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宣竹

5、第 5 章

　　她不安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干巴巴的威胁：“否则我就把门反锁，你睡大街去吧。”
　　“……”

　　“我说真的。”
　　“这么狠心啊？”

　　左希虚张声势的哼哼两声，抬着一脸的傲娇，心里却打鼓。
　　秦宇轻轻一笑：“惹怒了我们的小左希，那哥哥只能睡大街了。”

　　听见他故意往自己的名字前加了个她特别敏感的“小”字，左希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概是真的怕他晚上不回来，她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如果你能在八点之前回来，我是可以考虑给你开门的。”
　　他换了个意外的表情：“这么大气？”

　　“说到做到，只要你八点之前回来，我就给你开门。”说完，她不服气的补充了句，“我可不像你们男人整天说话不算数，还喜欢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
　　秦宇看她的眼神变了个样。
　　这是内涵盛誉？

　　最后无可奈何的笑出声，到底还是个小孩，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掩饰不了真实的内心，弯腰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发心，耐心的问：“晚上想不想吃大餐？”

　　这次左希没有躲开他的掌心，听了他的话，抬起眼皮盯着他，一双葡萄眼带着警惕：“不会是空头支票吧？”
　　秦宇笑，眼角上挑，眼波流转间略显轻佻：“你什么时候见哥哥给你开过空头支票了？”

　　左希面无表情的丢了四个大字给他：“意大利面！”
　　秦宇挫败。

　　惯会看眼色的左希觉得气势瞬间涨了回来，小尾巴立刻翘了起来：“这么快就不认了，男人果然靠不住！”
　　算是怕了这丫头，秦宇无奈的摸了摸眉骨，直起身，一边提了提松垮的背包带一边问她：“怕吵吗？”
　　左希摇头。

　　“那走吧。”他说。
　　左希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问：“你要带我去？”

　　“都成了靠不住的男人了，再不带上你，怕是离渣男不远了。”说完，他把自己给气笑了。
　　左希迅速关了电视，急忙跟上秦宇。

　　“放心，我很乖的。”
　　乖？
　　听了她这“高深莫测”的措辞，秦宇突然顿步，回过头，神情懒散的瞥了她一眼，敛尽眼底的全是轻嗤。

　　左希：“……”
　　他这是什么眼神！

　　——

　　出了小区往东走三百米的样子就有一个地铁站，坐2号线转3号线，文体广场C出口，左拐后直走七百米左右有一个废弃的工厂，被改造成篮球馆的样貌，墙面刷了彩漆，掩盖了历史痕迹，向西墙面的最中央有个巨型的篮球图案，橘红色，鲜明又显眼。

　　盯着眼前这幢有些老旧的建筑物，左希眯起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的眼，问身边的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秦宇反手摘下头顶的棒球帽扣在了她头上，动作干净利落，三个字：“吃大餐。”

　　左希抬手动了动帽檐，秦宇以为她要摘，大掌封住她的头顶：“别摘。”
　　“为什么？”她顺势反问。
　　“晒。”他说。

　　在左希的记忆里，这种细小的关怀是缺失的。
　　左故青和赵雪从来都在为工作奔波，左靛虽然疼爱她，也始终不在身边，盛誉虽为兄长，却不会事事宠她让她。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吃便利店，一个人去医院，只要无关生死，她都可以一个人独立完成。

　　可这一天，这个名为秦宇的男人突然闯进了她名为孤独的世界。
　　不可置否的是，秦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在左希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即将伴随她整整一生。

　　从此以后，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那个名叫秦宇的男人在她心中的份量。

　　秦宇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补了句：“乖乖戴着。”

　　——

　　馆内，人声沸鼎，放眼望去，座无虚席，最扎眼的莫过于篮球场两端的横幅。

　　左边这条写着：天恒集团第三届“天恒杯”篮球赛。
　　右边那条写着：圣阳王者队VS江城虎啸队。

　　很快有人注意到秦宇的到来，跑上前喊了声“宇哥”。
　　秦宇向那人微微颔首，大掌往后一捞，将左希推上前：“给她找个位置。”

　　那人撇向左希，目光直接落在她头顶的棒球帽上，表情微妙一顿，连忙点头：“放心，我一定给她找个最好的位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纵观你在篮球场上高湛的球技。”
　　左希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打球的。抬起头，满脸惊讶地问他：“你要打球？”

　　在机场左希跟他要签名，起初以为她是球迷，后来她提起球赛又一脸不屑，才知道是他误会了，如今她这般质疑，倒是让秦宇哭笑不得起来，生平第一次，有人质疑他打篮球这件事。

　　“看起来不像吗？”他问。

　　这身高，何止是像……
　　为了不让自己刚刚那个问题显得过度白痴，左希竭尽全力找补，抬手蹭了蹭鼻头，小声说：“你这身高确实挺符合篮球这项运动的。”

　　他笑：“只是身高？”
　　左希掀起眼皮看了眼他健硕有力的肱二头肌，然后冒着生命危险戳了戳他紧致结实的腹部，一副我大发慈悲恩准你上场打球的高姿态：“体格也不错，争气点，好好打，别给我们老左家丢脸。”

　　也只有她敢这样蹬鼻子上脸了，秦宇算是服了，大掌一提，落到她脑袋瓜上，轻轻一揉：“你这丫头……”
　　摇着头满脸无奈，笑在脸上漫开，逐渐宠溺。

　　那是左希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笑的那么好看，就连星辰大海也逊色于此。

　　秦宇抽回手，喊了句“齐浩”，石化在原地的齐浩仿佛听见有人在召唤他，机械的应了声。
　　秦宇嘱咐：“把这丫头看好。”
　　说完，人往更衣室走去。

　　头上，他掌心的温度尚未散去，左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原来人的手真的可以这么大，不仅能毫无缝隙的盖住她的脑袋，还能严严实实的捂住她的心脏，热到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抿的唇角忽然上扬，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后知后觉爬上眉梢。

　　——

　　齐浩直接将左希带到球队席，替补的几名球员见了，立刻口哨唏嘘不止。齐浩懒得解释，目光朝她脑袋瓜上的棒球帽一点，众人立刻噤声了。

　　其中有个扎脏辫的球员按捺不住好奇问：“什么情况？宇哥带来的？女的？”
　　最后那句“女的”明显带了不一样的情绪。

　　齐浩立刻捂住他的嘴，冲旁边被吓了一跳的左希露出友好的笑脸，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脏辫”拉到最边角，压低声音警告他：“注意你的措辞，小心宇哥知道了，虐你一个体无完肤。”
　　“脏辫”情绪明显受到冲击，瞪大匪夷所思的一双眼：“我还是不信！这么嫩的一颗豆芽菜，宇哥怎么下得去手！”

　　齐浩瞥了眼那头的左希，就一个还没长开的女娃娃，不由低叹一声：“实话说，我也不信，可如果你看见刚刚宇哥对豆芽菜的态度，不信也得信！”
　　“脏辫”问：“什么态度？”

　　齐浩说：“语气温柔到不行，没说两句话就笑的花枝乱颤的。”
　　“花枝乱颤？”
　　“脏辫”远距离打量了左希一眼，不太同意齐浩的说法：“豆芽菜看上去挺文静可爱的，怎么会花枝乱颤？”

　　“不是说豆芽菜。”齐浩无情的告诉他，“我说的是宇哥。”
　　“什么？！”
　　“脏辫”的情绪再一次受到打击。
　　宇哥？花枝乱颤？

　　“脏辫”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你确定吗？花枝乱颤？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搞不好宇哥连笑都没笑，就只是正常的面无表情。”
　　谁都知道秦宇唇角天生上扬，不熟悉他的人真的很难通过他的表情来分辨他的喜怒哀乐，只有跟他厮混过的人才知道，唇角上扬不一定是天使，如果发生在秦宇身上，多半是恶魔。

　　就在齐浩开始质疑自己的时候，脑门突然被人一拍，力道虽然不重，但动作很大。齐浩“艹”了句，正准备爆粗口，迎面而来的却是秦宇那张危险致命的脸。
　　“不是让你看人吗？”
　　冷嗖嗖的声道压下来，挨了打的齐浩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委屈的摸了摸后脑勺，彻底怂了：“我这就回去好好看人。”

　　秦宇将黑色挎包丢过来，极具危险的放慢语调：“人要是丢了……”
　　齐浩被吓得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丢不了！绝对丢不了！要是丢了，我今天就把自己放在这儿了。”
　　球场上，裁判已经鸣哨示意集合开场。
　　秦宇看着齐浩，下巴指了指左希，眼神警告。
　　被“威胁”的齐浩简直欲哭无泪，止不住地冲着“脏辫”大喊：“能看错吗？都这样了！我还能看错吗？！”
　　“脏辫”拍了拍齐浩的背表示安慰，目光却往左希的方位看了过去，满脸的崇拜和敬仰。能搞定秦宇的女人，都值得他献上膝盖，管她是不是一颗豆芽菜。
　　——
　　比赛开始，圣阳队先拿到球权，直接打了一个快攻，强要了内线两分，回防时32号被裁判吹了个防守犯规，左希不太清楚犯规的动作，便问齐浩：“为什么被吹犯规？”
　　“推人。”齐浩解释，“防守强度大，难免会出现过激动作。”
　　左希点点头，又问：“怎么判定动作是否过激？”
　　“根据裁判员的主观意识。”齐浩继续解释。
　　简短对话下来，“脏辫”有意识地扫了左希一眼：“你不懂篮球？”
　　“知道一些，但不多。”左希说。
　　宇哥的人不懂篮球？不应该啊。“脏辫”又问：“你以前没看过宇哥打球吗？”
　　左希摇头：“我第一次看他打球。”
　　“这样啊……”
　　“他打球很厉害吗？”这令左希好奇了。
　　一说到秦宇的球技，“脏辫”立刻得意起来：“能被NBA球队争抢的球员，你说厉不厉害？”
　　“NBA？”左希惊诧了，“所以他是NBA的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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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重申：本文涉及的篮球赛事、战术指导、选手等，纯属扯淡，考究党慎入
至于大家好奇的年龄差，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七岁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码稿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