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回正途》一泓月

14、香江篇（三）

　　顺子剁猪肉，眼神却飘向东北角，一不小心差点切到手。

　　“你在干什么？”黄图南撞开顺子，自己拿起刀给买肉少妇剁好肉。

　　少妇一手接过肉，一边冲顺子抛了个媚眼，然后对黄图南说：“南仔，我还是喜欢你。”

　　黄图南没有说话，向顺子方才的目光望去。沈绫穿着碎花绿裙，提花篮在阳光下给人递花枝。她裙角飞扬的样子像一幅画，一幅明媚的画。

　　半个月过去了，陈何轩并没有联系她。这说明她没有吸引够陈何轩的目光。沈绫卖完花回家，举着小镜子望，她的脸在美人盛行的七八十年代香港也不该如此不引人注意啊。

　　沈绫把小镜子盖在桌子上。她是拥有美丽，却没有华服名气，现在陈何轩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想接近他，仅凭姿色是达不成的。

　　沈绫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新界的清水湾片场。这是无线电视台拍摄的基地。

　　她提着一篮花在片场走动还是很吸引人注意的。

　　“先生，要束鲜花吗？”她朝在一旁休息补妆的武侠小生问道。这个男演员面容俊朗，眉目间有一股风流写意，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什么人？”站在男演员旁边的一个粗胖女人吼道，“走开别打扰我们拍戏！”

　　“娇姐算了。”坐在背椅上禹生摆摆手，朝沈绫微微一笑：“这一篮花我要了。”

　　“禹生，准备好了吗？”导演姜克心一只手拿着喇叭，一只手里夹着燃尽一半香烟。

　　禹生。原来是他，怪不得觉得熟悉。沈绫的眼睛眨了眨。

　　导演看到旁边多了一个小姑娘，看到她的容貌惊艳了一下。不过自古天下不缺美人，更何况他身处的环境美人叠出。

　　但这小姑娘长得还真是挺美的。姜克心微微感叹了一下，就听到场务着急跑过来说：“何玉珠说她今天发高烧来不了。”

　　姜克心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还真以为自己成金凤凰了！”

　　今天全部人都等着她拍戏，昨天也是这样前天也是这样。从来没有哪个演员敢这么不尊重他。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心里就做出了决定。

　　禹生缓解气氛道：“今天拍别的戏也好。”

　　“就拍今天的戏，给我找个演楚姿的女的。”

　　小姑娘眼睛一亮，朝前迈了一步：“姜导演我也想演，可以吗？”

　　姜克心，无线电视常用导演之一，演一回他的电视剧，在香江星辉璀璨的上世纪，留下自己痕迹。这是沈绫身为演员的渴求。

　　周围原望向沈绫的目光陡然一变，果然是有目的的。

　　沈绫鞠了一躬，抬首虔诚又郑重：“请给我一个机会。”

　　禹生把玩手里的花枝，鬓角特意留出的乌发落下，他噙着一抹笑：“导演不如试下，我看这个小姑娘挺有灵气的。”

　　姜克心上下仔细打量沈绫，拖着步伐前走：“那就跟上来。”

　　禹生是当下正红的小生，演技好脾气好。这些日子让他等一个新人实在有些折煞人家的面子，这时候姜克心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他现在拍得这部《天下无敌》，女二楚姿只要够靓，演技过得去就行。

　　姜克心让人给她对台词，一开始沈绫还磕磕绊绊，对着对着就愈发自然了。姜可心心里的郁气就渐渐散了。

　　谁等她，攀上陈家就自以为了不起了。他身为圈内人可没少见嫖客无情。

　　“还没好？”场务进来催了。

　　给沈绫换上古装，又开始化妆。给她戴了几个假发都不合适，造型师只得现场给她编小辫。

　　香江这时候的武侠剧里面女演员的发型，大多编小辫或者戴小辫的假发。

　　沈绫换上笑脸对造型师说：“姐姐，为了省时间，我们直接梳……”

　　卖花的小姑娘从化妆隔间出来时，在场很多人都愣了一下。环发雾髻，华锦霞衣云披帛，芙蓉玉面粉华钿，说是人间富贵花又带有纤柔出尘的气质。

　　姜导演面上一冷：“各就各位。”

　　沈绫被人扶上马车，然后进入角色，纤纤素手慢慢掀开竹帘。

　　无线的灯光水平很不稳定，有很多剧都是因为灯光黯然影响了演员的容貌气质和周围的环境。中途休息时，沈绫特意看了监视器，她跑龙套那几年在片场没事的时候也向人请教镜头灯光拍摄方法，看这部剧的光线打得还不错。

　　她就再没多嘴，毕竟她现在初涉娱乐圈身份又只是一个卖花女，在这里指导人家灯光师，是不知天高地厚惹人反感。

　　这一天拍下来，越拍越顺，姜克心点了好几次头。沈绫也放低姿态，赢得了片场老工作人员。特别是在和姜克心签了这部剧的合同后，片场一些小角色觉得她有前途，特意与她交好。

　　天色黯淡下来，幸好剧组今天就拍到这里。沈绫加快脚步去赶末班车，要尽快解决住得地方了，太远不利于拍戏。

　　“沈小姐。”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响起。

　　“天色已经晚了，如果沈小姐着急回家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轿车的车窗被缓缓降下，副驾驶上露出一张面如温玉的脸，眉宇的英气更使人印象深刻。他微微含笑，彬彬有礼仿佛就是中国千年前的君子，英国中世纪的绅士。

　　沈绫抱着胳膊被冷风吹得瑟缩，今天最后一场戏进了水池拍得。这种感觉让她浮现很久之前在冬夜里游水当替身的场景。

　　少女看了看天色，略显苍白的唇轻轻开口：“谢谢禹先生。”

　　禹生在1991年被爆年轻时玩·弄众多女艺人。

　　沈绫显得紧张一路上很拘束。

　　私家车快些一个小时沈绫就到了湾仔区。禹生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夜晚的春园街依旧繁华富丽，灯火辉煌，人流如织。

　　这里本就是贫富差距极大的地方。路边蜷缩着一个断手断足的乞丐。禹生朝她的视线走去，掏出100港币蹲身投给了乞丐。

　　“禹先生真是一个好心人。”

　　“那我再做一回好心事。”禹生温声道，“我亲自送你到家吧。”

　　只听一个欢喜的声音：“阿绫你回来了。”

　　与此同时一个拳头逼近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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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