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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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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苏沿的出现让姜稚安到底没对广州这个城市留下什么负面印象。
她去了陶陶居,被流沙奶黄猪猪包,鲜虾韭黄滑蛋肠,榴莲天鹅酥,芝士糯米鸡迷得神魂颠倒;去了中大布料市场,因为拿大哥大的形形色色生意人大开眼界;坐了无人售票的空调巴士,亲眼看见了双层巴士川流不息的壮观景象。
最后走过窄长的青云巷,跨过古朴的趟栊门,在浮动着琉璃光彩的西关大屋和这个城市道别。
姜稚安早上六点就被苏沿拉起来,搭车去了机场。
她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跟着走,让干什么干什么,茫然得被人卖去山区,说不准还在帮着数钱。
苏沿用到手的机票拍了拍姜稚安的头顶,“还没睡醒?”
“早就睡醒了...”姜稚安抬头,眼底的光散散的不聚焦,“办好了吗?”
“好了。”
姜稚安好奇的欣赏了下胶联在一起的绿色、红色和黑白纸,“用这个就能进去?”
“嗯,行李托运,我们人直接进去就成。”
苏沿视线落在她扇一下停一下的眼睫上,“进去了吃早饭?”
听见吃,姜稚安总算是清醒了些。她抬脸,弯起眼应了“好”。
安检进到里面,人少了大半。
肯德基里零散坐了三四个人。
苏沿去点餐,陈中和姜稚安随便找了位置坐下。他表情局促的看着姜稚安,结结巴巴,不知道回去该还给苏沿多少钱合适,要是数额太大,他爸那边可能没办法一下拿出来。
姜稚安:“我和他说过了,先欠着,等卖衣服这边赚钱了再给他。”
陈中先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但让德姐先给我们发货,我们卖出去再补款给她,这提议行得通吗?”
姜稚安:“不知道,该说的都说了,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陈中:“要是行不通...”
姜稚安眼尾向下弯,没心没肺,“那就只能另外找路子了。”
苏沿把餐盘放下,递了热牛奶和鸡肉卷给姜稚安。
他视线对向陈中,开口:“不用太有负担,你的机票和食宿我都算在她头上的。”
姜稚安把咬了一口的鸡肉卷还给苏沿,“我不吃了,你给我造成的压力导致了食欲下降。”
“那你别吃了。”
“... ...”姜稚安默默收回肉卷咬了一口,“吃了才有力气挣钱还/债。”
她腮帮子一鼓一鼓。
苏沿眼底闪过笑,打开汉堡外面的包装纸。
他们吃完饭就去候机室等着了,九点半开始登机。
姜稚安的位置靠窗,她早上困得要死,这时候倒精神了,一会儿翻翻卡在前座椅背的杂志,一会儿趴在窗边看大白鸽子,没个消停。
几乎没个变化的云海,姜稚安看了一路,像是能从上面找出个哆啦A梦给大雄造的云之王国。
飞机落地,姜稚安拿着空乘给的小飞机模型纪念品下了飞机,跟着苏沿去拿行李。
他和陈中挤在前面等行李出传送带,姜稚安远远等着,没上去找事。
她垂着眼,仔细的看着细节刻画得精细的小飞机,难掩好心情。
“请问...”
姜稚安听见声音,扭了下头,看见穿着白衬衫的钟敬了。
钟敬五官几乎没什么变化,不过二八分的梳起头发,看上去成熟稳重。
姜稚安表情顿住,因为措手不及的尴尬抿住下唇。
钟敬看见她模样了,后半句话变得肯定,“是姜稚安吧。”
“... ...”
姜稚安礼貌的弯了弯唇角,浅浅的开了口,“是。”
钟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姜稚安还挺想摇头的。
钟敬没给她这个机会,伸出戴着名表的手腕,右手食指放上去划了划,“还记得吧?我当时可是因为你要分手割腕了。”
“... ...”
“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留就过分了。”
“... ...”
姜稚安捏了捏小飞机的翅膀,吞下否认的话,“记得。”
钟敬:“这几年过得好吗?”
姜稚安:“还行。”
钟敬:“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当时年龄小,做什么都偏激了点,我给你道个歉。”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钟敬已经拿到行李了,但没丁点要走的意思,继续说到,“你明年该毕业了吧?”
“嗯。”
“我今年六月就毕业了,所以提前回国来找工作。”
“我知道,你高一届。”
苏沿拿到行李了,他从后面走上来,力道重重的摁了下姜稚安的脑袋,“走了。”
姜稚安松了口气,点头的“嗯嗯”。
她和钟敬打了声招呼就要走,钟敬叫住她,“留个联系方式吧。”
苏沿和她一起回头。
他视线落在钟敬身上,藏在骨子里的戾气显露出来。
钟敬并没被这眼神吓退,他维持着谦和的笑看向姜稚安。
姜稚安:“我没有BB机。”
钟敬:“那你还是住在原来那栋宿舍楼吧?”
姜稚安:“嗯。”
钟敬:“那就行了。”
两个人谈得其乐融融,苏沿不爽的轻“呵”了一声,不等她了,大跨步的往外走。
陈中跟着走。
姜稚安一个人面对钟敬心虚又尴尬,赶紧转身。
她伸手去拉苏沿的衣角。
苏沿没要停下的意思,由她扯得又长又大。
姜稚安小跑了两步,轻声嘟囔,“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留我一个人,我恐慌症都要犯了。”
也不知道哪个字让苏大爷心情好了。
他步子慢下来,侧瞥了她一眼。
姜稚安真的被这种偶遇给吓到了,她捏着苏沿的衣角,非常特别无敌的后悔没有坐火车,选了飞机。
不过,再怎么后悔,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
姜稚安回学校后,就开始三天两头接到钟敬的电话,不是约她吃饭,就是约她出去玩。
好在她因为卖衣服和训练的缘故确实很忙,不管钟敬信不信,反正她都理直气壮拒绝了。
钟敬没见着她,先和苏沿因为定制西装在同一家店铺碰上了。
钟敬寒暄了几句,见苏沿爱理不理的,收了面上的笑,“我听师妹说,你和姜稚安在处对象?恭喜啊,玩了这么多年假仁假义,总算达成目的了。”
苏沿抬起眼皮,态度冷淡,“我当年只是客观理性中立的分析了你的态度给她,最后做决定的是她自己。你们本来就不合适,你最好不要把责任强推给我。”
“... ...”
钟敬当然知道苏沿一没插足,二没煽风点火,但是他了解姜稚安,这足够成为压倒骆驼的稻草。
钟敬那个时候非姜稚安不可。
强烈的喜欢本该让女孩充满幸福感和安全感,但会让姜稚安恐惧。
因为她戒备爱。
钟敬看着一脸平静的苏沿,气得脸部抽搐,而后想到什么,露出谦和的笑,“总之,你这方法不会再在我身上奏效了。”
他拿现金付了西装定金,偏头,继续说到:“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你说是吧?”
苏沿闲闲的扯了扯唇角,语气敷衍又嚣张,“是啊。”