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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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呀，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江湖上人人都在议论嘛。有人说他们都死了，如果不死，这掌教之位哪会这么轻易就易位了；也有说没死，至少原掌教应该还活着，因为姬晟要留活口，据说是为了原掌教身上的一件宝贝”
季正禾问到：“什么宝贝？”
季孟泽耸耸肩：“爹，这个儿子就不知道了，都是这里听一点那里听一点，不过一般大门大派，总有些独门秘籍或镇教法宝之类的，大概就是这些吧……”
季孟泽见大家听得入神，问到：“这个故事就是儿子这大半年在外听到的最大新鲜事了，你们觉得好听吗？”
季家人面面相觑，这么凄惨的故事，要说“好听”，在这大过年的实在不忍，但就事情本身来说，与日常听到的家长里短确实十分不同
“好听！”季福宝边鼓掌边说“可惜说的人是你，我猜故事一大半的精彩都没说出来”
“呵呵，福宝小弟弟，不要仗着哥哥疼爱你便牙尖嘴硬，小心以后没有故事听”
季福宝抖着肩膀：“快住嘴！你这个季小二，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季淮乐呵呵地看着两位弟弟斗嘴，心里对他二人直来直去的说法很是羡慕。他自幼读圣贤书，始终以前人的要求约束自己的言行，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偶尔也想洒脱一回，就如他两个弟弟一般，即使说错了话，被爹娘教训一顿也就没事了。
但他不能，因为他是大哥
季孟泽说完长长的故事，年夜饭基本也吃完了。季夫人听了大半天，站起身来说句“累了”就回房了，并且把季淮与季孟泽一块喊回去陪她。
“你大娘心中始终有疙瘩，你别怪她。这是你第一年回来过年，她不适应呢”季正禾替自己的夫人解释
“爹啊，打死我也不敢怪大娘啊！爹我吃饱了，得回家贴春联了”
“怎么一早不贴好了过来，这天都要黑了！”
“行行，你去吧，平日里多看书，少想着歪门邪道。你是我儿子，爹不会不管你的，你现在吃点苦也没什么不好，你就是让你娘惯的懒散……好，不说你娘。日后爹自有安排，只要你乖乖听爹的话，知道了吗”季正禾见他自亲娘去世后，整个人就日渐消瘦，心中也是愧疚的。
“谢谢爹爹，孩儿记住了，一定不会让爹爹失望的！”季福宝冲他爹摆摆手，说：“爹我回去了，您也去休息吧，您日常事务繁忙，别累坏了自己”说完便依依不舍地走了。
季正禾对这个小儿子，除了不给他这个爹惹事以外，基本就没要求了。除了那一个毛病外，其他的不足也就得过且过。关于那个毛病，季正禾不觉得是件大事，他认为是季福宝年轻不懂事，算图一个乐子，再加上家里穷，大概没有女方能看得上，这才走上了偏路。
没关系，这种病，他有办法替他治。
季福宝出了厅门走了几步，就见阿玄靠在树下，戴着的斗笠下压，但是自己能一眼认出他来
“阿玄”
“福宝”
“福宝小弟弟”
几乎是同时，有三个声音喊出，“阿玄”是自己喊的，另外那两声是……季淮和季孟泽从身后走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季夫人送回去了
季淮走在前面，向季福宝问道：“福宝，正月里，你还会来家里吗？”
季福宝笑道：“怕是不行，大哥。不过大哥要是想福宝了，就到我家里来，我给大哥做你爱吃的红烧鱼”
“哟，大哥喜欢吃红烧鱼你都知道，那二哥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季福宝握了握季淮的手，说：“大哥，我走了，常来玩”
然后冲着阿玄喊道：“阿玄，回家了！”
季淮这才注意到远处的人，心头没来由一震，这不正是树上那个人吗？！
季孟泽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三弟的小厮？”
“你说什么？”季淮追问道
“听说三弟白捡了个家仆，我还不信，没想到确有其人”
“白捡的？是哪里的人？他没有家吗，如何被捡的？”
季孟泽深深看了季淮一眼，过了好一会笑道“大哥何时如此关心人来，弟弟倒是不曾见过”
季淮突然说不出话来，是啊，自己怎么会如此关心一个人呢
季孟泽见季淮低头不语，面上霞光暗生，不由盯着季福宝与那人离去的身影，心中隐隐不安
出了府门，季福宝问道：“阿玄，你晚上吃饭了吗？”
阿玄点点头
“哈，我就猜你肯定吃了，我季家是不会亏待家仆的”
阿玄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圈
季福宝说：“圆？饼？你吃的是饼子？”
阿玄点点头
季福宝心中有气：“季家又不缺这一口饭，大年夜只给吃了个饼！欺负谁啊。不就因为你是我带去的人嘛！”只是他心中再气，嘴上始终没爆出有辱斯文的话来，想到那是爹爹家，只得忍下了。
“算了，你且忍忍饿，咱们回家包饺子吃去，反正晚上守岁还要吃一点。”
季福宝拿手指戳着快步行走的阿玄的背脊，阿玄只好停下来，季福宝甜甜一笑，问到：“阿玄，你会包饺子的吧？”
坐在灶台旁的小桌子上，季福宝嫌弃地拿筷子挑着阿玄包的“饺子”，卖相好一点的，不，应该算是非常好的饺子，是饺子皮还包着馅，形状像个麻团的东西。那些不好的，皮与馅早就分开，一堆皮与一堆馅被埋在那些好饺子的下面。
季福宝叹口气，幽幽地说：“阿玄，让你不要逞强，不会包饺子早跟我说嘛，你告诉我这叫啥玩意，你家过年就吃这玩意？”
阿玄置若罔闻，大约是饿了，抱着碗大口吃起饺子来。
季福宝说道：“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确实，本少爷从小秉持“君子远庖厨”的圣言，基本是没下过厨房的，这也是我娘的意思”。说起娘的时候，季福宝向空中鞠了个礼，然后继续道：“但是呢，每年过年的时候，娘会特意叫我帮她包饺子，因为她说吃饺子不如包饺子，还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坐一块包，娘擀饺子皮，我包馅，擀好的皮趁新鲜包住馅，捏的又紧又漂亮，不会像你这些饺子皮一般风干了不好包……”
季福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阿玄抬头一看，见他突然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娘啊……”
其实今日他去季家，看见人家一家和睦，心中很是心酸。以前他总是认为爹爹与娘亲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因为门户的关系，爹爹没有办法好好对待娘，可是今日一见，爹爹分明对季夫人又爱又怕，在自己面前为她回护。既然是这样，那么当初干嘛要和娘在一起呢？
想到时而严厉、时而温柔、一辈子只守着自己和爹爹的娘亲，他心里就阵阵酸疼
季福宝趴在桌上哭了好长一会，感觉有一只手在慢慢的抚摸的自己的头发，一双比娘的手大了许多，却同样温暖的手。季福宝回头一看，不是阿玄还能有谁？季福宝心中难过，一把往阿玄的怀里扑去，阿玄只得由着他哭，看他把眼泪鼻涕全抹在这件新衣上。
季福宝流了半晌的眼泪，这才渐渐止住。凑的近了才发觉，阿玄的怀里有一丝丝极淡的药草味，虽说每夜他俩都卧在一张床上，却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这是一种让人宁神、安定的感觉……
听到怀里传来鼾声，阿玄无奈地把季福宝推离自己……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被他这么一推，便歪到一边，闭着的双眼能看出来是红肿的，鼻子也是红的，灯光下那张微启的嘴唇红艳欲滴、仿佛闪着光……的确是闪着光，因为嘴角还挂着口水……
晃了晃这位少爷，他的困意太大，居然完全晃不醒。阿玄认命地把他抱起来，放进被窝……
阿玄坐在床边，看着睡着了才不那么呱噪的季福宝，摸摸胸前被他哭潮的大片泪渍，心想：大好男儿，理应流血不流泪，这算什么？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三更了，阿玄捏住季福宝的鼻子，低声说：“不是要守岁吗，懒猪！”
见季福宝皱紧眉头，难受地扭来扭去，阿玄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