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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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蒙蒙的，远处乌云集聚到一处，顷刻间，大颗大颗的雨水砸落到地上。
空气里顿时涌来一股潮湿糜烂的味道。
雨水沿着灰色的地砖汩汩流淌，撑着伞的红衣中年女人低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又望向少管所紧闭的大门。
雨势越来越大，在她耐心即将告罄时，大门吱呀一声——
门口出现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头埋得很低，动作麻木而又沉闷地往前走，任凭雨水滚落在她脸上。
不远处正撑着伞的中年女人连忙踏着高跟鞋向她跑了过来。
“欣欣……”
女人呼唤着，遮住了她头顶那片天空。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可别淋出病了。”
女人关切地替她拢了拢耳后的头发，又拿出纸巾替她擦拭脸上的雨珠。
谭欣微微一闪躲了过去。
谭母顿时错愕，盯着面前垂着脑袋的少女，她一言不发地站着，双手无力地摆在身侧，嘴唇泛白，破了一层皮。
谭母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她去揽她的肩膀：“欣欣，都过去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谭欣动作矫捷地躲了过去，任自己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衣服和长裤也毫不在意。
“我爸呢？”
谭欣抿着嘴角，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爸爸出差去了，他今晚就会赶回来的。”
谭母眼神闪烁，有些不自然地解释着。
谭欣在少管所呆了一年半，早就学会察言观色，又怎么看不出来谭母遮遮掩掩的模样。
她冷嗤一声，不再理会谭母，径自朝前走着。谭母赶紧跟上她的步伐，每每想要给她撑伞却都被她躲过，最后，谭欣索性不耐烦地将她推开。
谭母不可置信地看着雨中那道身影，以前自己的女儿虽然娇纵，但从来没和她顶过嘴，更别说做出这样忤逆的举动了。
她忍不住想呵斥她，却又再看到谭欣单薄的身材时，眼角发酸。
女儿过了一年多与世隔绝的生活，性格难免会偏激一些，她拿自己撒撒气也无可厚非。
这样想着，谭母连忙跟上了谭欣的脚步，在后面呼唤她。
等回到家，谭母告诉谭欣，谭父很快就会回来的，两人先让佣人做了饭菜。
期间，谭欣一言不发，埋头机械地吃着，谭母笑着和她说话，好几次都没得到她的回应。
饭后，谭母让她去洗澡换下干净的衣服，却没想到，谭欣反应特别激烈，她瞪着谭母，表情冷漠地说道：“我不干净？”
“欣欣，妈妈不是这个意思……”谭母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解释道。
谭欣却嘲讽地勾起嘴角，眼里透着不屑。
“欣欣，你这是怎么了？你连妈妈都不相信吗？”谭母见谭欣露出这样的表情，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安抚她，“我知道你在里面受了很多苦，现在都过去了。你不要怨爸爸妈妈，那时候这件事根本压不住……”
谭欣依旧笑着，那笑在谭母看来又刺眼又渗人。
谭母嘴巴微张，想要再说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谭欣瞧见她不自然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没再理她，默默地拿起谭母准备好的衣服，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很快，莲蓬头淋浴的声音响起，偶尔还带着摔东西的声音，谭母听得心惊肉跳，后背发凉。
没一会儿，谭父回来了。
谭母立刻将他拉到一旁，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早点回来？今天可是欣欣最重要的日子！”
谭父浑身散发着酒气，他打了个嗝，不在意地笑道：“我这不是忙嘛！欣欣呢？去哪儿了？”
“在洗澡。”谭母没好气地说道，双手抱在胸前，又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脖子上一处不起眼的红痕时，终于忍受不住怒火。
“你去照照镜子看你现在什么德行！别以为你在外面做的龌龊事我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欣欣为了这个家，我早就和你离婚了！”
谭母怒气冲冲地指责谭父，将他拉到客厅里的全身镜面前，指着他脖子骂道。
谭父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做贼心虚地擦掉脖子上的口红，听到谭母最后那句话后，他瞬间收起眼底的笑容，皱了眉头。
“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行啊！那就离婚吧。”
谭父将西装脱下来扔到沙发上，脸涨得通红，谭母盯着他细小的眼睛，肥硕的身材，满是中年男人的油腻感。
她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心里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你是不是疯了？外面的小妖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为我会怕离婚？离就离！”
“外面的女人就是比你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连孩子都管不好，现在还来怪我？欣欣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妈才会铸成大错！”
谭父也毫不退让，两人喋喋不休地争吵着，似乎非要争个你是我非。
谭欣在门前呆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咔嗒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争吵声戛然而止。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面前，打量着混乱的客厅。谭父将西装随意扔到了沙发上，没脱袜子就直接穿拖鞋，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气。
而谭母站在他面前，凤目微挑。谭欣看着她喷了定型喷雾的波浪卷发，即便是盛怒，她也是维持着精致的妆容，连眼睫毛都卷翘得恰到好处。
她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同谭父身上的酒气混合在一起，杂乱而刺鼻。
“那个……欣欣啊，你回来了？你看爸爸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没去接你，你不会生爸爸的气吧？”
谭父见谭欣走出来，立马换上和蔼关切的笑容，甚至想走到她面前去抱她，谭欣后退了一步，脸上表情依旧麻木。
“不会。”她开口，声音不复从前那样甜美可爱，透着一股喑哑沉闷，“我回房间了。”
她趿着拖鞋，转过身缓慢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再也没看脸色诧异的两人一眼。
等她关上门，一瞬的寂静后，客厅又开始争吵。
谭欣几乎能想象，这一年多以来，他们有过多少次争吵。
自己在少管所里面生不如死，每天都盼着能够重见天日，两年教育改造，她积极表现，好不容易才提前释放，一回来，却发现父母早已貌合神离，甚至还有第三者插足。
这一切，都拜陈述所赐！
谭欣恨得几乎咬碎牙齿，她两腮鼓起，瞳孔幽深不见底，双眸如死水一般再无波澜，就那样定定地瞪视着前方。
……
陈践诺最近过得很潇洒。
他爸妈早就替他打点好了，高考结束就送他出国，所以他肆无忌惮，偶尔才来一次学校，老师也懒得管他。
不过最近他泡上了一个妞，刚读高一的雏儿，他新鲜感很足，三天两头去高一教学楼下等她放学，然后约她出去泡吧蹦迪。
好几次他都趁着夜色吃她豆腐，上下其手，看她欲拒还迎的扭捏样，陈践诺觉得更有意思了，迫不及待地就想将她吃干抹净。
这一天，他又在高一教学楼下的角落里抽烟等人，远远的，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陈述和陆总一。
陈践诺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狠狠地将烟头扔到地上，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真他妈倒霉。
那两人没看到他，有说有笑的，一向挂着一张死妈脸的陆总一也弯起唇角，握着陈述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而陈述也笑得极甜，一双月牙眼睛尤其可爱。
陈践诺一下就没等人的兴致了，脑子里全是陈述那张甜美的脸蛋。
真他娘的背，陆总一怎么就睡不厌呢？
要是他玩腻了，那该多好啊。那时候，他就可以随便动她了，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
当初听到陈述和陆总一复合的消息时，他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他当时就应该干脆点趁虚而入，就算陆总一执意要跟她和好，那自己也爽过了啊。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下手，陆总一就吃了回头草。他哪敢和陆总一对着干啊，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过他的潇洒日子。
不过偶尔想起来，还是觉得心痒难耐。
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是难受，浑身像有虫子在爬一样，恨不得立刻把笑得肆意的少女抢过来上下其手，任他蹂躏。
陈践诺正想入非非时，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他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个高挑瘦削的女孩子，她脸色苍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一双眼睛也死气沉沉的。
陈践诺皱紧眉，问：“你谁啊？”
他语气张狂嚣张，还带着一点被冒犯的怒气。
女孩弯了弯唇，“我是6班的谭欣，还记得吗？我认识你，陈践诺。”
听到她叫出自己的大名，陈践诺迷茫地摇了摇头，再次打量她的长相。
脑子里灵光一现，他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那桩大新闻。当时他们年级有个女生过失杀人，最后被送进了少管所教育改造，那个女生……好像就叫谭欣！
“原来是你！”陈践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神肆无忌惮地在谭欣身上逡巡，他扯着嘴角笑，“怎么？重新做人了？”
谭欣无视了他语气里的嘲讽，含笑点头：“嗯，学校保留了我的学籍，不过要重新从高一开始念。今天我来办手续，没想到会碰到你。”
陈践诺本想对她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她却半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兴致缺缺，只敷衍地嗯了两声，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回过头去，这才发现陈述和陆总一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哎哟！
他懊恼地挠了挠头，没好气地冲谭欣吼道：“都怪你！没事儿搭什么讪，咱俩可不熟啊，有事也别找我！”
他说着就要走开，却被谭欣拉住衣角，他回过头，更不耐烦了，甩开她的手：“你有完没完？”
“你可真没种，只敢偷偷看几眼，在脑子里意淫。”谭欣低声说道，眼里是赤.裸裸的讽刺。
陈践诺的火气瞬间蹭蹭蹭上升。
他走上前，离谭欣很近，低头盯着她说：“你说谁没种？！”
谭欣面对他眼中的低气压，毫无惧意，甚至笑出声：“你啊。喜欢就上啊，畏手畏脚算什么男人。”
“你懂什么？”陈践诺皱眉反驳，“她是陆总一的女人，老子碰一下，怕是命都要丢了。”
谭欣哈哈大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践诺狐疑地看着她：“什么想法？你想干嘛？”
谭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别担心，绝不会让你丢了命。”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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