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学渣》撑肚

10、第十个学渣

　　陈述听到声音，顺着视线望了过去。
　　陆总一和一个女孩站在讲台旁边，他身上湿哒哒的，水顺着衣角滴到了地上。

　　那个女孩子，在班级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好像叫……顾芽。
　　很文静、木讷的一个女生，不喜欢说话，和同学们也很少交流。
　　不过她学习成绩还不错，也勤奋努力，在老师眼里，她就是那种很乖的学生。

　　她愣在原地，似乎非常慌张，说“对不起”时舌头都打结了。

　　陈述飞快地从桌洞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撕开包装递到陆总一面前。他很自然地接过，解开校服扣子，里面的衬衫也打湿了一片。

　　陈述偷偷觑了一眼。
　　他没有解开衬衫。
　　她略失望地收回眼神。

　　陆总一擦了擦身上的水滴，还好隔着校服，不然非烫脱他一层皮不可。
　　他瞧了眼顾芽苍白的脸，低声道：“没关系。”

　　顾芽似乎更慌张了，脸红得像要滴出血，她后退两步，手下一松，水杯顺着重力掉了下去。
　　玻璃材质的杯子应声而裂。
　　她赶紧蹲下身子，想要伸手去捡。

　　陆总一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握住：“别动。”
　　陈述也着急地说：“等会儿阿姨会来清扫的，你这样会流血的！”

　　“对不起……”
　　她好像只会说这句话，头埋得很低。
　　陆总一松开手，摇头重复刚才的话，只是语气更冷了。

　　“没关系。”
　　他说完就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恋地离去。

　　顾芽终于肯抬起头来，转身望了下陆总一离开的方向，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喂，你没事吧？”陈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皮肤很白，到了苍白的程度，只是脸红得很过分，衬得她越发的孱弱。

　　麦棠将纸巾递到她面前，其实她衣服上也有水渍，只是她注意力完全在陆总一身上，压根没看一眼自己。

　　“我没事了，谢、谢谢。”顾芽从麦棠手中接过纸巾，擦过后将纸团捏在手里，似乎非常局促不安。
　　“那我们走啦！”再这样下去，陈述怕她会更紧张，于是笑笑，拽着麦棠准备离开，“拜拜！下个星期见。”
　　顾芽盯着两人，讷讷开口：“再见。”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内向的女孩子诶！”
　　回家路上，麦棠和陈述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甜筒，他一边吃一边说到刚才的顾芽。
　　陈述也觉得她过于文静了，是特别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的那种人。

　　“看看人家！你要是有她一半听话，估计都不会是现在这个分数。”
　　麦棠又说道，陈述闻言，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甜筒，做出欲扔出去的动作：“死糖糖，皮痒了是不是？”

　　“哎哟，小祖宗，我错了，你这么可爱大方有气质，别人怎么比都比不上嘛！”
　　麦棠一脸求饶的表情，想从她手里抢回甜筒。
　　陈述皱眉：“你少了一个词。”
　　麦棠不解：“什么啊？”

　　陈述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明眸里满是得意：“聪明！”
　　麦棠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翻了翻白眼，然后趁陈述没有防备，伸手将自己的甜筒抢了回来。

　　“聪明？你也好意思！”
　　麦棠得意洋洋地吐槽这，如风卷残云般迅速将自己的甜筒舔完，陈述不服气，伸出手指去戳她的脑袋，两人笑闹做一团。

　　一阵风过。

　　突然有个身影从他们身边略过，陈述望向那个骑着自行车的背影，莫名觉得眼熟。

　　“嗯？那不是陆总一么？”
　　麦棠见她若有所思望着前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陈述一惊，难怪觉得好眼熟。

　　原来他是骑自行车回家的吗？很有学生味耶。

　　想着想着，陆总一居然还回过头来，尽管只是一瞬间。
　　夕阳西下，风很轻，吹得路边树叶沙沙回响，翩翩少年蓦然回首，像电影里的桥段一样，莫名就击中了陈述的心。
　　“哎，他回头干嘛？”麦棠还在身边大呼小叫。

　　陈述却仍旧呆呆的，手里的甜筒都快融化了。
　　良久，她终于偏过头去，眼中透着自信，笑道：“他在看我呀。”

　　麦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恨不得上前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别自恋了少女，那是陆总一诶。”
　　又不是马路上随随便便哪个小男生。

　　但是麦棠没想到的是，陆总一的确是回头看陈述。
　　他老远就发现了他们，两个人嬉笑打闹，陈述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嘴角都快咧上天去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开心。
　　他加速骑了过去，从他们旁边经过，末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她呆呆站在原地，还是那么傻。
　　陆总一收回目光，加快了脚下蹬踩的动作。

　　陈述仍然固执地认为陆总一是回头看自己，和麦棠展开了激烈的争吵，麦棠最后败下阵来，承认那个小祖宗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那又怎样？看你一眼就喜欢你，你是人民币吗？哈哈哈哈！”
　　陈述气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任由麦棠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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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末，陈述不愿意将难得的悠闲时光浪费在学习上，睡到陈妈妈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才幽幽醒来。
　　“妈妈，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陈述见陈妈妈买了很多菜，还有一只鸡，一条大鲤鱼，午餐似乎很丰盛呀。

　　陈妈妈一边洗菜，一边叫陈述赶紧去换衣服：“你小舅中午要过来吃饭。”
　　陈述恍然大悟，兴奋地怪叫，赶紧去洗漱，换下自己的米奇睡衣，穿上一件格子连衣裙。

　　陈述小舅在教育局任职，平时工作很忙，快四十了都还是光棍一个，家里长辈介绍了好多姑娘，都没能入他的眼。

　　闲暇时，他就喜欢到陈述家里来蹭饭，一张嘴甜得不行，说没有女孩子做的饭能比姐姐做的好吃。
　　乐得陈妈妈有时候都不愿意催他结婚了。
　　陈述也很喜欢这个小舅舅，小时候总是给她买零食和玩具，对她比对她哥哥好多了，老是宠着她。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陈述连忙去开门，男人一手提着水果，另外一只手抱着个装帧精致的盒子。
　　一进门，他就把水果放在桌上，笑眯眯盯着陈述：“小述，有没有想舅舅？”

　　“当然有啦！”陈述上去亲昵地抱了抱他，看到他手中的盒子，“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男人哂笑，把盒子递到她面前：“这是我托一个朋友从日本带回来了，看你喜不喜欢了。”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陈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盯着礼盒，疑惑地问道，眼中充满期待。
　　“一般朋友。”陈述小舅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姐，你快去做饭吧，我要饿死了。”

　　陈妈妈失望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见陈述把礼盒打开，身影又顿住。
　　她皱眉道：“你给她买这些做什么。”

　　陈述打开礼盒才发现，里面放着一套化妆品，看起来很昂贵奢侈的样子，有隔离，粉底，眼影和口红。
　　“小述都这么大了，也得让她接触一下吧？女孩子嘛，就是要漂漂亮亮的。”陈述小舅摸了摸陈述的头，“明年都18岁了呢，到时候舅舅再给你备一份大礼。”

　　陈妈妈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现在还在上学，哪有机会用到这些。”
　　说着就要上前去把陈述手里的化妆品拿走，陈述赶紧合上盖子，抱得紧紧的，满脸的拒绝：“妈妈，这好漂亮！我好喜欢！过年我们回老家见亲戚，我可以用呀！”

　　陈述小舅也站起来，把她往厨房拉。
　　“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小述都这么大了，你还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儿？”
　　陈妈妈一听，沉思了一会，她和陈爸爸一直将陈述保护得很好，在他们眼里，她确实就还是小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要成年了。
　　陈妈妈叹口气：“我宁愿她永远长不大，永远当我的小棉袄儿。”
　　“姐，你也太天真了吧！她迟早要嫁人的！”陈述小舅闻言哈哈大笑，陈妈妈听他这么说，想着陈述以后嫁人的场面，不由得鼻头一酸，不知道哪个臭小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她们家囡囡。

　　见两人在厨房闲聊，陈述就回到自己房间，将房门关上，看到那套化妆品，忍不住心痒痒，打开电脑去搜美妆视频，却不敢尝试。
　　只拿起口红，轻轻涂上嘴唇，她唇形本来就很好看，泛着淡淡的粉色。
　　抹上口红，便更嫣然俏丽。她望着镜子里的娉婷少女，微微一笑，眼里带着几分羞涩。

　　小木头拱到了她脚下，她将它给抱起来，脸上笑意更浓：“小木头，姐姐是不是很好看？”
　　小木头除了滴溜滴溜转眼珠，没有别的反应，它刚睡醒，一脸困倦，才不要理这个怪姐姐。
　　陈述却不管，继续抱着它坐到床上：“他会不会也觉得好看？”
　　小木头：……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陈述怅然叹了口气，他应该在学习吧？
　　……

　　陆总一打了个喷嚏。
　　他扭过头去，用纸巾擦了擦。
　　坐在他面前的李葭立刻关心的问：“阿一，是不是感冒了？”

　　陆总一摇摇头，继续埋首吃饭，母子俩一贯不喜欢在餐桌上说话，李葭也就没多问。

　　吃完饭，陆总一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李葭突然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见自己母亲仍然坐在餐桌旁，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开口：“你爸爸要你明天去陪他吃饭。”

　　陆总一皱眉，冷声道：“我不去。”
　　李葭嘴唇微张，想说什么，似乎又觉得多余，只得叹口气。

　　“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吧。”语气里是淡淡的无奈。

　　陆总一看着李葭的表情，声音柔了几分：“妈。你们都离婚了，就别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