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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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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汇落到屋檐上,顺着微凉的空气直接溅落在泥土中,泥泞不堪的道路湿滑黏腻,河水上涨,船夫们划着小船赶忙往回返,挣了一天的钱,该回家烫壶酒乐呵乐呵……
白茫茫一片的雾气在水面上挡住了一切可见的东西,吴老头的船桨在水里滑动时被什么东西拽住,力道大的让船家以为碰到了水鬼吓得身子都僵住了,眼睛颤巍巍的向下看过去……
河中黑色的头发涌了上来,苍白泛青的脸漂在水上,船家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湖水汹涌,大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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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晨光熹微之时,各家摊子上琳琅满目的早点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冒着热气的小汤包,酥脆松软的葱油饼,清苦甘甜的茶水。东边的摊铺上,皮薄馅大的馄饨飘在浓郁香白的骨头汤上等着客人们驻足留下吃一顿再走……
结队的便衣捕快挨家挨户的查询,杨奇一边扫着街边的动静一边拼命忍住口水,他已经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岑欢当天晚上跟着一位客人消失不见,已经过了一夜,杨奇也不敢担保这姑娘还能健在。
就在他们准备换下一个地方找人的事时候,楼上扔下来一个杯子。
杨奇连忙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向左歪了一下,他张嘴就准备开骂,抬眼却看见自家头儿坐在窗边招手。那模样贼眉鼠眼。
堂内包间的桌子上刚刚放了三份肉馅大馄饨,杨奇直接翻窗而入,眨眼功夫就坐在座位上拿着勺子就开吃。
“饿死我了!头儿!”
好似八百年都没有吃过饭的架势颇让原捕头丢人,赶紧让人再填双筷子,点了一道酱牛肉。
坐在两人边上的岑欢困顿的厉害,闭着眼睛想着那天发生的事,一身青衣穿在身上有些空旷,越发瘦小的脸缩在衣领里,搭在腿上合拢着细白的双手缩在袖子里,凉凉的……
杨奇在吃第二碗馄饨的时候才迟钝地发现找了一宿的人端坐在椅子上,他连忙把勺子放下,对着悠悠喝着茶水的头惊讶的说道:“她没死啊!”
这声音有些过大,震的岑欢皱着眉头无奈的睁开了双眼,冒着红血丝。
“大人您也太过惊讶了”不过昨晚确实有些惊险。想了想,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佩递给端坐在上头的原捕头。
原捕头接过之后细细的看着,岑欢在旁边说道:“有什么发现?”
原捕头没有说话,他发现上头的花纹好似有些熟悉,摸着胡子皱着眉头暗暗思索这是哪的?
杨奇在这空挡问了一些问题,他很好奇这弱不经风的女子是怎么逃脱那人的魔爪。
岑欢努力睁着眼睛,还泛着劳累的双眼眨了一下,慢慢回道:“那人将我扔到河里,我不太会游泳,所以之前就在怀里准备了绳索,在他以为我已经挂了的时候挂在船凹槽的部位,潜入水下。”时不时地出来呼吸一下……
摸着有些寒冷的双手,她笑着说:“还好魂归九天之前一位船夫将我救了上来。”可惜对方也吓得不轻。
想起那个船家,她当时还有点意识,因为漂了一晚上脸肿的难受嘴巴冻得发抖说不出话来。船家都晕了过去,她只能自己爬上去。
“你当时怎么不直接回去?”
“我怕他在岸上等着,所以也没敢再回去。
说话间,旁边的原捕头拍了一下脑门说道:“这不就是南镇府司指挥使魏大人的玉牌吗,我记得当初见过一次,难道是?”
他抬眼见两人看着他,他只好询问岑欢:“你记得他的容貌吗?”
她点了点头。
那个人长相阴柔的像个女子,她一眼就就记住了。
想到他声音温和缠绵的让自己憋着呼吸的样子,突然感觉寒气又加重,她摸了摸额头,应该是发烧了,骨缝都疼的厉害。
作为重要的证人。原捕头让岑欢赶紧去休息。
可是茫然的站在街头,她没有地方住,摸着手里零碎的银子,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最便宜的店家。
岑欢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躺在客栈的小床上,浑身热的难受,眼睛都已经烧的泛起了水光,一时间不知道掀开凉快还是该死死的捂着好发汗。
岑欢肚子里空空如也,肚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她默默地将脑袋埋到被子里,寄希望于自己的耳朵已经不在了,当然,胃也不在了就好了,还能省点钱住宿……
原捕头倒是没想到岑欢的苦恼,他拿着玉牌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纪言那。
俗话说,雨天出门,准没好事。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扔了出去的原捕头捂着老腰直哼哼。
他这六扇门总捕头虽然没有锦衣卫名声大,但好歹手下也带了那么多人,这般丢人的事情,他是想法设法的忘记。
竟然就这么被丢了出来。
丢人!
原捕头也不进去了,他直接在门口大喊 “王勋,你给我出来!”
“王勋!”
房门紧闭,里面发出痛苦的呻吟,王勋站在门口忧心忡忡,眼见着事一出一出的都没解决,门口又传来原老头的声音。
怎么都赶在一起呢!
吩咐下面的看住了里面的人,迈步疾走向大门处。
不久前才下的细雨转瞬即逝,王勋脚步有些重的踩在石板上只留下一点水痕。
原捕头远远的就看到来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将蓑衣抖抖开口就问:“怎么这么慢?”
王勋愁的头发都快白了,“这几日事儿多,现在也不少,你快说,我还得回去。”
原捕头赶紧探着头翘着脚小声说道:“事关南镇抚司。”
王勋转了转眼睛,赶忙带着他进去。
两人进府,绕过花园向前急行,红色耀眼的牡丹开的正好,原捕头心里有些疑惑这大男人竟然还喜欢红艳艳的牡丹,还没到纪言的房间,就听见西园一声惨叫。
王勋暗想,不好。
顾不上解释就赶紧跑了过去。
原捕头挠了挠头,好奇心拽着他也准备过去。
纪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老头子抓耳挠腮的样子。
“不知大人来这有何事?”纪言站在回廊中拢着袖子问道。
原捕头被这神出鬼没这人惊了一下,回头看到自己此行要找的人,想到要紧事,他直接过去,将手里攥着的玉牌拿了出来。
纪言眸光一闪,指尖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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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岑欢有些受不了的拖着发软的身子上街抓药,余光瞥见一人的背影很是熟悉,心中一紧,拿过老板包好的药转身就想赶紧跑……
“岑欢。”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句平淡,但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也是令人胆寒。
岑欢听到声音只好停下脚步,怀里抱着药唇齿轻颤的回头,这一次鱼饵都快要了她的命了,这下看到罪魁祸首真是心都提起来了……
站在脂粉摊子边上,纪修难得认真的挑着东西,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了一盒胭脂,身穿白色官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岑欢这是第二次和纪言见面,勉强压制着昏沉的头,小声地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吗?”她总觉得自己已经上了贼船,跳下来就会淹死。
纪言放下手中的胭脂,指尖微动又换了另一个颜色清淡的,像是没听到有人说话,在那细细挑选之后,才仿佛想到了岑欢,朝她微微招手。
就是像招小狗一样……
岑欢望着他,犹豫着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付账”
“!”
岑欢难得用一种惊恐的目光,泛着白色的唇微张,好半晌和旁边的小贩都缓过神来……
小贩:这位风雅自成的公子,莫不是什么小白脸吧!这般淡定自若的让女人家付钱!
就在纪言不耐的皱眉时,意外在这个人的身上得到了察言观色的本能,手忙脚乱的掏了一两碎银子,找好钱之后。跟在已经走了很远的人身后小跑着过去。
额头上的汗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一缕缕下来被她掖在耳后,拿着药的手好像不太稳,走了片刻实在支撑不住了。可她不敢说话,想着如果现在晕了,说不定醒来的时候还在大街上。她不想再回牢里了!
眼前一片模糊,走了几步就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纤弱的脖颈歪到一边,汗水打湿的黑发凌乱的遮住了眼前,眉头紧锁,抿着嘴好似很难受,苍白的脸上泛着诡异的嫣红色。
纪言站在那里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人,不发一言。
这无情的架势让街边路过的百姓渐渐围了过来,有几个看到这个躺在地上的女子是和这个男人一起过来的,顿时议论纷纷。
坐在边上买花的老婆婆怜惜的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位大人,您的夫人再不去治病,就真的晚了!”
这夫人眼瞅着越来越弱了。但周围的人也只是怜惜同情却没有人上前帮忙,毕竟谁都不富裕。这治病也不少钱。
天渐渐黑了,人群早就散开了,小老太太颤巍巍的端了点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那里的人,默默地喂了几口。
就在老婆婆也准备回家的时候,男人缓步走过来,身子微倾,将地上的女子拢在怀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老太太叹息一口,真是个寒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