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回正途》一泓月

4、武侠篇（四）

　　夜色已经被澄明的月亮照亮了，风吹动树影沙沙动，裴长年挺拔削瘦的身影如同剪影，一个人留在树下显得阴森。陆青！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十倍百倍奉还。

　　裴长年闭上眼睛，想起还未到手的沈绫，心里止不住的可惜。沈绫被掠走了，他必须要给华山派一个合理的说法。

　　“汪汪！”他耳朵极为灵敏，方圆五十里大一点的动静都听得到。静夜畜生犬吠，不远处必有人家。他拾起地上沈绫掉下的花簪，踹入怀中，走向发出狗叫声音的方向。

　　那里果然是一片小村落。此时他面前有三家柴扉小院，他选择走向种满花的院落，也正是狗叫的院落。他敲打门，然后伸出袖笼里缝藏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腹部，然后拔出带血的刀子扔上茅檐。

　　“姑娘，救命……”

　　粗裙布衫的姑娘开了栅门，一位眉眼俊逸，面如冠玉的公子满身是血，倒在了她怀里。姑娘惊心动魄。

　　“姑……娘，在下是华山弟子，被奸人所害，与同门走失。望姑娘救……”男子昏了过去。

　　他苍白的薄唇抿住，俊逸的眉峰轻蹙。红杏在他说完上句话后，仅有的恐惧都消失了。这个农家女她只剩下满满的担忧和怜惜：“公子……公子你醒醒……”

　　“爹啊，这里有个华山派的少侠受伤了。”

　　沈绫被人扔到地上，冲击力让她头晕眼花，身体疼痛。她一只手撑住地上，勉强扯开外袍呼吸空气。“多谢恩公。”

　　陆青把她带到了一间破庙，佛像掉漆，桌角短了一只脚，上面的贡品水果看着倒是新鲜可惜被咬了几口，灯火摇曳将灭未灭。沈绫的身体却放松了下来。

　　“我不是什么好人！”陆青突然侧转身体，他救这个女人不过是想气气裴长年而已。

　　沈绫原本好奇他的动作，低首一看自己身上的抹胸下滑，凝脂如玉的肌肤大片显出，脖颈锁骨间还有红痕。她重裹上裴长年的外袍。

　　蜷缩起来的少女小声道：“你救了我，对我来说就是恩人就是好人。”陆青虽然是邪道的人，却不是个滥杀无辜的，所以她自感安全放心了很多。

　　陆青不想与女人辩驳。只是他听见沈绫隐忍的细小呼气，气息十分不对。他转头看，地上的少女额头香汗淋漓，美丽的容貌在此时如同盛开的娇花，过于艳丽了。经历惊心动魄的一番事故，现在平静下来药效又上来了。

　　陆青撩开袍子蹲身抚上少女的心脉，皱眉：“你中了春风散。”裴长年下得春风散？

　　沈绫的神智处于崩溃状态，她感觉道这比地面还有凉爽的触觉，情不自禁地蹭了过去。

　　少女眸眼含春，眼波流欲流，眉梢绯色无比，中心的朱砂妖艳无比。她玉臂挽住面前的人，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陆青这些年忙于武功教务争斗，没有接触过女人，但不代表他不近女色。他喉头微动，华山不收女弟子，裴长年似乎叫她师妹。

　　根据他的情报，这个少女只能是华山沈泽的女儿……他的手渐渐抬起，要抱住怀里的少女。

　　沈绫感觉倚着的男子欲念渐动，她咬破下唇，倘若失身给陆青了，她自身可利用的优势又少了一些。武侠和春药之间果然有不了情缘。

　　陆青被猝不及防地推开，然后沈绫自己以头撞墙壁，泪花都流出来了。

　　他起身冷哼：“我可没有强迫你。”

　　“恩人请救救我。”少女倚着墙壁，一点汗珠从她的眉心落到鼻梁、樱唇。

　　“噗通”一声，沈绫胡乱的神思得到了清明和凉爽，与之而来的是，耳鼻口全浸润了水。在猛然被丢到冰凉的河水里沈绫一下子忘了怎么游泳，这具身体是从来没游过泳的，一时间肢体配合也不协调。

　　“你……怎么把我扔到……”

　　陆青双手抱胸，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你叫我救你。”

　　春风散，顾名思义，要么与人一度春风解毒，要么自己熬过一晚。

　　那边还在挣扎，水花噗噗响。陆青蹙眉，出声道：“你那儿水不深，不要动。”他说完话后，声音拍打水花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隐约传来软糯无力带着哭腔的女音，“我好像抽筋……”

　　陆青有种感觉他救回来的这个女人，好像是个麻烦，还是所有女人都是麻烦。最后隔了几秒是彻底没声音了。

　　他脚下急忙走近河边。河面波光粼粼，已有淡淡晨雾升起，他漂上湖面，见偶尔有一两处会碎成两段，又复平静，正是河中央位置。

　　这个女孩应该是在河边扑打的过程中，滑移向水深的地方了。他噗通一声冲进了河心里，下水游了一会儿扯到了男人的外袍。接着在前方发现下坠的女孩。

　　沈绫身上的外袍早就散了，身上穿着白色肚兜，下身水红色的罗纱裙在水里迤逦开来。莹白如玉玉臂叠于腹部，双目安详地阖上，清丽绝伦的脸庞在水中愈发出尘脱俗。

　　像是传说中诱惑人丧失本心的鲛人。

　　少女脖颈锁骨处的红痕斑斑，他立马抱起沈绫，运起内力，顶着两个人的水压，冲出河底。

　　外面旭日喷薄而出，在东方升起，沉睡了一夜的万物在渐渐苏醒过来。火红的朝霞映照在少女精致洁白的脸庞，有起伏的胸部。

　　他要把这女孩胸腔里的积水拍出，势必要……陆青迟疑了

　　“咳咳……”躺在地上的女孩哇得吐出一口水，睁开澄澈圆明的眼睛。

　　陆青转过身冷冷道：“醒来就自己走。”

　　沈绫垂睫，盯着陆青挺直的背影，一笑。她拍打戏，场景有很多时候在水边。所以她是会游泳的。只是有时候不懂可以让人帮忙。

　　不过她现在是冷得打哆嗦：“好冷，穿成这样怎么走。”

　　“怎么就不能走了。”他回首看到沈绫的穿着，果然是个麻烦，他解下外衣。

　　沈绫裹着陆青的衣服，跟着他一步步回到破庙。陆青运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又捡来木柴升起火。沈绫仍旧烤着火浑身冷颤不已。这一晚上一热一冷又受凉风，致使现在她脑袋昏昏沉沉。

　　“拿来。”陆青穿着素白的中衣，身上的狠意和邪气到减轻了许多。

　　少女睁着水雾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佛能望进人心里。“拿……拿什么？”

　　“我的衣服。”陆青扬头。

　　沈绫有点欲哭无泪，他的衣服虽然同样湿了，不能暖体，但好歹能遮蔽身体。这一拿去……少女不甘不愿地转过身，伸手在后面把衣服给了陆青。

　　少女以为这样的方式能遮住略微暴露的上身，但后被大片腻滑白皙的肌肤袒露。陆青转过身，把衣服烘干，扔到了沈绫身上。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沈绫看着只有木柴慢慢燃烧，已经没有别人了。她披上陆青的衣服，温暖而干燥，她不觉得陆青现在会丢下她。

　　沈绫把湿淋淋的头发烤得半干时。陆青重新出现时身上已经有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袍，并把一个蓝色包袱再次扔给了她。沈绫一愣，打开里面是一套粉半臂坦领襦裙。

　　里面的内搭是白色长袖上衣，半臂和襦裙都是浅粉色。看起来素雅梦幻十分漂亮。

　　少女欢喜地拿着衣服到佛像后面换上了。她脚步轻盈愉悦地出来了，抱着陆青的衣服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转起了圈。沈绫感觉头既不晕也不疼了。

　　自她穿过来，就已经在山上了，执书长老是个男人，又是个多年没有照顾过女儿的男人，所以她还没穿到制作娇艳精致的衣服呢。

　　“好漂亮的衣服。”裙角飞扬，少女笑靥如花，笑声清脆空灵，十分动人。

　　沈绫转了几圈，蹲身面向端坐的陆青，把他外衣给他。面色潮红，仰头望着他：“陆公子你人可真好……我爹爹还没过我衣服呢。这衣服是你挑选的吗？”

　　“抢得！”不知为何，陆青就是想与她说反话。他不喜欢类似于好人的言论，那意味着软弱任人宰割。

　　看着少女诧异的表情，他讥讽道：“我说过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抢来的衣服你不穿可以脱下。”

　　“头好疼。”沈绫阖眼，痛色拂上眉梢，这具体身体本就生来体弱，现在感冒了。她不想和陆青争起来，索性顺应身体本能昏过去。只是估计裴长年那边是有的精彩了。

　　陆青抱住倒下的少女，嘴唇发白，脸颊却嫣红如昨夜……他摸摸沈绫额头，滚烫似火。真是个麻烦。

　　沈绫再次醒来，是在铺满缎绸的床上，房内摆设整洁素雅，却没有太重的生活痕迹。这是一家客栈。继而她闻到一股浓重中药味道。

　　陆青已经穿上了外衣，坐在圆桌前，他指着桌上的汤药：“你感了风寒，喝药。”

　　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人动。于是沈绫掀开被子赤足下了床。端起药碗喝起来。

　　陆青皱眉：“为什么不穿鞋？”这女人先天体弱，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沈绫捧着碗，艰难地把千年前的感冒药咽下去，口里有些不清楚：“不是侬叫我来喝的吗？”

　　“我没让你不穿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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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内容提要为作者吐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