头的背包里装了很多东西，一根长绳，五顶带着探灯的军用安全帽，五支军用手电，未拆封的荧光棒一包，以及未知品味的罐头盒五个。
　　看到老林头拿出的东西，香树突然发现除了自己跟朱红心以外，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个背包。而且从外形看，里面的东西恐怕都不轻。一想到在自己跟朱红心斗气的时候，还让上了年纪的老人背负那么重的东西，香树立刻内疚起来。
　　“老人家，十分抱歉。”
　　他的中文还很生硬，但意思却表过的很清楚。
　　老林头被他突来的鞠躬弄得一愣，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己为他们带路进山，而表示感谢，于是赶紧挥挥手表示没什么。
　　把手里的帽子、手电不家荧光棒分配给每个人手中后，老林头间常贵平把他包里的均一些出来，好减轻点负担。常贵平摇摇头，很坚定的说了声：不用了。
　　老林头知道他背上那些东西，恐怕不是自己跟儿子能够碰的，于是也不勉强。就当他要把没剩几样的东西往背上背时，却被香树拉住了。
　　“干嘛你！”林涵见香树突然出手拉住自家老爸，脸色一黑就冲过去吼起来。
　　“我、来、背。”
　　“都快空了你才来背，背毛啊背！刚才干嘛去了你。”林涵很不客气的冲香树吼道。
　　林涵说得很快，香树一时没领会，愣了一下也被当成了心虚。
　　“假惺惺。”
　　“我假你个头！”极度护短的朱红心适时地蹦出来，给了林涵一个杀眼。他奶奶的，我们家小树是让你个毛孩子欺负的吗？明明最重最累的那个，是小爷跟常贵平好不好。
　　朱红心跟常贵平换着背香树那会儿，那个军用背包也是两个换着背的。虽说背包里的东西只有两三种，但也差不多是半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了。老林头跟林涵身上的包，看起来大，其实并不是特别重。

　　老林的责怪的瞪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刚要准备下洞，却突然在洞口边的泥土上发现了某堆可疑的东西。
　　“稍等一下。”
　　他挥手让身后的人退开一些，抻手拈起眼中那堆可疑物体中的一小撮，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怎么了？”
　　常贵平见他脸色有些凝重，便上前询问。
　　“希望是我多心吧，这玩意很像我以前遇到的大家伙。”老林头把衣服下摆撩起来，让常贵平看左腰侧两道将近一寸长的旧疤。不知过了几年，那疤还呈现的狰狞的肉红色，伤疤的位置离心脏也不过两厘米的样子，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多么的危急。
　　“不是吧爸，你可别吓我。”
　　说到大家伙，林涵的脸色立刻又青又白。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看那伤疤的长度和颜色，朱红心判定不是狼就是虎什么的。
　　“一条蛇。”老林头嘴角一抽，似乎还心有余悸。
　　“蛇？”
　　朱红心小时候那是把蛇当草绳玩，听到老林头的说法，只当是他技不如蛇，换做自己两三下还不把那蛇给打得自动献蛇胆。
　　林涵一听朱红心的口气，就知道他没把那东西当一回事。心中火起，口气也冲起来：“哼，换成是你遇到，恐怕早成白骨了。”
　　“什么？!”
　　自己的实力受到质疑，朱红心的自尊心顿时受伤。
　　“老子十岁的时候，就把抓蛇当过家家了，什么响尾眼镜在老子眼里根本就是浮云！！”朱红心这话中的真实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哼，要是你见到魅影，恐怕会吓得尿裤子。”翻了个白眼，林涵从根本上鄙视朱红心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那条蛇……一想起当初离死神只有一齿之隔的种种经历，林涵的心不由得剧烈跳动起来。
　　“爸，我们还是绕道走吧。”与其去送死，多花点时间走路又算得了什么。
　　“……”
　　听了儿子的话，老林头也有些犹豫。这里是到那个地方最快捷方便的道路，要是绕道的话，至少要多花费三倍的时间。而且，这山经过地震的洗礼后，变得诡异莫测，他一个人都不敢随便进入，更别说还带着自家的独苗跟那位首长的家人。
　　“那条蛇很大？”
　　朱红心见林涵不理采自己，摸摸鼻子问。
　　林涵恶声恶气的回道：“你腰有多粗，它就有多粗。”
　　他的话，让在场的常贵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确定它在这里？”
　　虽然不确定老林头爷俩儿说的蛇真有那么大，但下面的溶洞又黑又潮，真有条蛇什么的突然窜出来，指不定会伤到人。现在环境特殊，受了伤很难处理。
　　当老林头还在犹豫着该不该把人带进洞的时候，常贵平的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