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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些所谓的不愿失去的⑵ ...

  •   戊子九月十七,周三。

      学校动员了全校去听英语讲座。那天早上,他同幼借手机,幼不曾犹豫半分,亦未曾推脱,不问作用,便直直递了过去。他常是如此,问幼借东西,或私自拿了去,当归还时,幼亦不曾怒过,只是淡淡接过,幼最讨厌别人私自取了她的东西,这一点,认识幼的人都清楚,也都要一一问了她才敢拿了去。于是他们和她们便似乎将幼的心思看得十分清楚。

      那日下午,幼却是生气了,莫名的。自从知晓他与她……幼的心中便泛了陈醋,是吧,搁谁谁心里不堵?

      他与她,不是情侣,谁信呢?他这样一再的解释,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幼从宿舍里的姐妹们口中得知,却也不偏听偏信。他不会骗我的。幼安慰着自己。

      幼亦是心存执念且偏执激烈的女子。不妥协的。目光中有那种凛然卓绝的味道。他曾说,你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女孩子。

      那时……自己很傻吧,就这样相信了他,相信了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不同的。幼暗自想着,只能苦笑。

      那时候学校组织假期补课,彼时在三楼上课的初三已经毕业,三楼只是一片黑暗寂然。他与她便每每晚习下了课就去三楼,也不知他们是做什么。只是有一日,幼穿过三楼去找菱,偶然撞见了,才信了那些流言。幼的心,瞬间便,支离破碎……

      “难道,我的付出你没有看到?为何这样对我?”幼的头埋得低低的,只是暗自的伤怀着,幼的心,这样柔软这样易碎。“你若只是对我的好熟视无睹,那便也算了,我不会怪你,我只会怪我自己没有本事,没有办法打动你。而你,却令我伤心透顶。”幼仰头注视窗外的那一片天,心中依然想着今日听来的事。他的同桌凑过来说:“幼,你知道他用你的手机做什么么?”幼淡淡“哦”了一声,随口问道:“干什么了?”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幼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不想说,刚才何必问我?”他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他拍下她送的那块石头发过去给她。”幼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心里霎时很不是滋味:“景,你若只是忽视我便也算了,你竟、竟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去讨好她,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么?甚至,你们都在维护她,仿佛我会伤害她一般。只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为了别人而不断不断的伤害我呢?难道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坚强,似乎可以承受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能经受疼痛吗?那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呢。”幼轻轻拂落身上的微小尘埃,飘飘撒撒,坠落了满地尘埃。

      那天下了晚习,景将幼的手机拿了去,幼低头不语,他看作是默许。他明知,她是不会拒绝的啊,为何要做这样令她为难的事?他这样过分啊。

      次日下午,幼并未到校上课。知道晚习亦不见踪影。景终于发了消息给幼,问她是否生气。幼不知何故,只冷冰冰的回了两个字:何必。完全不似她的作风。

      是啊,何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你的选择是她,何必在乎这个在你身边存在感甚轻的女子呢?何必,又要再问呢?明知这个女子,她舍不得生你的气,不论你对她,是好是歹,是亲近,还是疏离。

      那个夜晚,幼逃了课,白天的事,一直令她烦躁不已,千头万绪。只是躲在家里,与一个朋友发了一下午的短讯,只是问了些关于他的无关紧要的事。

      幼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竟是如此义气,听闻他这样待她,便急急发了短讯去询问,抑或说,是质问,他反感不已。

      幼回学校那日,应该是周五吧。还因了那日的事心存芥蒂,并不理会景,景便忿忿扔了字条到幼的桌上,幼踟躇,最终还是打开,没想到,竟是满纸尖锐的质问,满满当当的捶打着幼满目疮痍的心。他咄咄逼人的一再追问,只是认定了她必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幼的态度便也强硬起来,两人争执不下,只得各自散了去,不再理会对方。“原来,他并不是那么信任我呢。”幼想着,黯然神伤,有些颓丧。但她如此倔强,在这样的情境下,幼只能说出更激烈的重话来。

      幼不愿再争执,便悻悻的当下一切他加诸与她身上的罪名,幼做这样的事,明显是委屈的,但,他为何却不知道?难道,他以为,她会是幼派来的说客么?虽然幼,是如此的希望终有一天真的能够那样堂堂正正的占据他的心的大半部分,但,绝不是这样的方式啊。

      自二人激烈争执后,两人的态度都十分强硬,关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之中。幼病恹恹的几日不去上课,他亦不再有任何表示。只任由幼逃课。

      幼终是心软,发了短讯给他,他的态度强硬,只是幼又何尝是软弱性子的人,见他如此冷酷的将自己放下的自尊践踏,便又赌气的说了许多重话,两人间便更是雪上加霜的迅速冻结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一般,发了一个短讯给幼,说: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让我失去了最后唯一的东西。幼哑然失笑,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却也知道,他所有的,从不是幼所给的,而现在,他却说,是她让他失去了。抑或说,她自觉无力给他快乐,但仍然竭尽所有,他才终于感受到那一点细枝末节?那么,幼是否太过悲哀,竭尽所有,才得一丝注意,是命?

      次日,周六。

      幼想到那夜的事,忍不住又发消息给他,只是以为,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幼,又何曾有这样的自觉,知道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决绝。所有的事,于幼,用不会是个终止,除死之外。打开短讯,手指缓缓按下晶亮的按键,仿如一步步走向死亡那般,漫长悠远:

      我不想恨你,别逼我。
      我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记得。
      从此以后,如你所愿。

      这……大概是个了结了吧。该完成了,该死心了……

      幼缓缓的坚定着自己,心中一遍一遍的说,再也不要留恋了,再也不要被他伤害。坚定着,按下发送,看着发送的画面,亮着的屏幕,终于黑了下去。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幼却做得如此吃力,只是一下子,已经满头的香汗淋漓,神情十分疲倦。

      徐徐回到床边支颐而坐,望着天花板怔怔发呆,什么也想不起,只是一片空白。蓦地心里十分凄凉。在心里低低笑着自己:幼啊幼,你难道忘记你曾经赌咒发誓不会再执着于他?为什么现在却又……?这是……逃脱不了的原罪么?无法救赎的罪恶啊……如今,逼迫自己放手,为什么,却依然不能?他都已经如此绝情断义,还有什么可以眷恋,为什么,依然无法做到潇洒的离去?至少……留下一些尊严给自己?

      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放下时,依然是干的。

      幼想着从前,自己是那样爱哭的女孩子,只是如今,怎么竟一滴泪也没有了呢?

      是……哭干了么?

      还是,心已经满目疮痍,伤太过,再也无法动容?

      抛开这些。其实,幼也算得相当随性温和的女子,只是一牵扯倒感情的东西,就控制不住骨子里的激烈偏执,那倔强的因子仿佛高温重生,格外活跃起来,占据了幼性子的大部分,于是在感情上,幼亦是相当执念的,轻易不肯放手。如今到了这般境地,依旧还企盼着,嘴上总安慰自己说,我看开了,放手了,我不在乎了,云云。但心里依旧是存了侥幸的:或许,她有朝一日,想明白了,也就好了,就会再记得我,他会回头的,一定会的。幼执着于此,日日徘徊着不愿离去。只是终日的郁郁寡欢,寝食难安。

      这事,终是一日日的过去,他终究是没有回头的迹象。幼亦只能暗暗祈祷自己可以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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