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个学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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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体育馆更衣室里，男生们嘻嘻哈哈地换上运动服，互相调侃着，队长沈现正吊儿郎当地坐着玩手机。
一道身影忽然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他微微抬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陆总一。
“哟，陆大神来了。”有男生嬉笑道，碰了碰旁边人的手肘，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暧昧的对视着。
陆总一早已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只是照常走到自己的衣柜前，神色冷淡地拿出钥匙。
沈现忙放下手机，上前勾住陆总一的脖子，笑得豪迈：“小陆啊，今天不陪女朋友了？”
“我没有女朋友。”陆总一仍然面无表情，声音很低，说完就推开沈现的手臂。
沈现知他一向倨傲，不太肯和外人交心，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到刚才体育老师向他透露的消息，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她落选那个事儿吧，我也无能为力，名额是老师定的，这里面门道太多了。”
陆总一背对着沈现，身影僵了一瞬。
然后他拿出自己的运动服，面不改色地换上，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不过我替她争取了后勤的位置……哎？”沈现话还没说完，陆总一就已经朝更衣室门外走去，倏地消失在他眼前。
沈现有些摸不着头脑：“脾气可真够臭的。”
旁边有队员搭腔：“沈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跟个皇帝似的，难伺候。”
“你这话刚才当着他面儿怎么不说？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沈现眯眼，将自己脱下的校服朝他身上扔去。
那男生小心翼翼地接过，一脸狗腿的表情：“沈哥，那妞儿跳舞好看不？”
沈现闻言，摸了摸下巴：“好看是好看，不过轮得到你肖想？她可是陆总一的女朋友。”
“想都不让想，那老子不是得憋死？”男生扯开嘴，流里流气的笑着，语气轻佻。
沈现踹了他一脚，然后去拿地上的篮球袋：“少他妈想东想西的，该训练了。”
校际篮球赛定在下周末举行，为期两周，8个学校分为4个小组，每组对打，胜者在第二周分为2组比赛，第二周产生胜者之间进行决赛，败者争夺季军。
去年盛阳中学是亚军，以2分之差输给了鼎立中学。
今年盛阳有主场优势，学校领导也尤其重视，对整个篮球队寄予厚望，首发队员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又集训了大半个月。
虽然中途加入陆总一打乱了他们的训练节奏，但沈现求来了一尊大佛，高兴都来不及，恨不得将他亲手捧着，这点小事也就不值一提。
有几个刚开始还不服气陆总一的队员，在见识过他惊人的篮球天赋后，都成了他的迷弟。
但也有人因为他的臭脾气，一直和他不对盘。
有时候陆总一就站在篮筐下面，也不会有人给他传球。
他刚开始只是沉默，到后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眼神凌厉，身影如闪电般从他们手里抢球，赢球后就面无表情盯着他们，光是周身散发的强大的气场就足以让大部分人闭嘴。
结束训练后，林劲想约陆总一出去吃烧烤，但陆总一心情似乎很不好，臭着脸拒绝了他。
他到浴室里洗了个澡，用毛巾随手擦了下头发，换上干净的T恤，准备离开体育馆。
晚上八点，体育馆旁边种着几颗参天大树，蝉鸣声从古树里传进来，男生们一边聊天，一边勾肩搭背地从正门走出去，夜渐渐安静。
陆总一不喜与人群为伍，拐弯向侧门走去。
侧门在舞蹈教室旁边，他迈开长腿走下台阶，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旁边。
脚步蓦地顿住。
白炽灯的灯光有些刺眼，灯下的少女正在翩迁起舞。
没有音乐伴奏，她安静地跳着，粉色的舞鞋踩在地板上，又极快地移动着脚步，陆总一微微抬眼，就看到了她纤细的腰肢，她平时都穿着宽大的校服，他几乎都没注意到，她这么的……胸大腰细屁股翘。
眼神突然就灼热起来，身侧的手止不住握成拳状。
喉咙有点儿干。
想偏过头去，却发现自己根本移不开视线。
沉浸其中的少女终于停下动作，她仰面伸了个懒腰，然后蹑手蹑脚地去换鞋，正准备拿起衣服，却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站在窗外，神色……有点奇怪的陆总一。
衣服掉到了地上。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陆总一，眼底的恐慌渐渐弥漫开来。
她是偷偷跑来舞蹈教室的，白天没跳尽兴，再加上落选的事情，总觉得心里闷闷的，鬼使神差的，她就趁其他人都离开后，跑进来练舞，管钥匙的大叔看到里面有人，也就没有来锁门。
谁知道会被陆总一看到。
她急急忙忙地上前将窗帘拉上，面前的少年却突然敲了敲窗户玻璃：“出来。”
陈述看到他的口型，慌乱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还是将窗帘给拉上了。
她换好衣服，过了好一会儿，觉得陆总一应该已经离开了，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态，抬脚轻轻往门口靠近，然后嘭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外的少年。
他眼底寒气郁积，脸色也很不好看。
“我叫你过来，没听见？”他很不客气地瞪着陈述，声音几乎要结成冰。
陈述摆手，脸微微泛红，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听见呀……”
“现在听见了？”语气仍然很凶。
陈述点头，手指忍不住绞在一起，声音又细又低：“听见啦。”
“为什么来这里？”陆总一又问。
陈述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头埋得更低了，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少年的怒气一瞬间达到顶点，脸色阴恻恻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他深吸一口气，良久，久到陈述以为他已经离开，他才缓缓开口：“啦啦队的事情，我没办法。”
像是迟到的解释，陈述居然从那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懊恼。
“不准难过。”
见她没反应，陆总一有些烦躁，语气也带了点不耐烦，到了嘴边的“别难过”变成了“不准难过”。
“我没有难过……”陈述终于抬头正视那张脸，像是在积攒勇气，好几次，那句话的音节都在她舌头上打转了，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陆总一看着她的表情，畏畏缩缩，又似乎有些紧张，完全没有刚才跳舞时那样自在随意，眼眸里也黯淡无光，他更烦躁了。
“你跳得很好。”
陈述第一次从他声音中听出沙哑的感觉，以往他说话都是清润的少年音。
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还好吧，我要回家啦。”
说完她就从他身边走过，两人距离最近的那一瞬间，陆总一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强烈的冲动就要战胜一直以来的清冷克制。
他手腕抬了抬，她却已经从他旁边走过，独属她的清甜体香也消失不见。
陆总一垂眼，神色晦暗不明，他隐约觉得，舞蹈教室的白炽灯更刺眼了。
陈述不敢回头去看他，脚步匆匆地往体育馆的侧门走去，却没注意到台阶，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哎呀”一声，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膝盖磕到了坚硬的地砖，她疼得皱眉，双手捂住膝盖，隔着布料用手掌不断揉搓着。
她坐在地上，余光偷瞄到不远处的少年，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对她那句情不自禁的痛呼视而不见。
陈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之前还残留的一丝希冀彻底粉碎，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一边弯腰揉着，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不规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陆总一终于动了动，拳头凶狠地朝墙壁挥去，眼神十分骇人，像深夜里孤寂的狼，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嘶吼。
陈述坐在出租车上，将夜色一点点甩在身后。
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听着电台里的重金属摇滚乐，时不时跟着哼唱。
“师傅，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陈述突然开口，司机大叔赶紧调小音量，扯着嗓子问：“啊？小姑娘你说什么？！”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坐在后座上的少女笑了笑，语气温和：“师傅，您听歌品味真好。”
正好遇上红灯，司机将车挺稳，转过头来看着陈述：“哟，小姑娘嘴巴挺甜的。”
陈述还是客气地笑着，然后看向窗外，今晚的天空很干净，只有寥寥几颗星挂在夜幕中。街道两旁的树叶偶尔掉落，不远处的环卫工人正在细心清扫。
车子再次启动，鼓点密集的音乐一直没停，一下下像敲击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那句话她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
陆总一，你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个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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