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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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陆嘉言，林深深的学习和生活进展得十分顺利，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小事情冒出来刺激一下她而已。
一大早，她半只脚刚迈出门，对面的门几乎是同时打开，出来的人面孔不要太熟悉，熟悉到她心脏骤然一缩。
“早安，深深。”
朱利安唇角挽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弧度，他手里搭着西装外套，身上穿了件纯黑色的衬衫，还一丝不苟地打了领带，下身是配套的笔挺长裤。
林深深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他。
“哦，你对门的人突然搬走了，我正好就住了进来。”朱利安抬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解释道。
等等，眼镜？以前没见他戴过呀。
“深深？”林深深猛一回神，朱利安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正垂目看着自己。两人靠得极近，她清晰地看见薄薄的镜片后，那人眼睫长而直，眼尾微微上扬，眼波微荡，竟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小说、电视剧、电影里，一旦出现了戴金丝边眼镜的，那人有99%的可能性是斯文败类。”林深深忽然想起好友陆嘉言的这句定理，以前一笑置之，现在却觉得，这句话倒是占了几分理的。
只是她习惯收敛情绪，脸上并未表现太多，笑着道了声“早”，然后便上学去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深深走出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停下来，疑惑地望过去。
朱利安跟在她后面，看见她回头眼睛亮了一瞬：“顺路。”
顺路也没什么，只是这路顺得似乎有些过了头。
二十分钟后，林深深站在学校门口，百感交集地看了身边的某人一眼。
她有些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好了，朱利安，我已经到了。”
“嗯。”那人点点头，先她一步，迈进校门，熟稔地与身边经过的几个人打招呼。
Excuse me？？？
“深深林，你怎么不进去？”一个同班同学正好经过，问道。
“……今天风有点大，我想先站在这里平复一下心情。”
后来直到中午吃饭，都没看见朱利安。
原来他并不是专程送自己一路，而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之前他却什么都没告诉自己。
明明清楚他并无义务什么都要告诉自己的，可林深深还是有些不知从何而起的失落。她一边吃着午饭，心不在焉地听周围几桌人时不时爆出一阵惊呼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知今天是什么节日，大家都这么兴奋。
她回到教室时比平常还早了点，可教室里前排的座位居然已经被抢空了，学生们个个两眼散发着渴求知识的光。
往常虽然前排也很抢手，可她记得这门通识课因为理论太枯燥，学生热情并不高呀……
她只得找了个稍后的位置坐下，摊开书和自己预习时记的笔记，把今天要讲的内容重新过了一遍。
她是一个认真的人，即使并非专业课，即使自己再不喜欢，也会同样认真对待课程。
后排两个女生也是中国人，正叽叽咕咕在讨论。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这么年轻就做大学老师了？！哇这眉这眼是画上去的吗！这样不就更加无心上课了吗！”
“我们不一样！我以后要加倍专心上课，积极发言，让新老师多看我一眼一眼再一眼！”
林深深忍不住回头：“你好，同学。请问一下，我们这门课……是换老师了吗？”
两个女生像看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地回道：“你居然不知道？”
话音刚落，教室里陡然安静下来。
林深深忽然有了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
她僵硬地把脖子扭回去，新老师手撑在讲桌上，对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笑，金丝边眼镜薄薄的镜面反出一道光：“以后我就是大家这门课的老师。今后的日子，还望多多指教。”
林深深的耳朵后知后觉红了起来。她默默把书竖起来，然后将脸埋了进去，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书钻出个洞来。
等傍晚放学的时候，林深深借助周围一切事物为掩体，拿出特务般的灵活和机敏，往校门口进发。
四下环顾，很好，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她轻轻松了口气，从大树后面站直身体。她现在有些怕遇见他，好像一看到他情绪波动就会变大，而且她也担心，如果让别人发现朱利安和自己的关系，恐怕自己就要成为被议论的焦点了。做人还是低调一点，现在只要避开他别碰上就好。
这一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她就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如果让别人发现朱利安和自己的关系”，明明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莫名其妙会有种……在偷情的感觉？那朱利安和自己，究竟又算什么关系呢？
“哦？深深要和谁偷情，这种好事怎么不叫上我？”正想得出神，耳边忽而被人恶作剧地吹了口气，有一人压低声音，贴在她耳边如此戏谑。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知不觉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林深深僵着头皮，一点一点地挪转过身，心里比被抓现行的小学生还要波澜起伏。
“……”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没有非洲血，依然是挡不住的非洲命，墨菲定律从来没有骗过非酋本酋。
虽然觉得她这种被抓包的表情很有意思，但揪着不放恐怕会让女孩子生气的。朱利安笑着晃晃手里的两张门票：“比起偷情，大大方方约会可能不那么刺激。不过还是想邀请这位可爱的小同学——可以和我一起看场话剧吗？”
晚上八点整，进食完毕的二人准时坐在剧场。
朱利安正襟危坐，神情专注，很是认真地观剧，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情，与其余一众放松闲适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斟酌半晌，林深深小小声问道：“朱利安。你来学校工作真的不要紧吗？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怎么办？”
舞台上，伊卡洛斯正戴上蜡和羽毛造的翼，要与父亲一同逃离克里特岛。
“你要当心，”他的父亲代达罗斯叮嘱道，“你必须在半空中飞行。要是飞得太低，羽翼会碰到海水，沾湿了会变得沉重，你就会被拽在大海里；要是飞得太高，翅膀上的蜡会因靠近太阳而融化。”代达罗斯一边说，一边把羽翼给儿子缚在他的双肩上，但他的手却在微微地发抖。最后，他拥抱着儿子，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吻。
“我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朱利安将目光从舞台上收回，眸子微弯，“深深，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
“……我可以说不是吗？”
“放心吧，我们也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我这次找了元老院帮我处理相关事宜，走的是正规渠道。”
听这语气，以前这人大概是不怎么走正规渠道的。
林深深刚想开口问问他以前的事，不料手机振动起来：“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朱利安看着她离开，直到背影完全消失视线里，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舞台。
此时两个人已经鼓起翅膀渐渐地升上了天空。
伊卡洛斯一脸兴高采烈：“哦，飞行是多么轻快的事情！天哪，那就是太阳吗？多么温暖、多么明亮呀！我真想离它再近一些！”
说着，他操纵着羽翼朝高空飞去，可是惩罚也终于来了。太阳强烈的阳光融化了封蜡，用蜡封在一起的羽毛开始松动。伊卡洛斯还没有发现，羽翼已经完全散开，从他的双肩上滚落下去。不幸的孩子只得用两手在空中绝望地划动，可是他浮不起来，一头栽落下去，最后掉在汪洋大海中，万顷碧波把他淹没了。
“你向往的东西太高，人类的光与热只会将你灼伤。Lucifer，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是和伊卡洛斯一样的下场。”旁边的座位忽然坐下一人，赫里斯像没有骨头一样往柔软的座椅里一倒，斜眼望过来。
朱利安不为所动，目光仍旧直视着舞台：“说完你可以滚了。”
“哎呀呀，你可真擅长过河拆桥，我为了你，可没少受长老院那群人的白眼。”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赫里斯只得转移话题，“我是来问问你，我要你找的人，可有线索？”
朱利安淡淡“嗯”了一声，便没开口了。
这区别对待真是毫不掩饰。
尴尬地僵了一会儿，赫里斯估摸着林深深要回来了，递过去一物：“顺便送你的，虽然我们都不在乎这种无聊的日子。”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赫里斯。”朱利安叫住他，眼瞳一片深黑，“如果你一定要把我当做伊卡洛斯，那么我就让你看看，在太阳将我翅膀上的蜡融化之前，我到底能飞多高。”
“你真是一点没变。”赫里斯背对着朱利安，咧嘴一笑，带出几分痞气，“对了，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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