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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化形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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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晨避开那目光,轻笑一声,牵动伤口,捂住胸口皱眉。
青帝手掌一翻,飞晨怀中的金丹漂浮在空中。
“这丹我用了万年才炼制成功的。”青帝温雅的盯住飞晨,忍笑,“被丹劫劈的灰头土脸。”
飞晨看着眼前惊世脸庞,难以想象是怎样的狼狈,但想自己现在就灰头土脸,不禁苦笑。
“它并没有书典中记录的那般神奇。”青帝掌心仙力炼化着金丹,“它会护住你的元神不受杂念侵扰,缓慢修复,不会一蹴而就。”
说着,两指推向飞晨眉心。
“元神刚开始会与之排斥。”青帝眸间含着些担忧,“它药力刚劲,你可能需要忍着些。”
飞晨笑着不满道:“不早说,我现在身上已经很疼了。”
“啊。”青帝有些愣,反应过来几乎立刻要收回手。
“但是不能等了。”飞晨抬手握住青帝的手腕向自己推进,眸中笑着,散发慑人的光,“再等上一等,说不定会啪嗒碎掉了。”
那目光极其有侵略性,青帝目光躲闪,舔了下下唇,抬眼强行把注意力凝结在金丹上。
小小的金丹激荡着仙力,如同一个火苗,拉扯的空气出现扭曲。
飞晨仿佛遭受了巨大痛苦,脸色苍白,紧盯青帝的瞳孔放大,视线略有涣散。
金丹闪烁着光芒,在贴近肌肤时仿佛受到火焰吸引的飞蛾,迫不及待的窜进飞晨眉心,刺目的光在肌肤上燃烧出一个洞。
飞晨含混的念了一声“松鼠”,面孔上血管隆起。
青帝吓了一跳,他声音急促:“你怎么样?撑不撑得住?”
强大的仙力暴戾,在眉心处开始膨胀,飞晨感觉元神霎时绽放出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反抗。
他紧闭双眼高大的身影颤抖起来,随着倾尽全力的反抗,无数的破绽被放大开来。
青帝稳住手,心上焦急,终于将金丹送进飞晨眉间。飞晨再度睁开眼睛,眸间染上几丝邪恶。他的爱恨,最大的破绽,就在眼前。
黑发被仙力震荡的飞舞。飞晨脸上覆盖着难耐的诱惑力,他伸出手,近乎戏谑的托起青帝俊美的脸,瞳孔散发着野兽般的侵略性。
青帝有些僵硬,但没有动,随着他的手抬起下巴,喉结清晰的滚动着。
“你在害怕吗?”飞晨显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笑着。
气氛极其微妙,眼看飞晨的脸颊越来越近,青帝拂开他的手。
飞晨竟是一把撞上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收回刚才的轻佻。
“现在呢?”青帝宠溺拍拍他的后脑勺。
飞晨叹道:“热血沸腾,全身犯痒。”
“就像伤口愈合一般,忍一忍。”青帝拿下巴摩挲一下他的发。
“浑身燥热,会生出很多以前并没有想过的念头。”飞晨抱住眼前的人儿,闭着眼睛,“我感觉看到了自己很多黑暗面。”
曾经的金戈铁马,血流成河。
飞晨回晨灯宫养伤。伤口愈合的痒劲儿持续的漫长又熬人,他眼前频频都是那个人,催的他愈发烦躁,练习阵法与仙法粗鲁冒进,仙诀也压不下半分火气。
一恒烦不胜烦直接搬进了风清的寝宫。
万象咒能转换多般景象,需要强大仙力支撑,对战时一人绝难施展,飞晨未精习过,此刻便做了桌面那般大小的法阵,坐在凳上捏诀转换,看小小一方天地间骤然风雨骤然艳阳。
一只松鼠竖着蓬松的大尾巴,滴溜溜的眼睛在宫墙上审视。确认后小巧的身躯便爬上来,窜进了院子。视线低矮,望进眼睛里的影像似乎都变了形,松鼠发出一声含糊的疑问声音,抖抖耳朵。
最终还是爬上了一棵数,在高处遥望一切,看到紫衣的男人坐在凳上,背对自己,手指在空中滑动,眼前俨然是个万象空间。
松鼠迅捷的从树上下来,一蹦一跳,利落的奔到了飞晨脚下。
飞晨未曾看到他。他抬头,只看得到飞晨的下颌线。
原想踩一脚,松鼠竖起的脚丫已经马上触到飞晨了,却临时放弃。他哼哧哼哧的爬上对座,竖起大尾巴左右晃动。
万象空间飘起雪花的时候,飞晨透过纷纷扬扬的白色,看到对面一个油光水滑的棕色大松鼠。
飞晨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幽深的眼睛,他轻笑着。
松鼠的眼睛温润而纯净,暖暖的望着他,似乎荡漾着笑意伸出爪子抓了抓,前爪趴伏在桌上。
飞晨几乎不由自主的伸开双手。
松鼠走进雪地,发出几声“咯吱”声。也不顾自己爪子上的雪,一头顶进飞晨的怀抱。
厚重皮毛下的身体滚烫,飞晨感受到手臂上的温暖和冷意。
他低下头,撞进松鼠的眸子,那眸子像是两汪湖泊,却被风雨扰动的灵动。
晨灯宫上的结界摇动着,发出嗡鸣声。
“我这结界就是防你的。”飞晨嗔怒道,伸出食指从松鼠眉心滑到鼻尖,“谁让你来的?”
松鼠前爪在飞晨胸口滑动,尾巴一竖去搔飞晨的鼻尖。
飞晨一口吹弯了尾巴上的软毛,眸间荡漾着一种说不清的迷乱。
万象结界里流转出夜色,月光流淌映在松鼠的皮毛上。
飞晨大拇指在松鼠背上摩挲。随着视觉上的月色,似乎空气也飘出了一些熟悉的树木芳香,心头的烦躁似乎消磨了些。
松鼠全身没什么仙力,仿若就是一只普通的动物,才能越过自己的结界。
“你怎么搞的?”飞晨有些好奇,揪着它的尾巴钻研了一下。
松鼠气的一爪抓破他的手。
“呵,”飞晨翻个白眼,“真是你的性格。”
松鼠一屁股坐在桌上,差点把万象结界坐碎。
“好歹也是一方青帝,”飞晨伸手戳松鼠的肚子,被松鼠的小手一顿乱拍,“化成松鼠就这么凶恶?”
听见“凶恶”俩字,松鼠耳朵竖起,动作停了一下,张开嘴就去咬飞晨的手指,嘎巴一声。
飞晨眉毛一扬,若不是退得快,这……
松鼠不在意的抹下嘴巴,转身就抱着自己尾巴玩。
飞晨一觉醒来,转头一看,松鼠消失了。
他披上衣服,走到院子中,找了一棵树,躺在树根环绕处,呆呆的望着上方。随着元神被修补,之前独占的毁灭般的情感在一点点沉淀,现在更坚定,更浓烈。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迷恋,压抑之后比之前的冲动更吸引人。
九生府在夜色中迎来了客人。
静谧的院子有竹子被风吹动的声响,
桌上桌下,摆了不少的酒坛子。
飞晨站在此处,静了片刻,便见青帝散着发,出现在远处的拱门处,对他来说,这个人出现的一瞬,磅礴的情感便盈满在身体每一寸。
“看来韶光确实很照顾你了。”青帝淡淡笑着。
飞晨失笑,上前提起一坛酒,仰头一饮而尽,灼灼的目光锁紧他:“我很好奇,青帝用什么法门破了我的结界。”
青帝垂着眼眸,接下他手中的酒坛,发现已经没了,便放在桌上:“我并不会化形之术。”
他轮廓精致,眼神含着些俏皮:“只是去弓苍山求了一道化形之符,化去了自身仙力。”
“所以才跑的那么快。”飞晨压住青帝的手腕,满脸都是好笑,“符咒失效就会变回来。”
“毕竟战神也不想看到我嘛。”青帝青丝在风中轻动,眉眼有些懊恼,“惹战神生气了?”
飞晨咬牙,面对这挑逗般的话语,眼光放低,伸手拢了一缕青丝,露出自己受伤的手背:“是有一点,松鼠好凶啊,你看,那双小爪子利的。”
青帝忍笑,闹着拍一掌上去,退了半分:“这么点伤战神来找我要说法啊?那我自罚三坛?”
说罢就乖乖的,在凳上一坐,抬起头盯了眼飞晨,看对方眼光气势磅礴,只得软下来不情不愿的揭酒坛盖子。
飞晨愣是看出了几分可爱,他懊恼的眯眯眼睛。
青帝闭上眼睛,抬起酒坛的姿势很是优雅,他本就爱酒,说是自罚,喝起来眉眼舒展,仿若在感受和煦的风,隐隐藏着雀跃。
“哎。”飞晨也坐下,看他喝酒都看的胸膛中暖流回荡,真是没救了。
“三。”青帝轻飘飘的声音在风声中若隐若现。
飞晨勾起嘴角微笑。
青帝喝完了三坛酒,微微翘起嘴唇:“战神养伤养的怎么样了?”
“还好。”飞晨双手压在一起,往前倾身,“虽说没有全好,但也不算太差。”
“那战神是不是该考虑一下。”青帝佯装出一个懵懂的笑脸,挑了一下眉毛,猛然逼近飞晨,“用了我的聘礼,什么时候下嫁啊?”
两人鼻尖几乎撞上,目光锁在一起。
飞晨噙着笑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的唇:“既然你去过了我宫中,我也来过了你这里,我们难道不是礼成了吗?”
青帝抿紧嘴巴,退回身,一坛两坛三坛的塞到飞晨面前一堆酒:“好了说完了。”
“别急。”飞晨推开眼前挡住视线的酒坛,“我的回礼你要看一看。”
说罢手一挥,天地之间霎时飘起雪花。青帝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雪花融在手中,接着画面一转,两人仿佛坐在屋中,屋子俨然就是天静谷那个,透过窗户看外面,正看到老树上的松鼠洞,再一换,两人如同坐在了院中的石桌旁,身边出现花圃。
这次院中,飞晨站在树前:“松鼠啊,你看你总是在睡,我告别你也听不到,你这么机灵,我们说不定哪天会再见啊。”
画面消失。
“最终还是栽在你手里。”飞晨伸手握住青帝的手,目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